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黑影靠近,阿娜吓得吞了一大口冰冷的湖水。
那居然是一只大的出奇的碧眼金蟾。
阿娜见金蟾来到切近,张开能够生吞一只活羊的大嘴,还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不料那金蟾却只是轻轻叼住阿娜的衣服将她带上了水面。
连番受到了如此多的惊吓,阿娜立马昏厥了过去。
等她醒转过来,已经身处一个巨大山窟之内,窟内都是大大小小的水洞坑道,顶上有一个天窗也似的洞口,清冷的月光由此照映下来。
阿娜从地上爬起来,眼前一花,再睁开眼时,窟内竟然换了一番场景。
眼前尽是楼台殿阁,象牙的灯台,翡翠的屏风,琉璃的灯罩,玛瑙的珠帘。
正当中一座洞窟之中有一座城子,里面传来了男女嬉笑调情的声音。
阿娜一听,正是阿兰的声音。
她也当真胆大,迈步就进了城子,顺着声音,穿过舞榭歌台,过了两座汉白玉的横桥,推开了一所房间的门。
一闯进去,只见内里张灯结彩,窗棂上都是龙凤呈祥的窗剪,用的是龙凤婚烛,地上铺的是骆驼毛的地毯,屋内散发阵阵幽香。
来到中堂背后,一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极其奢华巨大的千工百雕的七进拔步床。
整体用红木搭建,外表看起来是个巨大无比的箱子,外层镂空,内里用翠玉做档,分割成七进,处处是纯金的浮雕彩画,最内层才是一张铺着狐狸绒单子的大床。
而阿兰就坐在最里面的床上,身穿极其鲜艳的金丝做绣的嫁衣,头戴飞凤衔芝,大龙吐珠图样的凤冠。
阿兰坐在床边,脑袋偏向另一边。
阿娜一开始没看见另外一边有什么。
可仔细一瞧,分明看见那里有一股类似于半透明似的影子,模模糊糊,像是一股扭曲的空气。
阿兰左手端起一只酒盏尝了一口,脸上洋溢着幸福,对于闯入的阿娜却视而不见。
阿娜当时无比确定自己的姐姐就是被洞神看上了,成了落花洞女。
之前她从幽黑的洞窟中醒来的时候没有一点害怕,可却在见到这一幕的时候产生了一种没来由的恐惧。
这时她突然想起自己腰间还有一把她爸爸送给她的,短小精悍的利刃,她记得父亲说过,这把利刃有些来头。
说是当年聂政刺侠累时,所用的一柄宝剑,聂政刺杀韩相侠累之后被围,担心会连累姐姐,遂拔剑,破腹,毁容,断臂。
后来此剑被收入韩国国库,到后来秦王扫六合的时候,最先灭掉韩国,此剑辗转至秦国。
到了项羽进军咸阳的时候,此剑被项伯收藏。
当年鸿门宴上,他也是用的这把剑保全了刘邦的性命。
后来此剑在王莽篡汉之时失传,有人说是流落民间。
后来辗转到了阿娜父亲祖上,只是岁月无情,当年能砍铜剁铁的宝剑已经锈迹斑斑,阿娜祖上请能工巧匠破开剑锈,取中间四寸铁芯,重新铸造出这把利刃作为传家宝。
至于这些当年的阿娜完全听不明白,不过全都能记下来。
她直接抽出利刃,一步冲进去,噗的一下刺中了那团扭曲的空气。
说来也奇怪,那东西看起来晦暗不明,似乎只是一团气,可刺上去却好像是个实体。
那团气体被刺中之后发出一声极其尖锐的啸声,阿娜吓了一跳,转身拉起痴痴的阿兰撒丫子就跑。
阿娜根本不敢回头,她能感觉得到那东西正在追过来。
阿娜拉着阿兰跑出了城子,眼前忽然就是一个洞口,而身后的那东西也马上就要抓住二人。
阿娜也不知如何有这等胆色,直接一把将阿兰推出洞口,等到自己再想出去时却眼前一花,那个洞口居然就在自己眼前消失了。
阿兰一出洞口,忽然就清醒了过来,方才的一幕幕都浮现在她眼前,甚至就连阿娜所看到的一切她都能在脑海中看到。
阿兰害怕极了,在山里跑了很久才回到了家里。
这一回家,才知道早已经天翻地覆了。
在她的印象,自己在山里最多待了两三天,回家才知道自己和妹妹已经失踪了两个月了。
妈妈为了找女儿摔死在了山下。
回家之后阿兰就发起了高烧,连烧了三天。
后来寨子里的老人安慰阿兰一家,说阿娜是被洞神看上了出不来了。
阿兰爸爸不信邪,又找了好几遍,终于是劳累过度加上急火攻心,一口气没倒上来,撒手人寰。
阿兰承受不住如此大的打击,带着家里的一些钱去到了城里读书。
后来她又转去了外地。
可谁也没想到,在一年之后的某一天里。
阿娜从山里走了出来,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出来了,也没人敢去问她。
在看到家中早已破败之后,她一句话也没说的就走了。
而阿兰后来考上了警校,当了特情,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偶然在我们大学门口见到了阿娜。
当时二人相隔很远,而就在阿兰辨认出那是自己妹妹的时候,惊得说不出话来。
阿娜也回眸看向了她。
二人对视,却已是一别经年。
后来那次任务结束之后,阿兰偷偷找到了阿娜。
二人相见,阿兰泣不成声,不成想阿娜却把利刃抽出冷冷地指着阿兰,说以后不必再见,倘若再见,必杀之。
阿娜眼中的决绝把阿兰也吓到了。
不欢而散之后,阿兰只能偷偷观察着阿娜。
甚至在后来,在知道我和阿娜认识之后,阿兰也在一直观察着我。
说讲完这段曲折的往事之后,阿兰看向我,眼里满是苦楚。
当晚我们聊了许久,又说起在沐家的事情。
阿兰说沐家搭上了上面的线,现在已经上岸了,她也已经退了出来,可以光明正大地穿上警服了。
而当我多嘴问她是在什么部门的时候,她却缄口不言,只是说这个部门很神秘,而且跟我们有关,甚至于阿兰目前所在的这个部门只是一个协调单位,上面还有上属单位,但不在目前的这个体系之内。
我们在苗寨休整了数日,我也睡了好几个好觉,只是时不时还会梦到那些稀奇古怪的景象。
大概七八日之后,我们由阿黑护送出了苗区,离别时,我留下了电话,如果阿黑日后有事可以直接找我。
我们上了一辆牛车,和阿黑等人作别。
“诸位,就此别过了,他年要是有闲情就来苗区找我。”
阿黑抱拳道。
我也作揖道:“一言为定,将军不下马,各自奔前程。”
言罢,我们乘着牛车离去。
只是阿兰并没有和我们一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得。
到了市区,我们又联系黄秘书,通过他才把我们身上的这些违禁品带上专机。
等下了飞机之后,秦子婴马不停蹄地赶去医院,阿娜也陪着他一块去了。
师父先行一步回家,说是太爷的大寿已经开始张罗了,他作为我师父早已经是我们家的一份子,理应先回去帮忙打点。
临走之时师父叮嘱我这边一旦考完试就赶快回去不然错过了大寿,小心我老爹发威打断我的狗腿。
我自然是一万个答应,即便长到了这么大,老爹早就不是我的对手,但我始终对他有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敬畏。
至于沐风和李士禹俩人也专机返回京城。
至于那些黄金,也交由黄秘书通过一些特殊渠道帮我们转成现金发到我们的账上,只不过这黄金的来路不正,而且数量巨大,需要耗费一些时日。
回到学校之后,我到了宿舍,刘天放他们都不在,我坐下点了一根烟,掏出电话给叶馨拨过去,将事情说了一遍,叶馨听说事情彻底解决非常高兴,痛快的付了尾款还追加了十万,我没推辞,老子几次三番水里进火里出,十万块钱算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