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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香好像丝线,轻轻却坚决地牵引着月昭的脚步。

她脸上浮现出迷惘,片刻之前,还有清晰迫切的意图在她心头,但现在那股念头淡去,留下的是一片虚空。

有什么在轻轻唤她,难以名状又熟悉的感觉引着她的目光,诱使她转身回望,探寻身后忽隐忽现的牵绊。

瑾珵依旧维持着跪地的姿态,容颜如玉。

目光带着痴迷,牢牢锁在她身上。

既虔诚又透出易碎的脆弱,仿佛只要她能驻足,就是对他无上的恩赐。

月昭终于对上了他的眼,宛若晨星的眼眸深处,暗涌着不容忽视的渴求。

强烈得令她无法抗拒,把她的犹豫和迟疑全部都吞噬,只留依恋。

“来。”瑾珵从衣袖中缓缓伸出白皙的手,不易察觉的轻颤。

她缓缓靠近,轻柔地依偎进他的怀抱,像一只寻觅温暖的小猫。

细细嗅着令人心安的气息,沉浸在难言的惬意之中。

瑾珵的心瞬间充盈饱胀,连带着些酥麻感受轻轻爬上脊背,激起一阵不由自主的战栗。

“你怎么流血了?”月昭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轻快,伸手想抹去他嘴角的红痕。

瑾珵捉了她的手,“无事。”

他想好好看看她,扯落青纱,月昭却显得有些抵触。

头部突然袭来的疼痛让她呻|吟出声,“不,不要。”

她急忙将脸颊深埋进瑾珵的胸前,不愿显露在外。

师父脸上受了伤?

这个念头一浮现在脑海,他就托起她的下巴,企图引她转向自己,柔声询问:“让我看看,怎么了?”

她被禁锢着,扭动想逃。

瑾珵把自己仅有的那一点强硬都用在师父身上了。

一番微弱的挣扎后,月昭抵抗不过。

终于露出一双绯红妖冶的眼睛,失神的望着他,满脸的不愿。

木末风停,四围俱寂。

手指轻轻抚在她眼角的柔嫩肌肤上,因着这点触碰,月昭快速眨了几下眼睛,长而翘的睫毛一下一下扫过。

“原是如此。”瑾珵又抱紧了她,把她整个都包裹起来,

“我在,莫怕。”

*

月昭醒来在昏暗的洞里,洞口泄入一缕月光。

狭小的空间中,隐约有花香和草木的味道。

她是蜷缩着的姿势,伸开腿能蹬到硬处。

她伸手摸了摸前面,粗粝的手感,像是木头的纹理。

另一只手上牵出一条链子似的东西,她顺着链子拽了拽,身后一阵哼响。

“师父,再睡会,好累。”

月昭这才感受到身后是暖的,“瑾珵,醒醒!”他们一定是被抓起来了。

拴着链子,同门不会这样对瑾珵,是陆篆!

她费力的支起身子,好在空间不算低矮,她能坐起来。

月昭推了推躺着的那个人,“醒来,醒醒,瑾珵!”

瑾珵强行催动花魄损耗灵力,身子虚弱的很。

他眼皮沉重,半睁开眼睛,看着坐起来的人影,声音惫懒而低沉,沙沙的嗓音,“师父,这里很安全,是我找的树洞。”

“树洞?”月昭伸手摸索了周围,想爬到洞口去看看。

瑾珵长腿一伸,拦了她的去路。“玉笙山的人和霜华可能在外面。”

听了这话,月昭赶紧退回来。

心怦怦乱跳,尽量隐藏气息,霜华说过她身上有妖气。

链子动了,发出一阵清脆的轻响。

瑾珵努力用胳膊撑起身子,沉重的呼吸声,夹杂着无力的喘|息。

把人影揽进怀中,“莫怕,我在呢。”手掌抚着她。

电光火石之间,月昭觉得这感觉似曾相识,模模糊糊有些残影。

瑾珵摘了她的面纱...

月昭猛然间推开他,慌张的找,“我的面纱呢?”

“师父,你的眼睛怎么了?”声音里含着关切。

他都看见了!不是梦!今天是怎么的,说要走没走成?疯了。

月昭的思绪仿佛被狂风卷起的落叶,漫无目的地在脑海中纷飞乱舞。

像是无数条细线缠绕成一团乱麻,每一条都想抽出理清,却反而越缠越紧。

记忆的片段与当下的忧虑交织在一起。

她努力想要穿透迷雾,却总是被下一波更为强烈的记忆所淹没。

瑾珵被月昭推开,依靠在了树洞壁上。

气息不顺,再难挪动,只能顺着链子一点一点把人拉到自己身前。

月昭正乱着呢,感受到牵引,才发现链子的另一头是瑾珵的手腕!

“怎么...回事?”月昭不相信瑾珵是来抓她的,刚才他还提醒自己外面有玉笙山的同门。

瑾珵又扯了扯,月昭只得跟着力道往前靠。

两人呼吸交缠。

“师父,我寻了这处大树,跟树精打了个商量。”

月昭思绪被他引开,忙问,“什么商量?”

“让他在树洞设了一个本源结界,只要我们不出去,别人不会发现我们。

师父不用怕,即使是霜华,也有识不到的结界。

是我们草木才有的防身本事。”

月昭稍稍安心,无奈道,“我叫你回去,你怎么还跟着我,霜华又不会对你如何。”

“是师父自己舍不得我。”

月昭默然无言,记忆里确实有抱着他不松手的片段来着,难不成自己妖性大发失了控?!

极丢人,今天第二桩。

该暴打的混沌!

“我不会乱来了,我能控制,你解开它。”月昭脸热热的,说话不自觉的燥了些。

瑾珵低低的笑了,两人挨太近,月昭几乎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

“师父还记得我化形时,给我检查身体吗?你好奇我的骨骼是什么化成的。”

月昭脑子有些恍惚,又被他转移了话题,“花茎化成的,怎么了?受伤了?”

瑾珵抬起手腕,链子哗啦啦轻响,“这也是。”

那这到底是他的骨骼还是他的花茎?月昭摸着滑润微凉的链子,心道现在不是探讨你会万般变化的时候。

“打开吧,我真的不会乱来了,你相信师父。”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轻声说,“师父上一次让我解了丹炉的禁制,到现在也没告诉我,为何吃那么多清心丸。

师父现在能说了吗?让我信信你。”婉转的尾音像羽毛一样扫着她的心。

言之凿凿,月昭无法反驳。

徒弟声音虽然弱的不行,但她莫名感受到强硬的意味。

月昭打算糊弄过去。

“我告诉你原因,你把它打开,好吗?”

“好。”

许是因为身处黑暗狭小之中,徒弟也已经看过了自己的鬼样子。

月昭干脆没了顾忌,捡着想说的来说,

“我这命,注定会入魔,注定会被师门放逐。”

“是谁发的这种谬论,师父莫信!”

“是一本书,你就当它是预言书。那本书还说你会化形当我的徒弟。”

瑾珵听到此没了声音,月昭接着说,“我天生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和灵力,还容易被不净的灵力影响,

只能固守道心,用修炼,法咒,吃药,饮食,用我所能想到的一切来控制。

我每天担忧的,就是不要入魔,不要被弃。”

说到这,月昭心想,可如果自己就是妖魔本身,那些年复一年的惊恐和约束,不就像是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