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镜照耀天地,时空在被分割,各自独立起来。
分而战之,各个击破……一种死亡的威胁直指心头,让人再难镇定。
与此同时,一声轰然的巨响声,那天地的尽头有一道又一道盖世的气息沉浮,威压八荒,睥睨六合!
“轰隆!”
在四十尊强者错愕的目光下,除却一些他们本已了解的万神殿神圣,还径自出现十位强大非凡的修士,而此前他们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一丝一毫!
十六位太乙神圣齐现,这股力量加上主场的配合,足以说是自保有余了。
“咯咯……”咬牙切齿的声音,很难分辨出是因为恐惧还是别的什么情绪,“万神殿……藏的可真够深啊!”
“不只是摆在明面上的三十七位太乙,而应该说是四十七尊,甚至还有一件至强的时空灵宝镇压……哈,这是想做什么?”
很多神圣都心中发寒,在他们眼里,万神殿的心机太深了——十位先天神圣,就这么一直默默的潜藏着,只为了能够在某一天绽放超出想象的光彩!
何等可怕的心机?
毫无疑问,他们这一次的行动,就是一头撞入了这个大坑中。
“难怪敢出动三十位太乙攻伐长魇宫……呵,敢情是还有这么一支强大力量留守后方。”元初神主脸上的肌肉僵硬,眸光死死的盯着昆仑镜,从那上面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威胁,那蕴藏了绝对能置他于死地的力量,“不止如此,还有至宝潜藏蛰伏……这是早已考虑到我们,进行着提防吗?”
在他思忖的时候,悬浮于苍穹中的昆仑镜镜光越发的炽盛了,它与这片天地既是相融合,又有一种格格不入的分裂感觉,时空的力量无孔不入,渗透着天地的根基,切割出一方浩大的领域,那是虚空的迷宫,转圜变化无穷尽。
所有的神圣都能感觉到,虽然彼此之间的距离看起来没有变化,但是基础的领域被微调后,咫尺之地可能便是天涯!
五感被错乱,对时空的把握被更迭,彰显着时空至宝的威能,超乎想象。
若非是金母对昆仑镜的祭炼程度还浅薄,对内蕴秩序的运使水平太粗陋,否则可能转念之间,就将敌手放逐于无量岁月中,以整个大宇宙变迁转动的时序力量,将他们磨灭成一捧劫灰!
但纵然是这样,也是一种极度可怕的削弱,战场的主动权尽数易手,只能被动的迎战。
四十对十六……虽然数字的对比还有些悬殊,自己一方占据优势,却根本无法让人生出一丝安全感。
“诸位……我们考虑失误了。”轻轻的叹息,玄渊阁的神主从错愕恢复了平静,“今日,恐怕要付出血的代价……大家都不用保留了,尽最大的能力杀出去罢!”
这一句话落下,便是拉开了大战的帷幕,无比的惨烈与疯狂。
仿佛能灭世的洪流一瞬间迸发,被四十尊太乙强者驾驭,将虚空糜烂,将天地凿穿,然而被时空的领域偏折,有的被放逐进岁月中,有的被转移到星天外……一次次的削弱,最后还能杀过去的,又剩下多少呢?
“轰!”
与此同时,万神殿一方的神圣也在动,趁着领域的加持在征杀,向着选定的敌手前进。
这一战,抵挡、拖住并非是关键,真正的核心是能留下多少敌人!
“嗡!”
昆仑镜发光,一瞬间的惊艳,错开了时间与空间,分裂出不同的维度,成就不同的战场。
……
“十三尊太乙,配合着昆仑镜还有主场优势,拖住了二十二位先天神圣。”
立在光与暗的分界线,那是时空力量的汇聚点,映照的伏羲身形都模糊了。
此刻他言辞缓缓,跟着身旁的少女交谈,“还剩下十八尊……实力最强大的十八尊太乙!”
“不是修行的境界最高深,便是一方势力的领袖,底牌强大,层出不穷……这是特意留下来的,做为我们的对手。小妹啊,你怕吗?”
“怕?怎么会?”女娲却是自信满满,“我们联手,只要大罗不出,谁不能敌?”
“对对对……就是这个理!”伏羲蓦然拍掌,“又到了我们并肩作战的时候……说句实话,能靠着境界去恃强凌弱,让我很开心啊!”
“这些人全杀了,可能有些困难,但是杀一半?翻掌而已!”
大笑声中,两种强大绝伦的秩序与道路在交融,一个谱写天地华章,一个演绎万物生灭,它们汇聚在一起,便是一条永无止境升华、变迁的世界之道!
强盛到匪夷所思的气息汹涌而下,让诸神震撼,身与魂都在颤抖。
不过,这反而是激发着他们心中的凶性,没有坐以待毙,反而是底牌尽出,要做极尽一搏。
“想杀我们?呵……就让我们看看,你们有多少本事?这一战,才刚刚开始!”
一尊神主咆哮,在他掌心中有最璀璨的光辉炸开,其威能之浩大,甚至都扰动了这片时空之域,让其不再稳定了。
一件器具在绽放伟力,强大无比,一瞬的辉煌,足以对太乙中期的修士带来重创。
这并非是唯一,此时没有人还会掩藏,都在动用可怕的手段,超越了境界所能表现的程度。
“轰隆隆!”
一个铭刻于阵盘上的杀阵显化,那是偶然间从一处密地中找寻到的机缘,是铭刻在石板上的道纹。
漫漫岁月中,参悟、推演,终是补全一部分,无数材料融汇在一起,成为载体,一点点的雕琢刻写,就为了刹那的辉煌。
在这一刻,符文亿亿万,每一枚都有独特的意义,交织演化间,成就独特的阵道法域,轰杀九天,破灭山河!
“哗啦啦!”
一条时空长河在奔流,这种景象再惊人不过,不过细细看去,它却是虚幻的,不真实的,徒有影像,却难以真实的变迁万物。
那源头,是一个古朴沧桑的轮盘,悠悠然转动,掌握着时序的力量……可惜,它已是破碎了,无数的伤痕瞩目,让其威能大减。
但是再怎么残缺,也仍然是显化出时空长河的影像,赋予其主超然的层次,像是鱼儿跃出了水面,独立于世间,万劫不磨!
……
各个势力的底蕴都在迸发,都冲着伏羲去了,要毙敌于刹那间。
只可惜,他们根本不会清楚,面前对手在那一瞬间,已然与先前截然不同了。
“开始?不,这已近乎结束。”
摇头、迈步,伏羲的身影便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一刹那的时光,他超越了常理,突破了时空的界限,挣脱了因果的束缚,不在此间,不在彼处,孤立尘世又无所不在。
“啪!”
一掌之下,浩瀚的法阵崩溃,被打爆成漫天烟花,璀璨而绚丽,却让人寒到骨子里。
“哧!”
手指点出,刺目的杀光就变得虚淡下去,轻轻划动间,甚至篡夺走其真正的掌控权,成为环绕指尖的一抹亮丽色彩!
……
一种又一种毁灭的力量袭杀而来,却不能撼动伏羲丝毫。
必须承认,这些手段威力足够强大,但是驾驭的人……水平太差了!
轻描淡写间化解,他还有着闲心,选择一个目标,进行针对性的诛杀。
这一战的关键,召唤四海神庭的帮手,不过是为了分担压力,最重要的核心还是伏羲自己!
“就你了。”轻轻低语,饶有兴趣的选定了一尊神圣,“时光的力量……这件禁器很不错。”
“正好适合我做些研究……而且,谁让你撞到现在的我?”
“哗!”
虚幻透明的长河影像,本来营造出隔绝世外的理想乡,这一刻能听闻出跋涉而过的水声,哗哗而响,闯入了一片小天地。
一尊神圣,是那意图自保的强者,他目睹这一幕,眼神惊恐看着来到身前的伏羲,不等其反应过来,做出燃烧本源的搏命之举,就先感觉到一抹剧烈痛楚,从身体到灵魂,从筋骨到血肉。
“砰!”
一朵鲜艳的血花怒放,神圣之血洒满了乾坤。
没有一丝还手的力量,一尊太乙强者就被打爆!
“太弱了。”
伏羲甩了甩手,“这样的程度,还想跟我一战?怕不是做梦。”
“境界太低,你们所谓的杀手锏又有什么用?你看不见我,找不到我,理解不了我……拿什么跟我斗?”
“所谓的战斗,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的境界要站在同一个层次上,最起码不能差的太多。”
“只有这样,才有点跟我叫嚣的资本,有一场你来我往的厮杀对决。”
“现在?只能算是虐杀而已。”
伴着伏羲的话音,余波还在荡漾,粉碎成片山河,在追杀剿灭着那些神圣血肉,要将潜藏在最深处的真我意志都一并灭杀个干脆彻底!
先天神圣本源浩大,生命力强盛到极点,很难灭杀……但是在绝对的境界差距下,这又算得了什么?
一指击溃敌手,伏羲也就不再在意,轻轻松松捡起坠落的残兵,又在一道光华中隐没,让开了奔袭的杀劫。
时空的尺度,在这一刻他眼中被拉长到极限,游刃有余的掌控战局,这是他的舞台!
昆仑镜封禁、拖延,让人无法轻易撤走,再有决定性的境界碾压……今日注定要留太多的血。
……
“祭我本源,燃我神血……葬在混沌中的道路,复苏吧!”
局势的急转而下,让这一只联军不顾一切的动用各自压箱底手段,如那玄渊阁的主宰,在一番极度的挣扎过后,却是取出了一方祭台。
“轰!”
法则在哀鸣,天地在晃动,那祭台只是出现在这里,就已经影响到浩荡山河,让世界震动。
那祭台很残破,早已是不复完整,不知是经历了怎样惨烈的变故,一道道划痕刻印在上面,还有斑斑血迹,万古不消。
通体流转沧桑古意,有一种深沉魔性,随着神圣心血的滴落,像是唤醒了什么,一道虚幻的法体屹立在天地间,与玄渊神主相和,提升他的生命层次,不逊色于伏羲!
“这种道果……献祭?”伏羲眸光闪亮,“很有趣啊……”
“吼!”
吼动山河,是极限的爆发,代价巨大的献祭后,是倾尽一切的释放,要反杀!
且,那些还活着的强者也在配合,将底牌力量都集中在他的身上,那种气焰一时之嚣张,甚至都要凌驾在伏羲之上了。
只不过,这一切都伴随着一口大鼎的悠悠升起,终结了美好的梦想。
屹立在伏羲识海中的女娲出手了,除却一开始的道果交融,这是她所的第二件事,却将太多人给打落尘埃。
“嗡!”
乾坤神鼎转动,既有乾坤覆灭,重塑混沌,又有万物冥合,创始天地!
亿万缕道气垂落,却是构筑了一方不灭的领域,万法不能侵。
驾驭着神鼎,扛着无数道神通的攻杀,伏羲不退反进,肆意纵横,大杀四方!
一尊又一尊太乙神圣在喋血,这一次偷袭奔杀的战役彻底失败了,太多的神血溅落,让这片天地变得血腥而惨烈。
或许若干年后,那其中生命力量的逸散,会造就出一方非凡的净土?
……
“要将所有人都留下,终究还是我想的太美好了……”伏羲轻叹,有些惆怅。
大战爆发的很凶猛,结束的却也很快。
即使有昆仑镜的辅助,在他展现出无可匹敌的力量、在知道此战根本不可能有胜利的希望后,那支联军选择了唯一的一条路——逃亡。
不惜代价的打穿了时空枷锁,汇合着挣脱出来的神圣,再不回头的败逃而走。
他们的心很狠,也很果决——即使伏羲盯着哪一方追杀,别的人也不会回头、进行援手。
就算那是自己势力的同伴!
能活一个算一个,已经再顾不了什么,总比被人一网打尽的好。
“逃……逃的越远越好,谁能活下来……那便听天由命罢!”眼中含着泪光,却始终不曾停步,“这一战,是我们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