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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堂外的一条街被围得水泄不通,有撑伞的,也有没撑伞的,甚至迎春茶楼二楼也站满了人,远远地向这边看。

正门口是一群披麻戴孝的男女,他们跪在水里不停地哭嚎着,而哭嚎的对象则是并排放在廊下的几具尸体,那些尸体皆以白布覆着全身。

乔家的家仆手中的刀已经亮出了鞘,乔梁如困兽般来回踱着步,眼里泛着血丝紧盯着这群孝衣下并不安分的人,手里亦是紧紧握着一柄佩剑。

“大家给我们评评理,百草堂治死了人,还不许我们说理了?”跪得久了,一个披重孝的中年男子起身,指着百草堂的大门问一众看热闹的百姓。

乔梁也不说话,停下步子,只以手中的长剑指着他,猩红的眼睛看着他。

一个妇人见此,起身高声说:“大家看到了吧,这就是百草堂治死了人的态度,百草堂配得上仁心济世那个牌子吗?”

人群中一阵骚动,有人大声附和着:“配不上!”

于是就有更多的人开始跟着嚷起来,让乔挽出来给死者一个交待云云。

虽然下雨丝毫没有阻拦这些人的热情,人越聚越多,甚至有人拿着石头砸了百草堂窗户一个大洞。都是百姓,乔梁自然不敢让家仆们真的对他们动手。

虽然不动刀,推搡却是有的。有人就倒地了,又是一阵大乱:“这哪里是医堂,明明就是山寨王,让乔挽出来!”

乔挽本就站在门内,是爹爹不许她出面而已。

明显的医闹引起的事端,眼下的事不弄清楚,不但没完没了,还有可能有更坏的影响。她顾不得如意和玉容左右拉着她的胳膊,趁她二人一个不注意就闪身来到廊下。

“出来了,出来了……”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着。

乔梁皱眉,低声问:“让他们闹一闹就回去了,你还出来干什么?”

“爹爹,他们明显是对着我来的。我若是迟迟不露面,恐怕都有可砸了医馆的。”

乔挽一身素纱衣,坚定地与乔梁并肩站在廊下。

对上领头的中年男子问:“这位大哥,你口口声声说病患是被我百草堂医死的,请问是经哪位医官的手呢?”

“就是你,你个心黑手辣的庸医,若不是你那些害人的方子,我大哥一家五口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全部殒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还想赖帐不成?”

“我百草堂开门做生意,自然是晓得这些道理。医者不是神,不能医所有人,能医则医,不能医我百草堂绝不可能不计后果地乱医。这几人刚刚经我们医官证实,并未来过医馆,你却口口声声是我医馆治死了人,怎会如此荒唐?”

看热闹中的有人高声起哄:“不是被诩为乔神医嘛,这个时候又说不能医所有人的话了,果真是前后矛盾!”

“是啊,是啊,人家是来看病的,最后却是家破人亡,可真是惨啊。”

人群中各种声音随之而起,皆是对死者的死鸣不平。

前一世这场面她是见过的,带她的导师说,医疗纠纷是一个无法通过正常途径能解决的问题,毕竟患者是弱者,本就是遭大众同情的一方。

眼下这群情激愤的一幕便正是印证了导师所说,乔梁拉了她一下,低声说:“少说两句,每一句话都可能让他们抓了把柄去。”

高大伯也过来说:“老爷,刚抬来之时我就掀开挨个看了,真的从未见过这几个病患啊。更何况是一家五口的情况更未见过。”

乔挽问他:“来时他们可说了是因何病而死的?”

“并没有,来了就直接将尸体往大堂里抬,伙计们不让才起了争执,他们就敲锣打鼓地引得众多百姓来。”

乔挽也是刚到不久,被乔梁拦在屋里不准出来,此时听了高大伯的话不免犹疑起来:“若是如此,倒像是同行所为。”

乔梁低声说:“爹爹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现在百姓们都被激怒了,想脱身都困难。对家也太过于阴狠了,成心想让百草堂翻不了身。”

外面被围得连苍蝇飞出去都难,现在就算派人出去查也已经是来不及了,他看了一眼那些手握刀剑的家仆,又捏了捏手中的长剑,冷哼一声:“当我乔家是软柿子捏,也是妄想了。”

乔挽忙断了自家老爹那种浑不吝的心思:“爹,也许事情到不了那种地步,现在事情尚搞清楚,容女儿一点时间。”

乔挽安抚住父亲,折回身面向丝毫未因降雨而热情减少半分的京城百姓,拱了拱手:“各位乡邻,百草堂已由我外祖父经营数十年,口碑极佳,百草堂上御赐的匾额便能说明一切。今日之事过于突然,若各位父老愿意相信,就由我当场判断死者死因。”

说罢她也不管面面相觑的百姓的态度,转过脸问那男子:“这位大哥,可愿意将死者交由我当场检验?”

“这……”中年男子眼珠子骨碌一转刚好与一同前来的妇人会合,妇人眼中无泪,但却表现伤心的样子,把手中的湿帕子不停地抹在眼周。

妇人急忙打断他的话:“你们的人不是已经看过了嘛,人都死了,你们却不让安生,安的是什么心哟。”

说罢又扬声大哭起来。

人群中就有一个苍老的声音说:“这位大嫂,死者可是你们抬过来的,既然能将死者抬来就明摆着想让死者帮你们说话,让她看看倒也无妨的吧。”

一男一女目光交汇在一处,达成一致。男子点头说:“好,只要让我大哥一家死得不屈,也只能如此了。”

不得不说这些看热闹的,什么热闹都看,齐齐涌到近前,仔细看着五具尸体被掀开白布。

五具尸体齐整整地摆在廊下,医学院的学生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尸体,可那尸体也未必过于恐怖:裸露在外的皮肤均是已溃烂乌黑,脓血横流,皆看不出本来面目如何,谁也无法从这些尸身上看出他们曾经有过何等风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