“小的见过乔大小姐!”秦福立刻毕恭毕敬地拱手行礼。
乔挽只轻哼一声:“欺负我们如意?”
秦福态度谦卑地回着:“属下不敢。”
“躲着我们如意几个意思?她怎么你了,如意是够闹人的,我都说她好几次,见了你就没个嘴停的时候,果不其然,嫌她闹腾了是吧?”
女人无理取闹的本事好像是天生的,一直强于男子,她瞪着眼看向站得一丝不苟的秦福。
“乔大小姐冤枉属下了,我从未躲着她,刚才属下也说了,是做糖的师傅感了风寒。”秦福急切地辩驳着。
“我与你们大司马已是有了婚约,没成想我们主仆却遭你个侍卫拿捏住了,现在就如此,将来我们主仆在大司马府上还如何立足?”
“属下万万没有这个心思,属下对主子绝无异心!”
“还说无异心,今日如此待如意,昨日又将构陷我百草堂的恶人带走却不经官,平白让百姓
误会我百草堂,这又如何解释?”
乔挽以凶狠的目光盯着秦福,秦福只觉得一阵寒意直达头顶,隐隐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说吧,是谁指使的?”
“属下并不知情,一切皆是听命于大司马,那几个哭丧的人就关在兵部大牢里,待大司马回来后处理。”
毫不犹豫地将自家主子出卖了,却有种隐隐的快意。
秦福心中的小人儿摊了摊手,属下也是没办法的好吧,摆明了这位奶奶今日就是守株待兔抓他个措手不及呢。
“我要见昨天那个男的!”乔挽像是没听见秦福的话一样,负着手来回踱着,眼睛却定在秦福阴晴不定的脸上。
“还请乔大小姐恕罪,属下地位卑微,不足以从大牢内提了人出来。”
“我何时说过请你帮忙把他们提出大牢啦,难道不可以探监嘛?”
乔挽眼中闪着狡黠的光,露出的牙在晨曦的微光中闪闪发亮。
这几个人是留不到明日的,只要收了监,绝对可以有一百种方法让他们无声无息地病死在大牢里。
秦福做为秦鹤鸣最得力的心腹,自然是保证这几人不能落到衙门手里。大司马的意思他不太懂,只要遵守执行就对了。
“不行!”秦福眼色又变得冰冷冷的,“这几人现在要严加看管,大司马未回京之前,不得有人探视!”
“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那也好,”乔挽懒懒地伸手向外,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以后也莫在登百草堂和乔府的门,府上门房的阿三还心心念着如意呢,我且回头就将她配了阿三!”
“这怎么能行?”秦福皱起眉头来,“那个阿三可不是什么正派人,我去乔府时见过他,和府里好几个丫鬟都姐姐长姐姐短的,如此花心,怎么配得上如意。”
“哟,瞧你这话说的,我的丫鬟怎么配人还轮得到你指手划脚啦。再说啦,正因为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才把我们如意的心收了去呢。”
说罢,她又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可比某些面冷心冷的东西强多了。”
“大小姐开心就好,属下告辞了。”秦福见说服不了,只得抱拳离开。
如意刚好进来,就见自家小姐抱着肩膀,斜倚在桌上,口中念念有词:“三——二——一……”
一字还未出声,就见一身清冷的秦福像被人推了一跤似的,跌了进来:“大小姐,兵部大牢不得探监,所以得您受些委屈换一身狱卒的衣服才行。”
乔挽一脸严肃,闷声应着:“好。”
如意被眼前一幕吓了一跳,见秦福呆愣愣地看着自己,又急忙将眼皮放下,一副清高倨傲的样子,将脸扭向一边。
天刚擦黑,还是高大伯按昨日手段又将乔挽带出来,秦福拎着一个包袱已在僻静处等着了。
找了一个驿站,乔挽进去不久,再出来就是一个身材纤弱的小狱卒模样。
她洋洋得意:“怎么样,正八经儿的狱卒吧?”
秦福懒得恭维,只轻轻点了点头。
他只想着速战速决,想见一面就见吧,就算那人胡说八道说些什么,终究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很快二人就来到兵部大牢,秦福带着狱卒来,自然是没有任何阻挡。
在最里侧一间阴湿的牢房前站定,秦福点亮火折子后乔挽这才发现,四面墙壁极其厚重,以大拇指粗的铁栏隔着牢里和牢外,阴暗且潮湿,有一种压抑和恐怖的感觉。
牢里空间极其狭小,没有床没有被,只有一堆湿湿的茅草堆在墙角。栏杆处堆放着一堆破烂有陶罐,里面是水和一些污物。
四下里皆是腥臊的气味,让人作呕。
“你,过来!”秦福对上牢内另一处位置发声。
他若不说,乔挽根本看不出那边居然蹲着一个人,那人听了从黑暗里踉跄着走出来,歪歪斜斜地来到栏杆边,一把握住拇指粗的栏杆,低声问:“可是来救我的?”
“嗤,”秦福轻嗤一声,乔挽在他身后看不清他的脸,只从声音判断出他脸上得是多么轻蔑的神情。
“有人要问你话,有什么说什么,休想耍花招!”秦福上下重新审视了那人一遍,与乔挽交换了一下眼神。
事不宜迟,乔挽也不多废话,对面的男人昨日里那嚣张的气焰早已全无,满眼的悲戚。
“是谁指使你构陷我百草堂声誉的?”
中年男子这才抬眼仔细看了看乔挽,待看清后,已是气息不稳:“原来你们才是蛇鼠一窝,难怪已经激起那些无知百姓的情绪了,却被你们坏了好事!”
“你我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如何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毁我百草堂清誉?让我猜猜,若是没有万两黄金诱惑,那么极有可能你也被威胁!”
“胡说八道。”那人脸上的肉不停地抽搐,目光中满是即将有人将自己捞出大牢的信心。
“不辞辛苦从福建赶来,带着家眷,拉着尸首,就为了让京城百姓认定百草堂误诊害了人命?”乔挽好看的眼睛里含着笑,出言却是极尽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