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民不和官斗,看见穿着一身警服的龙五,抓着盼盼的两个人,急忙松开手。
龙五及时把盼盼拉到自己身边。
欧阳老头愣了一下神,随后恢复到从前的模样。
“谁来也得讲理吧?新社会了,不能以势压人吧?”
龙五笑了:“欧阳老哥,你还知道是新社会!”
“我先声明一下!”龙五面向大家:“不用我介绍,很多人也都认识我,我今天的身份就是盼盼的叔叔!”
“欧阳老哥既然说是新社会,就该知道,私自扣押人是犯法的,破坏婚姻自由也是犯法的!”
龙五两句话,欧阳老头的嚣张气焰就被打压了一半 。
“欧阳老哥,把马涛放了吧,在场的很多人都知道,马涛和盼盼是青梅竹马,马涛的心里也容不下别人,强扭的瓜不甜!”
欧阳老头还想说什么,被突然的开门声打断。
欧阳琴红着眼圈站在房门前面:“爹,把人放了!你这么干,还让不让我活了,知道的是咱们受了欺负,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嫁不出去硬贴呢!”
听了闺女的话,欧阳老头无力的摆摆手,让人把马涛放出来。
别看龙五口口声声说是私事,但没有一句话不和犯法两个字扯上关系。
真要较起真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马涛从小屋里被放了出来,围观的人群大部分也散去了,只有几个近亲还留在原地。
龙五拉住盼盼的手,小声说:“跟五叔回去。”
虽然不忍心让马涛一个人面对他父亲的雷霆之怒,但想起刚才马玉林说她的那些话,盼盼还是选择和五叔一起回去。
盼盼走几步一回头。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
马玉山冷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我说话从来没有不算的时候,你不是我马玉山的儿子了,你想干什么都和我没关系。”
“他爹!”
马涛娘扯了一下马玉山的袖口:“你莫要在这胡说,马涛都知道错了,你就不能原谅他一回?”
马玉山一跺脚,转身向家的方向走去。
走了两步,又回头冲着马涛娘说:“你要不愿意回家,就和你儿子一起滚!”
马涛娘叹了一口气,看了马涛一眼:“你先回去上班吧,等你爹气消了再回来,就别顶风上了!”
这一次定亲,马家损失了不少财物,光彩礼就整整一车小麦。
还有昨天定亲浪费的酒席。
马玉山想想都觉得肉疼。
一年的收成打水漂了不算,还低气的和孙子一样,除了爹娘他给谁下过跪?
马涛也看出来了,他今天要是回家去,肯定没有他的好果子吃,还不如先回去上班,等他爹消消气以后,在一点点的缓和他们父子关系。
龙五、马涛和盼盼回到龙五家的时候,春妮已经上班去了。
见到三个人平安回来,井馥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虽然马涛和盼盼的事情还没有得到解决,但马涛和欧阳琴算是没有瓜葛了。
送走马涛和盼盼,龙五决定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写信和三哥说一声,看他有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
因为盼盼的事,耽误了一天,第二天吃过早饭,井馥就收拾了东西准备回井家店。
春妮的意思,家里的房子已经不能住人了,秋生暂时住在自己家里,等工作安排以后,自然有地方住了。
秋生说什么都不肯,理由很简单,工作安排最快的也要几个月,慢一点一年半载都有可能。
家里的房子修一修还能住,毕竟一家人住了那么久的房子,就那么看着它坍塌了,心里也难过。
春妮拗不过弟弟,只能嘱咐他千万小心。
临走的时候,秋生拉着哑巴娘的手说:“娘,你等着我,房子修好了,我就回来接你!”
哑巴看着儿子,点点头。 竟然好像听懂了。
自古都是儿子养老,自己不在家也就算了,既然回来了,再让老娘住闺女家,就说不过去了。
秋生虽然不善言谈,但这点道理他倒是清楚。
井馥的东西太多,龙五雇了一辆驴车,送三个人回井家店。
一路上,只有平安一个人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井馥和秋生全程没交流。
“小两口这是吵架了?”
赶驴车的大爷都看出了两个人的尴尬,以为是小夫妻吵架。
“没有!啊不是……”
秋生涨红了脸,说话更是语无伦次了。
井馥没做任何解释,有时候解释的越多,越解释不清楚。
早上走的比较晚,到井家店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
五月正是忙着春种的季节,陆家大院里的人差不多都下地了。
所以院子里很安静。
平安敲开房门跑进屋,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陆家顺才抬起头来。
看见酷似孙子的一张脸,老头激动的站起身:“他娘,你快来看看,是不是孙子回来了!”
听到老头的喊声,老太太从里屋出来,看见平安,使劲眨了几下眼睛。
“大孙子,是你回来了吗?”
话音未落,眼泪先下来了。
看见孙子,怎么可能不想起儿子?
“我大孙子又长高了!”
平安跑过去,站在奶奶面前,伸手比了一下:“奶奶,再过两年,我就有你高了!”
老太太一边用袖子抹眼泪,一边打量面前的孙子:“别和奶奶比,和奶奶比能有啥出息!”
陆家顺也颤巍巍的走过来:“大孙子,这回能在家里待几天啊!”
“爷爷,这次我和妈妈不走了,妈妈说你和奶奶老了,需要照顾!”
陆家顺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你妈真是这么说的?”
“爹,我转业了,以后不走了,您二老年纪大了,身边不能没有人照顾。”
井馥站在门口,阳光打在她身上,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陆家顺没想到,井馥转业回来,竟是为了照顾他们老两口。
“馥儿,我们拖累你了!”
井馥回头看了一眼,秋生帮忙把东西放在门口,连屋都没进,已经走了。
井馥打心里松了一口气。
要是让公婆看见,再误会就不好了。
“爹!看您说的,照顾您二老的身体不是应该的吗?”
井馥把一直抹眼泪的婆婆扶坐到椅子上,蹲下身,拉起她的手:“娘,虽然伟业不在了,还有我和平安呢!”
提起死去的儿子,老太太抱住井馥的肩膀,哭得更大声了。
“伟业,听见了吗?你给娘说了个好媳妇,井馥,苦了你了!”
婆婆的一个苦字,井馥的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