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琳所提出的设想,显然是公爵们闻所未闻的。
听完伊琳的话之后,当即便有人提出了质疑。
“那要是您不在呢?”
“要是我不在,骑士团内谁职位高,就听谁的。”伊琳回道。
“那这未免也太不可控了吧?”公爵说,“陛下,您给骑士们的权力,是否有些太大了?”
“确实大,但我就需要他们权力大,不然我不在的时候,岂不是完全无法运转?”伊琳回道,“我知道你们都在担心什么,但不用担心。骑士团国虽然是‘国’,但其实内部的结构依旧是军团,只不过这支军团现在有了自己的根据地而已。我可以确保,残羽骑士团完全在我的控制之中。”
伊琳说得那叫一个自信十足。
搞得下面的公爵们都很想吐槽——这特么也就只有你可以使唤的动了啊!
那我们呢?!
公爵,各大族的代表。
按理来说,也是国内最强有力的力量。
但是西梵尼亚王国的公爵实在没法强硬起来。
至少,在听完残羽骑士团国的装备水平与内部治理细节之后,他们都没有把握正面去硬抗这么一支天天训练,只负责打仗的武装贵族军队。
要是之前,也就算了。
毕竟,军队的战斗力,大致可以只分成两个部分。
一个是军队。
一个是后勤。
如果要在两者中挑一个论为“必不可缺”。
那一定就只有后勤。
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在此刻的姆洲,也可以将这句话变成这样——千军易得,后勤难求。
此前伊琳带着军队出去征战,吃的依旧是后方大族的粮。
而且还需要他们提供兵源来对军队进行补充。
但残羽骑士团国出现之后——
完了。
后勤也不需要国内大贵族们的帮忙了。
那这支军队,岂不是就彻底脱离了所有的制约,成为了真正的……呃,目前的公爵们,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称呼这么一个特殊的,前所未有的畸形种。
他们只知道,如果伊琳手里的军队彻底摆脱了“西梵尼亚王国”国内力量的制约。
那他们这些公爵,也就真成了中立出去的肉了。
他们立了伊琳为王,是希望伊琳可以站在他们的利益立场上。
但现在,伊琳却要扶植一个完全独立运转的特殊组织。
这特么不就成了,伊琳背叛了伊琳——
不对。
是陛下,你何故要造反啊?
你给自己整这么大一个不可控因素出来做什么?
军团都可以自己运转了,你就算再有自信,身为国王,也是不能容忍这么一个玩意的存在的吧?
万一它真要造反了怎么办?
就算它不造你的反,它要是哪一天想不通了来造我们的反怎么办?
那我们还活不活了?
“陛下,我认为此事还需三思!”公爵急忙说道。
“可这就是我三思的结果。”
“此举隐患太大!”
“我觉得没什么隐患啊。”伊琳皱着眉。
自己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解法,为什么面前这些人一个个意见这么大?
“再说了,陛下,一君岂可为二王?”公爵们再次说道,“真要这么做的话,那您究竟是残羽骑士团国的国王,还是西梵尼亚王国的国王?”
“我为什么就不能两个都是呢?”
“因为压根就没有这样的先例呀!”
“那我现在来开了这个先例,不就可以了吗?”
“您不能开这个先例啊!”
“我为什么不能开这个先例?!”伊琳已经有些毛躁了,“我要粮!要武器!你们又拿不出来!我让军队自己去想办法搞,你们又有意见!你们究竟想咋样?”
“军队不可以自己去搞!要是开了这个口子,军队的野心会成倍增长的!于国不利!”
“可我就是要让他们有野心啊。没有野心,怎么继续往东打?难不成就看着东面的肥肉而不得吗?”
“打不过去的话,我们可以先缓一缓啊,陛下,维斯托尼亚王国非一日可以征伐下来的。”
“缓一缓?我就是不想缓才想出来的这个办法!我年岁渐长,要是不趁着还有征战之力拿下维斯托尼亚,这辈子估计也就拿不下它了,更遑论征战更远的东边!”
一想起自己在即将拿下诺斯巴罗王国的时候被喊回去,喊回去之后就是为了那破事,伊琳就一肚子火。
踏马的!
要是早就知道自己被喊回去是为了那破事,伊琳就不会回去了!
要是时间往回退一退,退到当初她即将兵临格林城的时候。
她绝对不会再轻易离开!
就算后方天塌了,她也会先拿下诺斯巴罗王国!
然后,再处理后方的事情!
届时,诺斯巴罗王国投降,大片领土全部易主倒戈。
回去之后再遇到那破事,伊琳就可以不来这西面的蛮荒之地,直接去姆洲中部富饶地加冕称王,这不好吗?!
真的是,越想越气!
可惜,世上莫得如果。
伊琳现在最想做的就一件事。
打回去。
而且是在自己打不动了之前,打回去。
虽然她现在的面容看上去还挺年轻,不像是要苍老的样子。
但时间不会后退。
今年她还年富力强,明年呢?
两三年后呢?
时间与时机都是一点点等没的。
再说了,即便是成立了残羽骑士团国,伊琳也需要足够的时间来筹备灭国之战的物资。
这也是需要个至少两年的。
——两年都算少的了。
按照正儿八经的估算,灭国之战可不得筹备个五年。
就和第一次蓝诺之战时一样。
虽然那一战她也输了……
艹!
“陛下,您还年轻得很,甚至都尚未有婚配!此时此刻,压根没有必要那么着急远征维斯托尼亚!”
伊琳听着公爵们的谏言,直接烦躁地摆摆手,来了次乾纲独断。
“行了!你们都不必多言了!”
见状,众人沉默。
伊琳接着说道:
“骑士团国的构想,乃是我基于自己的观察得出来的合理解!可以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面,筹集足够多的,足以让我灭国的战争物资储备!”
“这仗,我是一定要打的!”
“维斯托尼亚,我是一定要灭的!”
“我不仅要灭了维斯托尼亚王国,我还要再次远征诺斯巴罗王国!”
“以刷我当年战败之耻!”
“你们也不必再说什么不着急之类的言论了。”
“除非,你们忘了,我们的信仰,乃是战争之神——阿瑞斯!”
“战争之神怎么可能不打仗!”
“还是说,你们也背弃了战争之神的信仰吗?!”
此话一出,公爵们连忙俯首低眉,惶恐地回应:
“臣不敢!”
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人敢说自己没有信仰,或者搞一句什么“这世上没有神”之类的蠢话。
不仅如此,这个话题敏感到只要一提出来,不论国王还是公爵,都得连忙表态。
在三大主流教会信仰播撒之地,这种现象更明显和严重。
君权,只在很少数的时候,是高于或者平行于教权的。
这也是“王”与“神”至今的矛盾点。
在西梵尼亚王国,战神教的信仰已经在立国的时候就已经确立了。
主教在世俗事务中的话语权,几乎与伊琳平级——当然,其本人一般是不会与伊琳反着来的。
毕竟,伊琳现在本身,就是战争之神信仰的最大招牌。
教权与君权,也是罕见地在伊琳的身上合并到了一起。
哦,她还是最能打的统军将领,军中威望极高。
兵权也是她的。
三位一体,无敌。
伊琳看着下面一排弯腰低头的公爵,冷哼一声。
“不敢?不敢就闭嘴!”
“此事我已做决定。”
“散会!”
……
伊琳·赛恩斯,ai图,形象仅供参考。“……也许,我从那西境蛮荒之地一路杀出来,就是为了在这片战场之上,与你再次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