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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笑,”乔挽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这是将婚姻当儿戏好吧?玉容明显是在可怜你看不出来么?”

靳英濯修长的手指僵了僵:“当然,在她以如霜身份出现的时候我就想娶她了,只是不敢说,因为那时的我气数已尽,且只为寻仇。”

“现在却不然,可能这个世上唯一信你能将我医好的人只有靳英濯,我甚至想术后醒来第一个看见的就是玉容的脸,我一定能挺过去和她携手到老的。”

乔挽嗤笑一声:“我还用你相信?小小手术我是稳稳拿捏的。”

“啥?”靳英濯有些听不懂。

感觉自己有些口无遮拦了,乔挽急忙改口:“总之你是死不了的,但你拿这事儿来要挟玉容也太不厚道了吧。真是病娇公子心思多。”

“第一玉容不是我的妹妹,第二我本人对靳家是有偏见的,所以你们之间的事我见证不了,仅此而已。”

乔挽隐隐听见门外脚步声响起,赶紧对二人简单的对话做了总结。

“无妨,”靳英濯笑得坦荡,“您知道就好。”

玉容手里拿着一个青花小瓷瓶走了进来:“止咳药。”

“劳烦玉容帮靳大公子把止咳药服下去,他咳得那么厉害。”乔挽好整以暇地看着靳英濯。

靳英濯见了玉容立即虚弱下来:“不必了,刚刚大小姐帮我按了穴位,轻松了许多。是药三分毒,我也不能太依赖药物啦。”

“说得也是,现在当务之急你应该是调理好身子,身体好了才容易扛过那关,玉容相信你的。”玉容心无旁骛地安慰着他。

乔挽默默吞了一下口水,突然觉得自己坐在这里竟有些多余:“手术就安排在三日后,已经通知了靳夫人,现在正值春暖花开时节,且伤口不易感染。”

“那个女人之所以签字是断定我挺不过去的,而且我笃定她一定又留了后手。”靳英濯自嘲地笑笑。

“我百草堂门口那些孔武有力的美男是白养着的啊?关键时候也是上得了战场的呢。”乔挽不以为意。

“你那些花瓶一样的男人,哪及大司马一半,还当宝贝似地养着,难怪大司马每次看见百草堂门口的这些男人都气鼓鼓的。”

提起那些精壮美男来,靳英濯就是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

看得乔挽浑身不自在地站起来,皱着眉对着他说:“那又怎么了,既养眼,又防身,摸得着,看得见。你的大司马虽好,也不能让我们时时看着,嘁!”

“这话可是你说的,切莫后悔!”靳英濯的眼神变得有些诡异地明亮起来,肘拐在桌案上,托着腮看着她。

玉容正在弯腰帮靳英濯收起那些装着药汁的瓷罐,准备起身向门外走。

“师兄!”玉容惊呼出声。

顺着二人的目光,乔挽回身,正撞上秦鹤鸣沉静如水的眼神,他负手立在门边,显然是站了许久,她与靳英濯的互呛应该是悉数听了去。

但她管不得其他,牵挂她的自然是辽东的亲人:“大司马,我五伯和大哥……”

“无碍,楚靖王投诚了。”他淡淡地回应。

话虽被秦鹤鸣打断,她心里还是十雀跃,至少是天大的好消息,楚靖王投诚意味着辽北那边不会有危险,辽东军不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

玉容见他一直站在门口,便急忙说:“师兄这一路辛苦劳顿很累了吧,快坐下喝杯茶。”

又急忙倒了一杯茶,以手背碰了碰杯身:“还好是温的,解解渴。”

秦鹤鸣也不客气,坐到与靳英濯隔着一个案几的椅子内,伸手接过玉容递过来的茶一饮而尽。

说来话长,其实也就是须臾之间的事,乔挽见玉容如此贴心,心里莫名有些酸楚:果真是情深意长的师兄妹啊。

乔挽撇了撇嘴说:“靳大公子,玉容的师兄回来了,你有什么话就与他说吧,至少玉容的事他能做得了主。”

说到这里,她脸上也没有什么郁闷的模样,只以一副看热闹的神情退到门口,以“你倒是说呀”的表情对着靳英濯歪了歪头。

靳英濯看着默然低垂着眼睫的玉容,沉吟许久,转头看向秦鹤鸣:“墨之,之前和你说的话,我今日同玉容说了。”

墨之是秦鹤鸣的字,这个乔挽从陕西总兵武玄业口中听说过。既然以字称呼,靳英濯与秦鹤鸣的关系自然是不一般的。

“很好”,秦鹤鸣点头,“我愿意为你二人做个见证。”

什么和什么啊,明明靳英濯什么都还没说啊,他就要做见证,玉容之前对着他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到死那天她都不会忘记的,怎么就推给别人了呢。

“玉容,”秦鹤鸣耐心十足地开始夸赞了一遍身边那个男人,“他并非一时兴起才说这话,在我们行动之前他就说起,若有来生一定娶你为妻。”

默了默,他的眼睛微不可察地从乔挽脸上划过:“他对你的情愫绝非一日两日,是从见到你那日起就动了心,而他却不能表露。世俗的规矩不可破,长辈们的想法也要照顾。你让他能怎么办,他很辛苦地忍着,就盼着能有这么一天真正把心里话说出来。”

“啪”靳英濯手掌重重地击在两人之间的案几上,案几摇了三摇居然又稳住了,靳英濯目光悲切,语气激动:“……墨之……大恩不言谢!”

玉容低垂着的睫毛颤了颤,抬眼却看向乔挽。

乔挽遇上玉容的眼神,呵呵地笑了笑:“是很感人哈,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好了。我还有事,先失陪一会儿。”

“乔挽!”秦鹤鸣扬声喊她,第一次被连名带姓地喊起,总是感觉后背凉哇哇的。

“乔扬还有家书让本官带了回来,你不想看?”他的声音又恢复到之前的温柔。

乔扬的信?当然想看了。她折回身,抿了抿唇,点了点头。

秦鹤鸣却转过脸看向玉容:“刚刚那话是靳大公子的肺腑之言,你且回去考虑一二,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