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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洒落在庄严古老的祁天塔上。

一大早就有宫女送来皇帝的赏赐和一应吃食。

帝江对宫中琳琅满目的精美菜肴情有独钟,大快朵颐,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没多久,送药材的公公就来到塔中,一并送来的还有丹方。

炼丹费不了多少时辰, 月昭把重心放到了与帝江和瑾珵的修炼上。

“瑾珵,你照我昨天说的,运用花魄引导聚灵咒,探索出稳定控制的方法。”

“是,师父。”瑾珵自去修炼了。

“帝江,我教给你的炼体之法,修炼时,需集中精神,细悟每个动作的精髓,慢慢提升你身体的潜能和耐力,让气血更加畅通,筋骨更为坚韧。

切记,修行之路在于持之以恒与循序渐进,勿求速成,方能稳固根基,达到身心合一。”月昭对帝江尤其絮叨。

“诶?为什么我的这么多?”帝江心不甘情不愿,一摊手,撸起宽大的袖子,“你看,我的嫩胳膊都变硬了,我想练瑾珵那个,坐着一动不动。”

“你想练瑾珵那个?”

帝江挤在瑾珵一侧,摆好了架势,还把正在入定的瑾珵撞歪了身子,晶莹纯净的眼睛睁的很大,笑若春景,盘腿抬头问月昭,“可以吗?”

“你需再投胎转世。”月昭像模像样的掐了手指,歪头沉思,“我算过了,大概要用个几千年几万年,随缘投胎成一朵灵犀花,且要生有花魄。”

帝江瞬间萎靡不振,怨念的看着一旁入定的人,“瑾珵,分我朵花魄吧。”

风姿绰约的瑾珵终于睁了眼,忍不住展开一抹笑,戏谑的看着他,“待我不日练出来另一朵,便给你。”

“那你可抓紧时间!”帝江一步步拖着自己,到塔中大厅的另一头,苦哈哈的炼体。

月昭忍俊不禁,又给他指正几处,帝江才终于进入状态。

月昭体内的力量到现在都没再出现冲撞,目前只有努力增强仙灵之力,防御即将来临的妖力冲击。

三个人在塔中大厅各占一点专注修炼,像是一个圆融三角阵。

层层光阴,在塔内徐徐缓动。

...

如此这般过了数日,一个午后,门外传来了敲击的声响。

一名面貌陌生的内侍,脸上堆满献媚的笑容,恭敬说道:“仙师,小的冒昧打扰了。”

“今天的丹药已经交过去了,怎么又来?”帝江离门最近。

“实在是,有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需要斗胆请三位仙师费心。”那个内侍脸上已经挤出褶子来了。

让他进来才明白了来意,原来是谢云甫的父亲,也就是当今的太子傅,脸上被猫抓的伤痕终日不见好,近几日竟有恶化腐烂的情形,已经多日不曾上朝。

无奈之下,他不得不请求太子出面,代他再向仙师求药。

这位内侍便是太子的亲信。

月昭心中思量了一瞬,“这种事,其实跟谢太傅家的宅子风水有些关联,我得再去探一探他家的宅子才行。”

内侍当然没求到药,空手而归。

那日谢云晴的伤痕咒术,同时转到了两个人身上,最后却只有谢太傅遭罪,他的夫人很快就好了,而月昭留下的所谓的九转丹,也根本不是对症之药。

谢夫人的伤,好的离奇。

联系到谢云晴伤痕久治不愈,对她兄妹两人的深重打击,月昭几人分析,罪魁祸首大概就与他们的后母谢夫人有关。

有意思的是,谢夫人显然没有给她夫君一同医治,眼睁睁看他日日受着伤口反复化脓腐烂之苦。

月昭嘀咕,“谢夫人竟然如此痛恨她的夫君吗?啧啧啧,一段孽缘。”

瑾珵当然知道她说的孽缘是什么意思,生怕月昭心里落下阴影似的,貌带忧戚,“师父,她的夫君定然是犯了大错,咎由自取,但并不是所有人的夫君都是如此。”

他的角度转的太快,月昭以为他在分析谢家的情势,认真听他说。

瑾珵凝眸专注,情深意切地望着月昭,眼中似有繁星点点。

缓带轻裘,语似春风,“有的人若是当了夫君,定然会相濡以沫,举案齐眉,事事以妻为重。

言听计从,甘愿为妻子鞍前马后,敬之爱之,顺意而行。

疼之入骨,宠之无度,百依百顺,携手白头,绝不相负。”

这番话诚挚之情溢于言表,像春日暖阳,温柔包裹着她一人。

又似秋水长天,澄澈无垠。

每一个眼神都在传递着他的心思:徒儿诚心可鉴,情比金坚。

月昭听的一愣一愣的,眸光微滞,珊瑚般的唇轻轻启合,隐约露出一线皓齿,晨露沾樱,映衬着隐约娇嫩的舌尖,一抹嫣红。

瑾珵看的呆了,又想起前几日在师父房间醒来的傍晚,她想把他“拔”起来但没能成功,两人不幸叠在了地上。

他清醒之后起身回头,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张珊瑚色的唇,在晚霞的映衬下,更显得动人,带着三分旖旎,七分缱绻。

和着天边绚烂的霞光,交相辉映,美得令人心悸。

他又开始干渴了,像荒漠中的旅人遥望绿洲甘泉。

那种渴望不仅仅停留在口舌之间,而是深入骨髓,成为一种难以名状的迫切与焦灼。

就像他这几日的内心,被无尽的渴望吞噬,深夜里孤寂的火焰,热烈而持久地燃烧。

却始终触碰不到能将其平息的绿洲和水源,只能在无边的黑夜中独自炽热,痛苦地期盼黎明的到来,

盼望可以状似平静说出那句:

“师父,晨安。”

帝江没怎么听明白,但他硬是让自己的脑筋转了一阵,非要说出一个不能引他两人发笑的言论,“你是说,谢夫人的夫君不听话,所以谢夫人才不愿给他治伤?”

月昭愣怔之后,猛然意识到瑾珵的目光炽热如火,徒弟眼底的情意甚至让她心头一颤。

从前不曾察觉的微妙情愫,此刻却如同春潮涌动。

他...他是在说...

月昭的心境变得一片茫然而又微妙,仿佛置身于晨雾缭绕的花海之中。

她握紧了衣角,心中暗自思量,脸上泛起了一点热晕,像极了风中娇嫩的花瓣,轻轻摇曳。

但她迅速的将脑袋歪向一边,应和帝江的话,“嗯对对对。”

却不敢应瑾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