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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捂着心口处,感觉自己的内府已经好久没这么平静过了,乱窜的灵力和妖力好像达成了和解,各自退回,据守一方。

怎么会?

昏迷前仿佛是看见了徒弟的身影的...

她坐起来才发现趴在榻边的瑾珵,头埋在臂弯里,一袭锦缎般的乌发,散落铺陈在宽阔的背上。

“瑾珵?”

趴着的人没有应答,腿还斜跪着,是个很不舒服的姿势。

月昭拍了拍他的肩膀,“瑾珵?”

他没反应,呼吸是平稳的。

这是睡着了。

月昭没有去探他的内府,也隐隐约约有了猜测。

是瑾珵帮了她。

今日妖力冲撞的厉害,跟以往不一样的是,许多梦境里的碎片也一齐涌入她的脑海。

愁云惨淡,战火滔天,满目疮痍,哀嚎与哭泣在残垣断壁中回响...

她因为那些突如其来的碎片搅扰的失了理智,一个不甚,让妖力占了上风,眼前只剩暴戾的红雾,突然就找不到自己的意识了。

停了几息,她没再试图叫醒瑾珵,下榻。

绕到他后面,箍着他,使了力,刚能把人抬起一点。

瑾珵醒了,感觉身后软软的。

精神恍惚之际,摇了摇身子。

月昭本想把他稳稳的搁在床榻上,预想的步骤是先扶上半身到榻上,再翻个面儿,最后扶上腿,一气呵成。

没料到瑾珵突然醒,月昭被他的摇晃闪的失了力,没站住,

两个人一起向后躺倒。

“啊...哎哎哎!你...”

“咚——”很不幸,月昭垫在底下,屁股跌的发麻,头昏脑胀,幸好有地毯,但也不怎么好受。

瑾珵完全仰躺在她身上,上半身靠着她软绵绵的肚子。

他一醒来就背着个“东西”,那个“东西”还在用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

使劲拔他。

脑袋很空,身上无力,他顺从了。

倒下的时候还把那个“东西”压出了声,很软。

声音跟师父相像,他满脑子都是师父。

这时候窗外的夕阳从红霞里窜出来一点,给房间里染上层橘红色的光辉。

瑾珵猛的回过神,连忙翻到一旁的空地上,“师父!”眼睛露出迷茫和惊疑的神色。

月昭无奈的躺在地毯上,胸脯一起一伏。

晚霞也染在她脸上,为苍白的面庞镀上一层健康的光泽。

她眨了眨眼,睫毛的影子在脸颊上一闪而过。

鼻子小巧而挺翘,夕阳的光在鼻尖轻轻跳跃。

嘴唇因为气息不匀微微张开一点,珊瑚一样粉嫩。

瑾珵呆了,他的世界突然变得狭小而聚焦,窗外的鸟叫声和铃铛声都被隔绝,

只剩一个无比清晰的诱惑在眼前。

月昭歪过头看着他,她后脑勺有点震荡,想稍微休息一下再起身,“原以为你睡的很沉,我本想把你扶到榻上休息。”

这时候瑾珵应该立刻把师父扶起来的。

可是他没动。

少年清秀绝伦,眉目如画。

长睫轻垂,仿佛两排细密的羽扇,遮掩着一双深邃的眼眸,藏着万千星光。

神情有些恍惚入迷。

不知是窗外渐渐沉沦的晚霞过分绚烂,还是躺在地毯上的身影太过摄人心魄,

他觉得干渴。

“瑾珵?”月昭察觉不对劲,坐起来晃了晃差点摔移位的脑仁,关切的问,“怎么了?可有哪里不适?”

瑾珵终于回过神。

夕阳被挡在她背后了,师父紧张的盯着他。

他才意识到刚才是怎么回事,“师父,抱歉,压到你了。”

月昭看他清醒许多,于是自己站起来,把他也拉起来,然后松了手。“无事,你先去榻上休息,我还要问你些话。”

“好。”

待瑾珵乖乖躺下,歪头痴痴看着坐在一旁的师父,手抓着衾单,“师父,你问。”

接下来一问一答就是搞清楚他对抗妖力时所用的功法,还有现在的运功感受。

“瑾珵,你救我心切,可是如此不遗余力与妖力对抗,稍有不慎,便可能反噬自身。”

月昭心里很是宝贝她徒弟刚刚积累起来的灵力,一时内疚。

走火入魔是她背负的剧情,她只能延缓,再想办法慢慢阻止。

可是瑾珵多无辜,万一被妖力反噬...她又想起梦里那双红红的眼睛,无悲无喜看着她的样子。

瑾珵一抹笑容浮现,秀逸出尘,“师父,那股妖力极怕我,我好好的。”

月昭被她逗笑了,眉间的忧愁散去,“极怕你?你是它的克星不成?”

瑾珵看她展了笑,乖巧的说,“是啊,师父下次不舒服,还可以带我一起克住它。”

月昭摇了摇头,“你这次克制的太狠,它一时半会都不敢造次了,你且好好休息。”

她明白瑾珵的心思,就冲她之前吃清心丸那会,这徒弟紧张的样子,还收了她的丹炉。

这次身体再不适也忍下来了,不动声色。

没想到还是...

她自己一个人的事她自己背,绝不能牵连徒弟。

几句闲谈后,天已经黑下来,今天还要探一探皇宫。

月昭拿出一个符铃,用灵力催响。

帝江一口气爬到塔顶,看着错综复杂的像迷宫一样的道路,玩心大起,化作鸟形,抖搂抖搂华丽的羽毛,飞出很远。

他飞去了曾去过的猎场,只有几排旗幡飘扬,士兵在巡逻。

羽毛覆盖的脖子上,月昭的符铃响起的时候,他已经找到那天离开公主的大石头。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故地重游。

符铃又响了,催着他回去。

...

月昭响了很久的符铃,也没把鸟儿催回来。

符铃上被下了一道盾咒,可以化解一次致命攻击的同时确定方位,盾咒没破。

她也嘱咐过帝江注意什么,想来就是贪玩,应该是没事的。

“看来帝江不在塔上了,今日那个道士有异,我去探探他那神御殿。帝江若是回来,你让他别乱跑了,老实守着你。”

月昭给他盖了锦被,拍拍他。

那位公公说,每日炼好的丹药需先送到神御殿给重玄子检查过,才能入皇帝的口,让他们谨慎行事,勿要给自己招灾祸。

重玄子就是皇帝的御用道师,今日神色不虞的瘦干巴老头。

大概是月昭抢了他的活,他有危机感了。

“师父,我也一起。”瑾珵支起身子。

“莫动,你空耗了太多灵力,先歇一晚。

我出去了若是还要顾及着你,跑不快。

万一你不小心被那个公主抓去当面首可怎么办?那活可不好干。”

月昭揶揄他。

没想到瑾珵心思转的极快,满脑子情情爱爱,“师父,如果我被抓去当面首,师父会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