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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珵怀里突然空了,他的梦也醒来。

眉宇间尚存着缱绻,眼神由迷蒙渐渐转为清澈。

“师父...”

长发如墨,散落肩头。

乍然空寂的的感觉让他蜷起了身子,衣袂微动,轻纱质地的衣衫随身体的动作收紧。

怀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她。

闻缈峰上落叶纷飞,如同万千蝴蝶振翅,在寒凉的空气中轻舞。

瑾珵再次拜见了霏弘长老。

“长老,可有回信了?”

月昭被魔尊掳去,霏弘长老第一时间传信于各仙门派求援,希望能够集合众派之力,共抗魔尊,救出月昭。

瑾珵心急如焚,每日都到长老处询问消息。

霏弘长老面容慈祥,拄着红拐杖,轻抚长须,缓缓开口道:“有了,各派都言说会派遣门下的精英,助我们一臂之力。

有那么一两个内乱更迭,没法大规模出动的,也会派遣法术强劲的长老支援。

连一向避世不出的几个仙门,这次也会来增强我们的防御。瑾珵,切莫忧心,专注疗伤。”

瑾珵闻言面上舒展了一点,“我师祖可有消息?”

“还...并无。”

霏弘长老在月昭私自出了玉笙山时,就已经给九重天上的望尘仙尊去信。

得到的回应只有四个字,“由她去罢。”

现在月昭被魔尊掳去,霏弘长老又一次让仙鹤出动,带着信去告知望尘仙尊,却至今杳无回音。

看来还是跟上次一样的意思,由她去。

霏弘长老对此是颇有些微词的,独自背着手在殿中来回嘟囔过,

“她可是你唯一的爱徒,由她去由她去,你是顺应天道各司其职了,月昭小娃的命就一条。”

吹胡子瞪眼,气的拿拐杖在地上捅。

若这地面是望尘仙尊的脸,他会更解气。

劳什子的飞升,飞升了没有一点人味。

其他各峰长老对月昭的评判不一,有的还在疑心她和陆篆甚至魔尊,都是一伙的。

陆篆也没有醒的迹象,凭瑾珵一人所说,也难求得长幽尊者陨落的真相。

霏弘长老被这几峰的长老各执一词,夹在中间,艰难平衡。

他的主张是,不管月昭是善是恶,总归是玉笙山的弟子,有奖便褒,有错便罚,总要先把人救回来再说。

而且他不相信月昭会是坏孩子,他看着她从一点点小娃,长成大一点的小娃,气性虽冲了点,但谁还没有个脾气了,若比起天上雷公的脾气,只能算是九牛一毛。

瑾珵看霏弘长老表情郁结,请求道,“长老,我可以把师父的冤情一一向师祖陈述明白,可否让仙鹤再带我的信去一趟?”

霏弘长老的眉头略微舒展,眼神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他缓缓点头,语重心长,“也可,不过你要明白,这世间之事,比你想象的复杂。

那些高高在上的诸天神佛皆是冷漠旁观,真正能倚靠的,唯有我们自己。一场硬仗在所难免。”老头儿神情肃然,带着怨念。

......

夜间瑾珵在月昭的房间榻上,又做了梦。

“师父,你昨日离开的那么突然,身体可有难受了?”瑾珵一下一下描绘着她新月似的眉毛,怀里的人却没有动静,只默默的看着他。

瑾珵顿了一下,随即想起什么,用手轻轻的抬起她的下颌,低下头覆在柔软的颈窝里......

如同夜幕下细密的露珠,沿着叶片缓缓滑动。

不其然施了力,吻吮交融。

“...嗯...痛...”

他撑起身子,看到怀里的人眼睛有了神采,“师父,只有痛才能让你有意识吗?瑾珵不舍得你痛了。”

月昭脖子上有些敏感,酥麻交织,“这是你的梦,应该问你啊。我是如何被你抓到梦里的?”

瑾珵疑心是对师父用了花魄的关系,但他没说,“我想你想的厉害,便会梦见了,也许是感动了上苍,天意也不许我们两人相离的。”

他语调像丝绒一般,包裹着月昭每一寸听觉。

这么一说反倒让月昭起了狐疑,逗他,“芸芸众生那么多,上苍哪管的过来,会不会又是你的花魄作怪?”

瑾珵如画的眉目现出点委屈,“这是作怪吗?那段日子,师父不愿想我,还不许我想师父?”

低头咬了她。

“别咬我。”

瑾珵不说话,含着不放了。

窗外秋夜缠绵,房内心事淅沥。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无形的细丝,每分气息的交换都承载着千钧重量。

将周遭的一切轮廓都柔化,投下长长的、摇曳的影子。

映在墙上的影子一下高,一下低,交织,分离,再交织......

轻柔触碰,低沉喘|息。

月昭无力推拒,只能在亲吻的间隙求得辩白,“不是作怪...我错了...唔...若是没有你的梦,我现在要担心死。”

瑾珵离了一点,素衣微乱,情潮暗涌,轻轻掩住了眼中的旖旎,“不准说死。”

转而坐起身,把她完完整整放在腿上,抱在怀中。

心神不定。

月昭这才看清,他们的梦境竟然是在停云阁二楼的寝房中,离峰的日子太久了,这里的桌椅陈设,处处都透着让人安心的气氛。

她想念玉笙山的一草一木了,可她还能回去吗?

“瑾珵,我昨日突然梦醒,是魔尊在我床边上吓我,他还说给我准备了能让我高兴的大礼,我总觉得他要行什么险恶之事,包藏祸心。

你去告诉霏弘长老,魔尊近日有诡计,长幽尊者已逝,我又被关在魔域,我怕他是打的是玉笙山的主意。”

在床边上...

准备...大礼?

瑾珵没听见后面的话了,他星河般深邃的双眸,一瞬间被清醒的锋芒所取代。

“师父,他为何在你床边?怎么吓的你?你可受伤了?”

“不是受伤。他一身的寒气冻死个人,也不知道在那多久了,我醒了身上手脚都是冰的,冷着一张脸恁的阴森,可不就吓我一跳。”

月昭回忆起来,任谁醒来突然见到一张惨白的面孔,都能吓的上手一拳,可她当时很没用,被那座冰块冰的缩在床榻里面了。

心有些虚,眼神飘忽,添了一句,“我...我本来是想打他的。”

瑾珵听着那点磕绊,箍筋了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