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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里了。

勉强将眼皮抬起一条缝之后,我好像是躺在了病床上,七八个人围着我,跟参观国宝熊猫一样。

张芊芊最先看见我睁眼,整个人扑了上来,随后立马放声大哭起来。

“呃!别!”

我只感觉浑身骨节马上就要散架了。

张芊芊闻声立马起来,又是欣喜又是担忧地抽泣着。

我松了口气,只见刘天放三人,赵建民父子,曾万福几人全到了。

曾万福手里捏着一块手帕,不断擦汗。

“小年啊,你可算是醒了。”

我脑子很乱,一时之间啥也想不起来。

过了一会儿,我才隐约想起自己好像是和周老头斗了一场。

曾万福解释说张芊芊打了120把我送来医院,然后又拿我的手机通知了赵建民,刘天放等人。

“小年啊,你可真是命大,急救科的人都说了,再晚几分钟,你可就玩完了。”

我点点头,想要说声谢谢,可嗓子眼里就跟几十年滴水未进似的,声带仿佛黏在了一起,根本说不出话。

曾万福和赵建民连忙叫我好好休息,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医药费也不用我操心,他们俩管了。

大约五天之后,我被转到了普通病房。

第六天开始,便有警察来问话。

我和周老头搞出那么大动静,不可能不惊动上面。

但好在曾万福挺仗义,让他的私人律师给我辩护。

期间我被律师交代不要随便说话,更不可以说些神神鬼鬼的话。

我的底子本身干净,加上警方查到周老头有拐卖儿童和故意侮辱尸体的案底。

最后,周老头被认定成心理扭曲的精神病患者,而我只是正当防卫,教育了我几句,也就算完了。

大概十天过后,我可以下床了,但还不能剧烈运动,就连走路也要扶着栏杆,或者拄拐杖。

期间我还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身上的其他伤口都恢复的不错。

唯独我左肩被周老头抓伤的地方,有些诡异。

这个伤口的恢复速度奇快,但增生的肌肉组织非常怪异。

长了一大块坑坑洼洼的黑疤,像块枯树皮。

那模样很像是一张人脸。

而且我时不时还能感觉到胀痛,尤其是夜里,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

我去问医生,医生也是不住的叹气,声称自己从没见过这种症状。

各项检查报告显示我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恢复速度是正常人的数倍。

唯独我左肩上的疤痕,遍阅国内病例,也没有这样的先例。

不过医生说这暂时没什么危险,还告诉我,很多大城市已经有了激光祛疤手术的先例。

如果我感兴趣的话,可以去北上广的大医院试试。

我应付了两句,说以后再说吧,但心里明白,这不是手术的事儿!

二十五天左右,我出院了。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在学校上课,偶尔和张芊芊出去走走。

我本来想用之前赚来的钱给曾万福把我的住院费还了。

哪知曾万福非常仗义,不要我的钱,还说以后说不定还得麻烦我,这次就当还我的人情,让我不要放在心上。

后来我才知道,光我的手术费,住院费,和各类药品支出,就花了八万。

时间转眼就到了十二月底,学校陆续放假,我和张芊芊买了车票回家。

我现在身上有钱了,自然是给我和张芊芊买了软卧,舒舒服服睡回去。

路上没发生什么事儿,直到回家。

我一进家门,我妈就一把抱住了我,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我住院的事家里已经知道了,我爸出奇地没有教训我,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好好休息。

晚上,我爸做东,我们家和张芊芊家里一起在饭店吃饭。

酒席间,我师父也来了。

当然,我没在饭桌上说我肩膀上黑疤的事情。

事实上,这件事我一直瞒着所有人。

就算他们知道了,也只能是替我担心,起不到任何作用。

当晚,我没住在家里,而是跟师父回了山神庙。

“行了,就咱爷俩了,我看看。”

师父言语间很是愧疚。

我知道他是问我肩膀上的事儿,跟师父,我也不隐瞒,直接把袖子撸起来。

师父凑近看了看,用手指戳了戳。

“疼不疼?”

“白天不疼,可晚上,到十二点左右,就跟报时一样开始疼。”

我看着自己膀子上触目惊心的疤痕。

过了一个多月,人脸似的黑疤开始愈发清晰了。

最开始黑疤只是形似人脸,但最近我洗澡的时候发现,它好像是个可以发育的生命体,随着时间推移五官轮廓变得越来越清楚。

师父表情越发凝重,最后沉声道:“姓周的好狠毒。 ”

我穿好衣服,问道:“师父,这到底是什么?”

“厌胜术。”

“师父,我记得厌胜术只是用死物咒人,没听说过身上长人脸的。”

师父摇摇头,说道:“你说的是正常情况,厌胜术中还有一门绝户法,某些术士会用自己的命为厌物,对人下咒,但这种禁术,一旦使用,施术者自己也会永世不得超生。”

顿了顿,师父指着我肩膀说道:“一旦人脸长成,那就神仙难救咯。 ”

我闻言心头一颤,连忙问师父该怎么解决。

师父说道:“这东西太过恶毒,就连发明厌胜术的古巫也觉得有违天德,历史上极少有人使用,破解之法· · · · 我也不甚清楚。”

我这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难不成我这命真就到头了?

良久师父又说道:“不用怕,你小子童子转世,不历经七灾八难,老天爷不会收了你的,这段日子先住在我这。”

有了师父这句话,我心里略微安定了些。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之后,发现师父正坐在书桌上看书,书桌上堆满了历朝历代的各种古籍。

师父眉头紧皱,一语不发,看他的样子好像是一夜没睡。

我心里不禁有些触动,于是想劝师父去歇一会儿。

“你醒了?”

师父没抬头,冲我说道。

“嗯,师父,你去休息会儿吧。”

师父偏过头,轻笑了一声。

“臭小子,长大了哈,知道心疼师父了,没事,来,你到那口大缸里去。”

说着话,师父指了指院子里的一口大缸,旁边还有一个中号的石磨。

我走到缸边一看,里面的水白花花的,提鼻子一闻,还有米香。

是糯米水。

糯米拔毒之说,古已有之。

我痛快地脱了衣服,走进水缸。

肩膀上的人面疮刚一碰到糯米水就“蛰”得我阵阵刺痛。

“嘶!”

我下意识想要站起来,但师父走过来一把将我按了下去。

“忍着!”

我只好乖乖待在水里,很快,人面疮和糯米水产生了某种化学反应般的微微沸腾了起来。

人面疮上很快被烧出了一道道裂痕,从中流出来一股股黑绿色的液体。

这时,那股刺痛感更加剧烈。

但师父在旁边一直盯着,不让我出来。

直到一缸糯米水都被人面疮的污血染透,师父才把我从缸里提溜出来。

此后数天,泡糯米水,成了我的必修课。

不过也确实有点作用,人面疮没有继续恶化,稳定了下来,不过这种办法治标不治本。

我和师父待在山神庙,数日不曾出门,钻研各种典籍,试图从浩如烟海的古籍中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大概是第十天头上,师父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 · · ·”

不知那头儿说了什么,师父脸色陡然一变。

“嗯· · · 好· · · · 我知道了,好!”

说着话,师父挂断了电话,长出了一口浊气,抬头看天。

“天不亡我神霄!”

我刚刚泡好糯米水,走近问道:“师父,怎么了?”

师父看了我一眼,咧嘴一笑,指着椅子说道:“坐。”

我穿好衣服坐下。

“师父,您就别卖关子了,到底啥事儿?”

“你小子命大,有救了!”

我激动地站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

“真的!?师父,是有人会解厌胜术?”

“那倒不是 · · · · ·你知道狐刚子吗?”

师父摆摆手,示意我坐下。

我嘶了一声,脑海里不断检索着这三个字。

“有点印象,只是想不起来了· · · · ”

师父轻笑了一声,转头钻进了书堆,半晌才捧着一本不知哪朝哪代传下来的纸张泛黄,用针线穿起来的旧书。

书本已经残破不全,上面都是虫吃鼠咬的破洞,甚至还缺了几页。

师父把书本放在桌子上,我看见书皮上写着《玄珠经》三个手写的行书。

我接过书本,小心翼翼地翻开,生怕动作大点就把它扯坏了。

“太阴者铅,太阳者丹,二物成药,服之神仙· · · · · · ·”

我一字一句读了开篇,脑中猛然浮现出三个字——外丹术!

道教之中,丹是个很神奇的字。

自古便有内外之分。

内丹者,打坐入静,感召先天一炁。

然后通过静功,日积月累,生发元炁,静极之时,阳炁生发,然后运行周天,炼精化炁,练炁化神,炼神返虚,如此下去,以精气神三宝,在体内成丹。

至于外丹,大家就很熟悉了,各种神话故事中,仙丹都屡见不鲜。

古人认为,金石者历万年而不朽不坏,人若服之,也可铸就长生之躯。

以此为根本,才产生了炼丹一说,所谓:“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

自先秦始,方士炼化金铁汞石,渴望炼出不死仙丹,已然是全社会的一股风潮,后来在魏晋时期更是达到了巅峰。

但实话实说,历史上根本没有人成功过。

反而是吃丹吃死的,不在少数,而其中大多数还都是权贵阶级。

往远了说,秦皇汉武,不是出海寻海上神山的仙丹,就是全国寻找仙露炼丹。

唐太宗李世民,好服“饵药”(外丹术的衍生物之一),结果五十来岁就死了。

其中虽然不排除年轻时征战落下了旧伤,但服食丹药也绝对降低了他的寿命。

到了明清两代,嘉靖,雍正,都是着名的“仙丹”爱好者。

这老几位,无一例外,全都吃死了。

所以到了清朝中后期,外丹术基本上彻底被踢出了历史舞台。

人们也看明白了,这不吃“仙丹”还能多熬上几年。

要是吃了“仙丹”,那可真就要原地飞升了。

我把《玄珠经》推了回去,嘴角抽动了两下,说道:“师父· · 你不会是· · 想让我吃仙丹吧?我觉得吧,我这身子还能抗几年。”

师父呵呵一笑,说道:“真有仙丹我就吃了,还能便宜你个小猴崽子?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仙药· · · 确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