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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昭醒来已经是日上中天,伸了个懒腰自觉神清气爽。

带着一丝困倦未消,满眼是迷糊和满足,“还是自己的窝安逸。”

一边哼着七弦小调,一边下楼,到了茶室准备开始今天的静心大业。

徒弟已经在茶室里守着了,她喜欢用矮矮的茶桌,喝茶的人直接坐在蒲团上或者或者垫子上。

可瑾珵却在垫子外的青玉石板上跪坐不动。

“凉不凉?”那么大一块垫子都被他躲开了。

“没...不凉,不是。”瑾珵从深思中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坐偏了位置。

随即站起身来迎她,“师父,您休息的好吗?”

“好的不可思议,甚至觉得掏给帝江的灵力都回来了,我们闻缈峰着实养人。

你呢,休息好了吗?”

月昭坐到主位上,煎水烹茶,窗外的云雀叽叽喳喳。

“回师父,徒儿不累。”

瑾珵的视线落在她脸庞上,又移到她樱桃色的嘴唇上,心头轻微的震颤。

听到这万分规矩的回话,月昭心下忽然生了蹊跷。

嗯?

上次他规规矩矩的自称徒儿,还是在秘境里不遵从她的意思,轻易放过了无两兽。

上上次,他擅自划破血肉代替她吸引痒姑。

再上次,他配合萄童收了她的清心丸和炼丹炉。

这次,徒弟莫不是又做了什么“欺师灭祖”的好事?

月昭抬头对上他没来得及移开的深邃眼眸。

瑾珵眼睛闪烁了一下,垂首把注意力放在茶杯上,送了杯茶到嘴里,仰头喝下。

这一仰头,月昭终于发现不对劲。

徒弟脖子上有几处可疑的红痕。

他皮肤很白,所以颈侧间的绯红尤其明显,像花园里的野蔷薇花瓣似的。

有一处甚至还被掩在了衣领之下,只露出一点点,可见战况之激烈。

月昭跟着寻苓这种情场高手时日甚久,虽然于情爱之事的理解上进益不多,但皮毛还是懂得不少。

因这些皮毛实在有趣,比如...

有一次她们八卦一个小师妹到底有没有跟道侣和好,关键时候寻苓提供了枢机之证。

她从小师妹脖颈上的吻痕,判断他们已然和好且蜜里调油。

后来果然不出寻苓所料,她们帮师妹谩骂着负心人的时候,小师妹竟然红着脸百般开解,说那些事都翻篇过去了。

月昭的脑子,在情爱上从没转的像今天这么快。

昨日帝江才将将化形,徒弟就把他拘在自己房里。

今日看这迹象,这俩也太过急不可耐了。

“咳咳...帝江如何了?”月昭强压住猛烈的八卦之魂,故作镇定。

瑾珵原本还沉浸在恍惚的幻梦中,毕竟他昨晚一直在师父房间榻边趴着睡。

直至晨间的光照进来,才狠了心,抽出抱着他脖子的细白胳膊,不舍离去。

师父竟然如此惦念帝江。

他呼吸一滞,脸面上的热退了,语调清冷,

“他还没醒,师父莫要担忧,我会看顾好他的。”

月昭听闻点了点头,茶杯在嘴间游移,眼睛看向一旁的花架,心里快速辨析现在的情形。

没醒?没醒能给你脖子上造这么些个孽?

突然意识到自家徒弟被拱了...而他还意图遮掩。

此番一定是寻苓师姐说的那种用情至深的路子。

帝江这鸟儿占了便宜也不知道表个态,都正午了还赖在榻上。

“情爱一事...”月昭自知起的这个话头有些“咯噔”。

但她作为师父,必须要把自己知道的风月情理给徒弟通一通,免得纯白如纸的他受了委屈。

瑾珵还没听明白那四个字,只听见师父又重复了一遍。

“情爱一事...应当是两个人的...责任,不应该只让一人担当。”月昭回想寻苓师姐的传授,磕磕绊绊组织语言。

情爱之事?瑾珵糊涂了,露出迷茫的眼神。

不过他对师父的教导一向是先应承下来的。

“是,师父。”

看吧!看吧!看吧!徒弟果然跟帝江有...

她想起以往萄童乐滋滋跟她分享过的话本,不乏一些天上地下的,人神妖仙之类的爱情故事。

那什么断袖好男风,也是有的。

月昭对此虽然并不排斥,可亲眼得见,还是颇有猎奇兴奋之感。

“昨夜感觉如何?”月昭再也镇定不了了,先八卦了再说,自家徒弟,没什么好害臊的。

瑾珵更加不明了,师父热切的眼神让他又羞涩起来,

“师父说的是?”

月昭芊芊素手伸出一指,隔着段距离指在他脖子上,“呐。”

“什么?”瑾珵低头看自己的衣襟。

感情这徒弟自己还不知道的样子多么春情泛滥。

月昭从袖子灵域里拿出天穹镜来给他照,眼神还意犹未尽的瞥向他的脖子。

天穹镜是月昭的防御法器,平常就是个澄明的镜子,此刻映出的瑾珵的俊颜分外清楚。

瑾珵顺着师父的眼神端详,才得见自己脖子上有些淡红色的印记,电光火石之间,他联系师父问他那句,昨夜感觉如何?

再愚钝也明白了,脖子上的痕迹,定是昨晚师父缠磨出来的。

瑾珵不知道要怎么省过自咎,说他太想师父了?说自己惦念师父睡得好不好?

他心虚,却又不知道具体的来由。

“师父...都知道了?”瑾珵红了眼睛。

“当然。”月昭忙不迭的想听下文,“感觉如何?”

瑾珵的脸和耳朵隐约染上了桃花般的绯红,如同晨露滋润的花瓣,悄然绽放。

低头敛眉,手足无措,言语变得艰难。

可师父没打算放过他,眼睛闪闪发光。

“就是...有些...”

“有些什么?”

“有些喘不上气。”

“哦?”月昭歪头好奇。

“麻麻酥酥的。”

“嗯?”

“有些...痛。”

“嘶!”还有些痛?月昭皱眉,作为一个优质的的倾听者,她素来懂得适时用表情和语言添油加醋,“伤了可不行,你要懂得拒绝。”

“我..徒儿...心里是欢喜的。”声音轻的不能再轻。

他心里还因为帝江而酸酸胀胀,没头没脑的脱口问了一句,“师父欢喜吗?”

“呃...”徒弟有了爱侣,当师父的总不能棒打鸳鸯,何况看这样子,他真的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