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这会儿哪还敢磨磨蹭蹭的,心里头就一个念头,赶紧将功赎罪。
平心而论,这事真不能全怪他,可谁让他是主治医生呢,摊上事儿他肯定脱不了干系。
万一病人家属追责,自己这职业生涯可就悬了,说不定还得吃官司,他越想越怕,冷汗直冒。
关键是,这次惹到的人开头不小,可不是光丢工作那么简单的事,可是要吃牢饭的!
再看那个实习生,好家伙,早就脚底抹油,跑得没影了。
他心里还在那儿盘算呢:“反正就是来实习的,大不了不干了,这工作我还不稀罕了呢!”
他压根就没意识到这次的事有多严重,还心存侥幸,天真地想着换家医院就能重新开始,继续混日子。
虽说也知道北羽不是一般人,可也就嘴上说说,心里根本没当回事。
病房里,只有医生和护士还在提心吊胆,护士时不时就紧张地看向医生,医生则不停地在病房里踱步,时不时叹口气,眼睛还时不时瞟向病床上的池小鱼。
没了药物的作用,池小鱼又陷入了昏迷。她小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团,就像个受惊的婴儿,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仿佛这样就能找到一丝安全感。
之前还时不时嘟囔几句梦话,现在倒也安静了下来,只是这安静,却让病房里的气氛更加压抑。
护士一路小跑到护士站,取来营养液,匆匆忙忙地挂好药瓶。
紧接着,又手忙脚乱地在一堆医疗器具里翻找针管,嘴里还小声嘀咕着:“针管呢,针管放哪儿去了?”
好不容易找到针管,她赶紧回到病床边,小心翼翼地坐在池小鱼身旁,轻轻碰了碰池小鱼的手,试图把她的手抽出来,嘴里还念叨着:“小姑娘,你配合一下,马上就好。”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反倒使得池小鱼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猛地弹了一下身子,嘴里还含含糊糊地嘟囔起了梦话:“不要……不要……”声音虽轻,但在这寂静的病房里却显得格外清晰,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北羽正焦急地在一旁踱步,这动静吓得他心脏差点蹦出嗓子眼,满脸惊愕之色。
紧接着,他回过神来,急忙大声呵斥道:“不许动她!”那语气严厉而坚决,仿佛谁敢再碰池小鱼一下,他就要和谁拼命似的。
话音未落,北羽便迫不及待地快步走了过来。他心急如焚,完全不顾身后护士的阻拦,用力一甩手,将护士试图拉住他的手甩开了去。
随后,他迅速弯下腰,轻柔地抱起了池小鱼,紧紧地拥入怀中,口中不停地安慰着:“没事!别怕,有我在呢!”
此时的护士一脸为难,她面露难色地说道:“可是……先生,我必须要给这位小姐打手吊针啊。”
“要不然她的身体太虚弱了,这样下去会撑不住的。”护士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中的注射器示意着。
北羽闻言,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池小鱼,只见她紧闭着双眼,眉头微皱,脸色苍白如纸。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池小鱼的手,目光落在她手背上残留下来的斑斑血迹上,心中顿时一阵刺痛,犹如万箭穿心般难受。
尽管心痛不已,但他心里也很清楚,此时此刻医生和护士所说的一切都是正确的,自己绝不能意气用事。
于是,北羽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然后放低声音,温柔地对着池小鱼说道:“小鱼,别害怕,只是打个针而已,很快就好了。我一直都在这里抱着你,不会有事的。”
听到北羽的话语,池小鱼似乎感受到了那份熟悉的温暖与安全感,原本蜷缩在北羽怀里微微颤抖着的身躯渐渐放松了下来。
也许是这份安心让她不再像之前那般抗拒北羽、抵制他的靠近了。
池小鱼虽然还时不时微微颤抖着,但总算是不再折腾,安静了一小会儿。
北羽心急如焚,却又强装镇定,轻轻地把池小鱼的手递到护士跟前,面沉似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轻点!”
那声音低沉又带着压迫感,吓得护士心里咯噔一下,手上的动作都差点没稳住。
护士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熟练地拿出绑带,小心翼翼地把池小鱼的手腕绑好,随后眯起眼睛,仔细盯着池小鱼的手背,试图找出那根隐藏的血管。
可池小鱼实在是太瘦了,血管细得就跟发丝似的,若隐若现,护士拿着针的手微微发颤,迟迟不敢下针,心里直犯嘀咕:“这可怎么扎啊,太难找了!”
北羽那双深邃如潭水的眼眸很快便察觉到了护士的迟疑不决,他眉头微皱,声音中透露出些许不耐,开口问道:“怎么了?”
护士被北羽突如其来的询问吓了一跳,她连忙抬起头来,神色紧张地解释道:“先生,这位小姐太瘦了,血管不好找啊,可能需要先轻轻地拍打一下才行,让血管鼓起来才行……”
医生在一旁看着这场景,赶紧小跑过来救场。
两人一个轻轻拍打池小鱼的手背,一个全神贯注地盯着血管,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
经过一番努力,终于,针头稳稳地扎进了池小鱼的手背上。
就在针扎进去的那一瞬间,池小鱼的身体本能地颤抖了一下,北羽的心也跟着猛地一揪。
还好,疼痛感似乎不是很强烈,池小鱼没有出现剧烈的反应。
护士和医生同时长舒了一口气,相视一眼,眼神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北羽那一直紧绷得像弓弦一样的神经,也终于稍微放松了一些。他轻轻地把池小鱼放在病床上。
之后就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一旁,神色凝重又焦急。他的手快速伸进兜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急切地划动,迅速调出刘秘书的号码拨了过去。
“嘟嘟嘟——” 清脆的拨号声在安静的病房里骤然响起,像重锤敲在北羽的心尖上,显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