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过去，随着案件调查的深入，周俊和手下的刑警脸色越来越凝重。
因为，张旸的推测应验了。
至少根据他们的调查显示，郑秀梅为人和气，和邻居相处愉快，家庭也很和睦。为了能够安排好儿子上学的问题，和老公分工合作。
早晨老公上班，顺便送儿子上学，郑秀梅则主动调整成夜班司机，负责接儿子放学和准备晚饭。
吃完晚饭后，老公收拾碗筷，儿子学习，她则在晚上十点的时候，出门上班。
他们生活的很朴素，但是很开心。
而且郑秀梅开出租车好几年了，几乎年年都是公司的优秀员工，因为她的服务态度很好，维持了数年的零投诉，零纠纷记录。
这样的一个女人，会和人结仇么？
目前来看是否定的。
但胸口的五刀，以及身上的绳索，加上法医解剖尸体后的尸检结果，都说明凶手行凶的时候，有发泄的情形。
心理变态的连环杀人魔？还是随机杀人？
当这两个推测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神色大变。
要知道，从建国到目前为止，几十年时间里，锦城发生过不少的恶性案件，但是连环杀人魔，却从没有出现过。
而无论是连环杀人凶手还是随机杀人凶手的危害，以及对社会的影响，作为专业的刑侦人员都非常清楚。
……
画家工作室。
钟鸣和周俊两人便装赶来，进门的时候一脸沉重之色。
“……钟局，周处，你们是找，我哥？”黑脸儿迎上去，本来准备笑脸相迎的，但是看到两人的脸色，也赶紧收起笑脸，肃然问道。
“是的，张顾问在么？”钟鸣点头后问道。
“在的，我哥在楼上画室，你们坐一下，我喊他。”
“麻烦了。”
“不麻烦，两位领导请坐。”
安排好两人后，黑脸儿上楼叫了张旸。
“他们来了？”
听说钟鸣和周俊联袂而来，张旸没有耽搁，放下手中的铅笔下楼去了。
“黑脸儿，泡壶茶送到后院。”吩咐黑脸儿一声，张旸对两人道：“钟局、老周，我们后院里聊。”
“好吧，去后院。”
两人起身跟着张旸去了后院。
刚刚坐下，黑脸儿端着茶水过来了，放下茶壶和杯子，又放了两碟小零食才离开。
倒好茶，张旸问道：“你们二位过来，还脸色如此难看，是不是案子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
两人对视一眼，周俊接过话肃然答道：“是的，根据这两天的走访调查，我们分析认为，凶手杀人采用的手段，有发泄的目的。同时车内的现场布置，也是故意扰乱视线。”
“我们觉得，你当时的分析很有道理，凶手极有可能再次作案。”
“那，有嫌疑人么？”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张旸问道。
“……问题就出在这里，没有任何发现。”
“指纹，监控，毛发，皮屑，哪怕是半枚脚印和背影呢？”
“什么都没有。”周俊叹了一口气，颓丧的摇头道：“车内很干净，除了死者郑秀梅外，只提取到了三个人的dNA数据，和指纹。已经对比过了，都属于之前的乘客的信息。”
“他们没问题？”张旸又问。
“调查过，没问题。”
“……”
张旸沉默了。
想想也是，能够想出扰乱警方视线方法的凶手，会不注意指纹这些么？
“监控呢？”
“郑秀梅的车消失在监控中，就在出事的路段，当时是空车，推测凶手应该是在监控外上车，然后立即控制了她。”
“之后便是行凶，抛尸……我们也走访调查过出事附近，当时是凌晨，路上行人几乎没有，门外有监控的两家店铺，也没有看到可疑人物出没。”
“背影都没有一个。”
说完，周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显然，这个案子给他的压力很大。
也是啊，副处长的位子半年都没有坐满，就当上处长了，而这也是他接手的第一个恶性案件。
开局就是地狱难度，很难没有压力。
“不要着急。”
看了对方一眼，张旸安慰道：“要是着急了，就容易落入凶手的陷阱。对方是个聪明人，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凶手。”
“对了，杀人动机呢？有分析过么？”
“分析过，目前资料有限，加上死者的情况，我们倾向于随机杀人。”
点点头，张旸没有反驳，沉吟几秒之后，才抬起头看向两人，道：“但是，如果是随机杀人，用得着捅五刀那么多？而且刀刀致命？”
“……你，小旸，你之前不是说，随机杀人么？”周俊愣了一下，道。
“我也只是说是推测，老周。如果真的是连环杀人，凶手一般都会有一个触发点。只是这个触发点我们还没有找到。”
“但是尸体会说话，不是么？那五刀，以及身上的绳子，要么是凶手自身的映射，要么就和杀人动机有联系。”
“我觉得，你们调查的时候，可以再深入一些。”
“要是找不到凶手杀人的动机，或者凶手真的只是随机杀人，老周，钟局，那这个案子就只能等凶手露出马脚，这样，警方可就太被动了。”
“而且，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钟鸣和周俊沉默下去。
他们来的时候，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变态杀人魔还有迹可循，要真是随机杀人，可就难了。
要想找到线索，几乎就只能等凶手露出破绽，这得看运气。
而靠运气，对于这样的案子来说后果很严重，至少死者会多很多，甚至可能凶手杀人之后突然醒悟就收手了，再过个几年心血来潮再动手……
侦查难度无疑又要呈几何倍数增加。
“那就再深挖，一遍一遍的深挖，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所有的走访调查重新走一遍，不管重要不重要的，全部记录下来，然后拿回来开会分析。”
足足好几分钟后，钟鸣做出了决定。
“特别是和死者郑秀梅有关的，任何资料、信息，都不能放过！”张旸补充道。
“好，我马上安排下去。”
两人一脸凝重，急匆匆的来，坐了不到半个小时，又一脸坚定，急匆匆的走了。
相对于来的时候，走的时候两人的脸上明显多了一些什么。
办案刑警将之前的资料推倒重来，重新投入侦查工作中。同样的问题，以及补充的问题，重新对死者亲属、同事、朋友询问。
走过的现场再走，一次不行就两次，那辆出租车也被检查了一次又一次。
所有人都投入了全部的精力，每天休息六个小时，其他时间都在外面跑，或者伏案查询资料，打电话，开会分析案情……
一周之后，会议室的门被重重推开，刑侦处的一名内勤喊道：“钟局，周处，八里庄社区小广场发现一具女尸，双手被绳索反绑缠绕，指挥中心刚刚转过来的。”
“……”
会议室为之一静，随后刹那间便轰的一声震动起来。
“安静！”钟鸣沉声喝道，所有人的目光看了过去：“老周，我们带人去现场，其他人继续分析之前收集的资料和调查结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