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们到这么远的地方去,锻造(Forge)?”绣线菊把头靠在飞船的窗户上,看着下面波涛汹涌的大海。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她看到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其中最令马惊讶的是她的康复。在最初的几个月里,她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雅典娜的一艘船上度过的。
这条船勉强能容下四匹小马,尽管这里只有两匹小马,绣线菊和暗夜锻造(Night Forge)。
锻造坐在小船前面的控制台上,他的四周都是玻璃和杠杆。在他巨大的体型和令小马印象深刻的翼展看来,他几乎不适合操作这么精细的设备。但锻造并不粗笨,雅典娜的所有小马都长的又高又壮,通常比普通小马整整高出一英尺。连雌驹也是这样,尽管有雅典娜告诉过她,当她长大后,她可能不会长得像锻造那么高大。
大多数时候,她尽量不去想这件事。
锻造的皮毛是紫色的,腹部有一块较深的斑,一头白色和黄色的鬃毛,一条白色的伤疤从他的眼睛开始一直延伸到他的脸上。菊不知道它是从哪儿来的,也不敢问他,她可不敢惹恼一匹大到足以把她吃掉的小马。
“因为你不可能在训练场上学会魂剪,”他说着,回过头来上下打量着她,“这是圣骑士的第一件,也是最伟大的一件武器,如果你没有敌人,它将毫无用处。我们必须找到适合你与之战斗的东西,这样才会刺激你学会它。”
菊像被石化了一样从窗边的座位上滑了下来,沿着玻璃窗底部走了过去,直到在锻造的控制椅旁,她才停了下来。“我……嗯…”她吓坏了,“你在开玩笑吗,主人?”
锻造大笑起来,他的笑声甚至盖过了外面螺旋桨和发动机的轰鸣,“真是不幸,我的邑从。雅典娜几乎可以肯定,我们只会面对一个弱鸡,弱到足以给你提供绝佳的训练机会。”
“我已经一年没当过邑从了!”她反对到,举起她的蹄子,这有点难——菊不再赤身裸体了,现在她穿着一件连体服,它像棉花一样透气,却结实得足以挡住一把刀。上面有雅典娜的猫头鹰装饰,还有保护她的咒语。雅典娜也许并不是魔法之神,但她知道的比菊所听说过的任何一匹小马都多。
菊所认识的世界是那么小,她不知道大洋彼岸有很多国家,也不知道飞机、机械和电力。她甚至不知道微生物理论,也没有听说过代数。她现在知道了这些东西,还有许多别的事情。学者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学习上,不,是全部的时间。她现在就正在学习,虽然今天暂时还没有收获。
“你能召唤你的魂剪了吗?”锻造问道,又转向了他的控制台。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菊可以看到远处的陆地,一连串绿色的小岛被无边无际的海水包围着。远处有一个更大的大陆,虽然菊并不认识它。菊从雅典娜的地图上学到了很多关于世界地理的知识,但是她还是不能看出他们要去哪里。
“我……是的,”她勉强承认,“你让我每天早上这么做50次,还记得吗?”
“是的,”锻造对菊微笑着说,“今天,你要做的不仅仅是召唤它,你还会用到它。首先在我身上试试,然后在静止的物体上,最后是在该死的恶魔上。你的第一次杀戮将是一次成功的开始,你在未来的许多年里将会所向无敌。”
菊点了点头,“我……”她红着脸,低头看着地面,“我已经准备好看看它到底有什么用。我知道这是令小马印象深刻的魔法,但是……很难相信,你们说的一切……你们若能杀死它们,为何还会有恶魔呢?如果是雅典娜而不是某匹我从未见过的小马统治着我的国家,我的家人可能还活着。
锻造没有回答,菊把注意力集中在楼梯平台上,身体前倾,两条前腿搁在船舷上,菊没有看他,虽然她很想看。相反,她走到后面三个座位中的一个上,系好了安全带。她只撞到了墙上一次,就明白了着陆时可能会有些颠簸。
这次却没有颠簸,锻造降落在一片被茂密树木环绕的热带雨林里。菊不知道锻造是怎么才能在这么多参天大树和相连的藤蔓中穿行,可能只是因为他是夜骐,他们会在漆黑的洞穴里练习飞行。
“好吧,菊,我们的报告说,在一些古代遗迹附近的沼泽地里潜伏着一只受伤的恶魔。我们已经尽可能近的着陆,离它大约一英里远,我们应该带些什么呢?”
“嗯…”菊解开安全带,抬头看着座位上方的器材架,“我们可能需要……噢,你说了只有一个,而且它离我们很近,而且我们不希望蹄子踩在沼泽里,嗯……盔甲和魂剪就足够了,对吧?”
锻造从控制台上的椅子上跳下来,从椅子下取出一块发光的水晶,把它塞进了自己的斗篷里。锻造这次没有穿上他的盔甲,只穿了一件和菊一样的连体衣。他的衣服上有圣骑士的印记,但除此之外他们几乎是一样的。“很好,你刚才在听,我们作战时带的东西越少越好,以防我们被捕或被杀。我们所使用的一切都是不可替代的,任何落入敌人蹄下的东西都有可能和我们作对。"他们从飞船里出来,飞船的门在他们身后关上了,飞船精致的螺旋桨缩到了外壳中,飞船看上去就像一块圆圆的石头。
菊闻到了沼泽里的臭气,她皱起了鼻子,那是一种又像是腐烂的鱼,又像是甲烷的味道。地面在她的蹄下凹陷了下去,虽然不是很结实,但这至少不是烂泥,菊简直要感动的哭了。
锻造用蹄子拦住了她,“这些还远远不够,我的邑从,在跟踪野兽之前,我们将在这里练习一下,准备好你的刀片。“空气似乎凝固在了锻造的蹄子周围,仿佛他打开了一扇通向虚空的门,而且周围的一切都被扭曲了,光线从他的皮肤上迸发出来,蔓延和延长着,直到它几乎有菊的两倍长为止,如果它是由金属制成的,那将没有小马抬得动它。
当然了,魂剪并不是用金属制成的,菊看向别处,防止她的眼睛被闪到,然而湿地并没有冒烟,无论它对菊来说有多烫,但它不会产生真正的热量。
刀片有点像独角兽的魔法,但是它是附着在他的腿上的,没有任何东西将它固定在那里。它会一直存在着,但它会消耗锻造的精神,一旦他终止与它的接触,武器就会立即被摧毁。
锻造将剑挥向空中,刀片在他面前旋转,看起来他好像是用自己的剑来对抗一个看不见的敌人,“你还在等什么?”他问道,“准备好你的魂剪!”
菊愣了一下,闭上了眼睛。它需要花费很多精力,菊回想象到了雅典娜的外科医生植入她腿部的水晶碎片。*记住你的痛苦。*她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再次想起激浪(whitewater),她着火的小屋,她母亲的尖叫,*痛苦是成功的关键。*
当菊记起她的痛苦时,她身上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她听到远处的军乐声,她对激浪的可怕记忆发生了变化,她看到了古老的石头建筑,远处蜿蜒的小路,以及无尽的白色沙漠。
能量充斥在她身上,它并不是来自地球,空气涌了过来,围绕着她的蹄子好像一股漩涡,直到它融入到了菊的灵魂之中。
她自己的武器只是她腿上一把适当大小的短剑。它看起来像一团火,但却没有热量,如果它有热量的话,或许可以用它来取暖。
魂剪的力量是要代价的。*我的灵魂就是我的武器。*菊感觉到了她体内难以形容的空虚感,身体被刀片吸引着。她还记得她获救前的弱小和无助,因为冰冷的虚无扼杀了她,但是几个月的练习帮助她强大了起来。
“好。”锻造做了个蹄势,他自己的刀片在一缕光线下消失,慢慢收缩着,直到它完全消失,“你已经学会了前三条规则,在此之前,你已被要求无论你的敌人是小马还是恶魔都要无条件的服从,你同意吗?”
菊点点头, “是的,先生。”
“现在练习一下。”他指着附近的一个树桩,“把树桩的上半部分切开,你只有一次机会,越快越好。”
菊微微一笑,向后仰起身子,准备出击。她听过很多关于魂剪是如何运作的故事,但她都无法证实它们。她以前也没有被邀请和军队一起战斗过,绣线菊挥舞着剑,和她练习时的动作一样。魂剪穿过了树桩,就像它不存在一样,菊甚至没有感受到助力。树桩的一动不动,菊怀疑是不是魂剪根本没有碰到它。这时上半个树桩滑落到了地上,切面非常平整光滑,就像用一根热铁丝切割冰一样,只是要快得多。
“凭阿琳娜的蹄子……我能做到吗?”
“你可以,”锻造说,“现在你已经学了四条规矩了,就是刃能分开万物。重复一遍。”
“刀锋能分开万物,”菊说,学着锻造的语气,“我明白了。”
“还有另外两个,今天你会学到的。”他张开翅膀,盯着她,“(是兄弟就来)砍我。”
“啊 ?”绣线菊踉踉跄跄地退了两步,虽然不是很远,“主人,你确定——”
“砍我的头!如果你敢碰到我的制服,连领子都不准碰到!直接穿过我的脑袋,干的利落点,邑从,否则你就给我游回家去!”
“是的,先生!”菊闭上眼睛,向前冲去,锻造就在她面前,她不敢看。毕竟,她刚刚学会了规矩,魂剪可以切开任何东西。
当她把剑从主人脸上划过去的时候,她没有感觉到任何抵抗,直到魂剪和他的面颊卡在了一起,拒绝前进。她睁开一只眼睛,做好了准备看到一些可怕的伤口……但是她什么也没发现。魂剪穿过了锻造的皮肤,另一半出现在了他的脑后,它渐渐消失在了雾中,“什么?”
“下去!”锻造咆哮道。
“啊!”她把蹄子往后一缩,脸涨得通红,“——它为什么没有刺痛你?是因为你是圣骑士吗?雅典娜的魔法让你免疫了吗?”
“不,”福吉召出他自己的剑,比菊的速度至少快了100倍。他没有犹豫,没有闭上眼睛,更没有深呼吸,一股气流涌来,“别动。”他伸出一只蹄子,把刀刃对准了菊,她能看到剑的尖端,蒸汽从上面升起。
菊吓呆了,紧紧地闭着眼睛。
“张开你的眼睛!”锻造吼道,“看着它!你需要知道这会怎么样,如果你感到害怕,你就不能战斗。”
她勉强睁开眼睛,当她的注意力不集中时,她自己的剑在一阵光和魔法中消失了,剑回到了她的身体中,消失在她的身体里。一种熟悉的感觉吞噬了折磨着她的空虚,当她的灵魂回到属于它的地方时,绝望仿佛燃尽了,这就是雅典娜的解释。菊没有理由怀疑她所说的话,虽然她也没有办法证实。
锻造没有因为她丢了剑而惩罚她,相反,他把自己的剑插进了菊的眼睛中间。绣线菊僵住了,看着灼热的暖意穿透了她的脸庞,那暖意能切割石头和钢铁,她至少以为会感到疼痛……但是她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好像一阵暖风吹过,带来一份遥远的美好回忆,铁匠铺里的捶打声,倒茶的声音,悬崖上的风声,绣线菊想起了她从未见过的美好事物。
然后锻造把剑取了下来,“再给我重复一遍第四条规则,邑从。”
“刀锋能分开万物。”
“是的,切开你算不得什么,切开我也算不得什么,但是第五条规矩是这样的,凡有智慧的,我们不加害于他。给我重复一遍。”
菊小声的重复了一遍。
“很好,”他指了指他们周围的丛林,生机勃勃的植物挤在一起,尽可能地吸收着阳光,“魂剪无法泯灭神圣的生命,无论是鸟、树、鹿还是小马,都具有这种精神,你的魂剪不能伤害他们,但是,不要把这当作不加限制地使用魂剪的理由。死的东西没有灵魂,但是剑还是能杀生,比如砍断建筑物的柱子,损坏飞行中的飞船,破坏水坝…间接的杀死小马。”
菊问:“它能砍死的东西,但不能砍活的,但是恶魔…两者都不是?魂剪能伤到它们吗?”
“第六条规矩,”锻造笑着回答她,“在你亲眼看见以前,我是不会告诉你的。然而,你要知道,这是你的剑唯一的存在目的。一个圣骑士可以毫无畏惧地与一百个恶魔战斗。最伟大的圣骑士,盔甲保护着他们,他们早已身经百战。”锻造的剑不见了,他靠向了菊,“魂剪是一种强大的武器,恶魔对它几乎没有防御能力。然而,你也要知道,拥有一把可以在战斗中砍倒它们的剑并不会让你所向无敌,陷阱还是会要了你的命,如果它们把你拖下水,你还是会淹死,如果他们向你开枪,你还是会流血。”他转过身去,面对着丛林。
“有一个渔夫的家就在这附近,我们要和他的家人谈谈,好决定我们要到哪里去找那只恶魔。”
他们走了很长时间,菊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降落在离房子更近一些的地方,但她没有问锻造。这样的问题的答案往往是她回到艇上后需要做更多的训练,她只能相信锻造自有他的理由,而且只有在任务结束后菊才能向他提问。如果她现在好好服从命令的话,锻造回去后也许会愿意解释一下他的理由。
卡姆蓬(Kampung,指渔夫的小屋)和菊在家乡的屋子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它的窗户不是玻璃而是纸做的。它还被架在离地面足足有一匹小马那么高的地方,没有烟从烟囱冒出来,也没有任何小马曾在这里活动的迹象,除了一种有点不同寻常的气味,或者什么气味都没有,菊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
一段木楼梯通向一扇小门,锻造作了个蹄势让菊跟着他,“你可能听不懂的,”他低声说,“你还太年轻了,不适合学习语言,你只要保持微笑,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就帮我。”
“嗯…”
锻造用一只蹄子敲了敲门,只有一片沉寂。
他皱着眉头又敲了敲门,“怎么回事,至少他的妻子应该在家。”
这一次,确实有什么东西从屋子里动了起来,马蹄声传到门口,门闩动了一下,门猛地打开了。
房子的内部很暗,一匹小马的脸露了出来,他们只能从门缝里看到里面的景象,这是一匹年长的雄性陆马,有着粉红色的皮毛和明亮的蓝色鬃毛,他看上去一点也不热情,和他皮毛的风格完全相反。
“{你好}”锻造打招呼到,“{你今天捕的鱼儿怎样?}”
“{你好,它们还行吧,}”渔夫说,“{可是我看你还是走吧。}”
“{我们可是根据你的要求而来的!}”锻造争辩着,把蹄子插进了门里,挡住了正在关上的门,“{我抱歉如果你不相信我们的主任,可是她只是想帮助你们的。我保证我们来的原只是为了知道你在哪里看到那个怪物。知道了这些,我们就会马上离开。}”
“{你们不可以来这里的。}”渔夫说,“{我看你们还是离开吧。}”
(此处的加粗斜体在原文是中文)
虽然菊听不懂渔夫在说什么,但菊能听出他语气的变化。*情况好像不妙。*随着门的打开,那股气味变得更加浓烈,这是一种熟悉的味道,和她在激浪闻到的味道是一样的,在她父母逝去的旧日夜晚。
争吵越来越激烈,绣线菊没有理睬他们,她闭上眼睛,回忆起自己的痛苦。这次要容易得多,有了熟悉的气味,和她从那些话里感觉到的黑暗,那是一种痛苦,一种无声的被迫的绝望。
*记住你的痛苦,你的痛苦是成功的关键,你的灵魂就是你的武器,刀锋能分开万物,凡有智慧的,我们不加害于他。*似乎魂剪本身渴望被召唤,绣线菊不像练习时那样感到空虚,她没有感到麻木和疼痛,她只感到一种热切的期待。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那扇脆弱的木门向外炸开,撞在了锻造身上,那一击使他掉下了台阶,穿过栏杆,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很明显,是锻造替她挡住了这些。
不幸的是,她现在正独自和渔夫呆在一起,在热带阳光的照耀下,菊发现这匹小马并不像是她所看到的那样正常。他的后脑勺上长着一层厚厚的东西,那是一种细长的白色真菌,它缠绕着他的身体,渗出令马作呕的绿色液体,它现在正向绣线菊冲了过来。
一秒钟后,菊的魂剪已经在她的蹄子上形成,它迸发出耀眼的光芒。菊微微向迎面而来的小马弯下身子,魂剪似乎也在期待着这一击。菊尖叫着,举起剑挡住自己,她甚至没有像在渔夫冲过来时那样把刀对准他。
它想要接近菊,但它没有成功,菊第一次感觉到刀锋上的阻力,因为它扎进了渔夫的脖子里,这感觉不像树桩……它没有在肉上划出一道干净的切口,它好像失去了作用。那匹小马仍然撞在了菊的身上,把她撞下了楼梯,当她又踢又叫地跌倒时,她的魂剪消失了,接着一个重物落在她身上,把她压在地上。
那是一具尸体,绣线菊尖叫着,又刨又跳地想从那东西下面钻出来,她奋力一跳,猛地站起身来。
渔夫的脖子上有一个她刺过而留下的伤口,绣线菊往身旁一看,意识到锻造正站在她身边,他正在把粘在他制服上的泥土掸掉,菊只能看出制服的表面有一个微弱的烧伤痕迹,就在菊注视着锻造的时候,一个像柏油一样的油状液体从那个渔夫的脖子冒了出来,它一接触到空气就像是沸腾了一样,燃烧着发出嘶嘶声和爆裂声。
绣线菊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它。
“我不会让你忍受这些,”锻造说着从她身边走过,“等一下,我马上回来。”他匆匆从菊身边走过,上楼进了屋,绣线菊听着传来的动静,屋子里面传来一阵挣扎的声音,传出几声尖叫,这明显是雌驹的声音,声音并没有持续多久,然后是玻璃碎裂的声音,有东西咔哒咔哒响了几下。当锻造走出屋子的时候,他身后已经燃起了一缕橘红色的火焰。
“什么……那是他的妻子?”
锻造点了点头,垂下了眼睛。“还有我们需要解决的恶魔,它的行动比我们预期的更大胆。”他伸出蹄子,合上了可怜的渔夫睁着的的眼睛,他脖子上的伤口继续冒着黑烟,不过血似乎要止住了。
“还有……”绣线菊犹豫了一下,“你看他背上长了这么多……”
“是的。”锻造绕到尸体的另一边,指着渔夫的脖子,“我们不可能去除这些,这种感染无法治愈,我们所能给予他们的最好归宿就是让他们没有痛苦的死去,愿他们的灵魂永存。”锻造挺直了身体,“你要记住的第六条也是最后一条规矩,邑从:永远不要饶恕你剑下的恶魔。”
“永远不要饶恕你剑下的恶魔。”她重复道,低头盯着自己的蹄子。
“腐败正在蔓延,邑从。地球很大,而我们是它唯一的看守者。你所毁灭的每一个恶魔,都代表着另一个家庭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