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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倌」

山海楼内有弦歌曼舞,琵琶管弦相和。

歌女咿呀小唱中忽就奏起一段琴音。

泠泠若轻扬之水,然后水流似遇着石块,迸溅着碎裂。

隔着移门也能知道是谁在里边。

“是清角公子!”山海楼顿时沸腾起来,人们争先恐后地要往二楼涌。

但被四周戒严的侍卫装束之人用佩刀隔挡回去。

山海楼掌柜不得不出面调停:“雅间有贵客,不得惊扰。本店为每桌额外送上一壶名酿‘醉花阴’,大家回座听琴音,不也别有曼妙?”

众人才回到各自桌上,手点着桌子隔空听琴。

甜腻的酒香气迅速飘进二楼雅间。

掌柜安排完后垂头到门口禀道:“二位殿下,人都给按住了,您们尽兴。”

“赏。”

懒洋洋的声音从门内传来,门口一身绸衣的侍者便掏出个钱袋丢过来。

“啊呀,谢太子殿下赏赐!”掌柜跪下激动地磕了个头,毕恭毕敬退下。

室内烛火通明,琴声未歇。袅袅香雾中,师意玄一身紫衣抚着蕉叶琴,时不时抬眼望向对面案几后的赤袍男子。

刚巧他一直在盯着他,目光便温和相撞,师意玄又垂下头去,紧盯琴弦,拂弦的手越来越紧。

是名曲《高山流水》中的《流水》,此刻弹到跌宕之处,猛滚与慢拂交错,似滔滔江水奔流万壑,呼啸着自天际而来……

太子韩熠闭目聆听,只觉身体宛如一叶扁舟浮于汹涌江面,弄琴人美到男女不辨的脸隐在白浪之间,湿漉漉地盯看着他。

韩熠睁开眼睛,扫视室内一圈,见杜风竟也端着下巴沉迷于听琴。

另一个则似喝醉了酒,昏昏欲睡。

他立刻叫停:“玄哥儿,可以了。”

师意玄抱琴坐回韩熠身后,韩熠便转身将自己的酒杯送向他唇边,叹道:“你的琴声,本宫可不舍得给别人多听。”

师意玄抿了一口,把头撇走。

韩熠讪讪转身,对侧边桌上趴着昏睡的白衣男子举杯:“玄哥儿不爱饮酒,咱们兄弟对饮吧。难得能把你叫来。”

“听说你从济州回来都没回过军营,日日在外头流连。你不是总勤于军务吗?不过撤个婚而已,别把魂儿都撤丢了啊。”

“起来起来,继续喝酒!”韩熠拿筷子敲敲桌子,硬生生把冷玉笙吵醒。

冷玉笙才抬起头,斟了一杯酒,摇晃着举起:“弟弟敬你,大哥。”

饮过才道:“兄弟这里,被父皇伤了。”

指了指心口。

“辛辛苦苦剿匪、筑城、练兵、治水,一句好没落,反而要给我发配回西北。”

今日早朝时,昭安帝颁旨,把虞都府府尹的缺给了六部历练过一圈的太子。

而吴王韩泠,平级调离赤狐军任镇北军骑兵营指挥,重新分封到定州,五月即动身去朔北。

美其名曰:镇守边疆。

韩熠撇了撇嘴:“边防重军父皇给了你,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你在外头总能自在些,比本宫被关在京中强。”

“活了二十多年,除跟父皇去了回行宫避暑,我就没出过京。”

而皇后得知后愤愤不平:“明贬实抬啊这是,兜兜转转,竟还是把边防军权给了这个人。”

把手中梳子都掰了断。

但,京师的政务又给了太子,还是一同颁的旨,权力分配,一眼分明,叫她有苦也诉不出,只能囫囵吞了。

到底不在京城晃,眼不见心不烦。

便嘱韩熠私底下以叙旧饯行名义探探口风。

“大哥,以后山长水远的,无父皇召见,我就不再回京了。”冷玉笙再敬韩熠一杯,“本王为国守边防,从今愿为太子殿下驱驰。”

韩熠笑了笑,隔空碰杯:“咱们兄弟还是一条心,都是向着父皇而已。”

冷玉笙眯着眼睛,冷淡眼神却没有焦点,不知落向哪里。

韩熠略微放了心,才问:“多会儿动身走?”

“将王府事情打算好,人和物件儿都得盘点过,算来得五月下旬。”回答得恭敬。

“好,好。”韩熠点了点头,向一旁观察许久的杜风使了个眼色。

-

杜风立刻斟酒跟上,笑道:“吴王殿下,咱们一起也给太子殿下道贺!”

冷玉笙打量下杜风,一身儒衣像模像样,自春搜射礼后还是头回见面,而这人之前欺负过杨烟,这笔账还没算。

但面上泛起个醉醺醺的笑,举杯:“那是,太子执掌京政,可喜可贺,杜翰林以后自有前途无限。”

执杯便一饮而尽,脸上醉意更浓了些。

“难得出宫玩一遭,今夜可得尽兴。”韩熠突然撩了撩外衫,一把扯了开,同时摘下发冠,披散下头发来。

俨然又是一副浪荡模样。

杜风执起个白瓷酒壶起身跛着脚走向冷玉笙。

“韩泠,可愿意一起玩玩?”韩熠拍了拍手,门便被拉开,外头侍卫推着送进来数名似才刚满十五的美貌少年。

少年一个个被蒙着眼,也不知是在哪边花楼戏班子寻来的,皆不安地瑟缩着,其中一个却……

冷玉笙眼神忽地变了变,左手不自觉地转了转扳指。

“挑两个吧。”韩熠道。

杜风转头抬胳膊就要指人,却被一只手打了下,冷玉笙站起了身:“本王先来。”

轻佻一指:“要这个。”

那是根瘦瘦弱弱的豆芽菜,面色黝黑发皱,嘴边还长着细小胡须绒毛。

杜风嫌弃地搓了搓脚,这是什么货色?

但豆芽菜已经被侍卫摘了蒙眼布条,推到冷玉笙身侧。

“一个够了。”他道。

杜风又挑了两个送到自己的几案前,侍卫便推着其他人离开了。

韩熠弹了弹身上灰尘,笑言:“本宫有玄哥儿,足矣。”

杜风转身用白瓷壶给冷玉笙斟了一杯酒,却不是山海楼的酒。

“殿下,这叫寻仙酒,是小臣托人从西域购置,不妨尝尝。饮之可忘忧,天上人间任遨游。不如你我同饮?”

冷玉笙瞧瞧杯中琥珀色酒酿,又瞥了一眼身边坐着的豆芽菜,将杯子递到少年面前:“你替本王喝了?”

豆芽菜露出个为难表情,皱巴巴的脸拧了紧。

冷玉笙便将杯子收回,嘲笑:“太子找的小倌儿都是兔子么?瞧给吓得。”

他轻笑一声,从杜风手中拿过酒壶,寻了个杯子也斟了一杯酒递回:“与君同饮,与君同乐。”

杜风接过来一饮而尽,然后将另一杯送到冷玉笙唇边。

冷玉笙噙了,也仰头干掉。

眼前顿时晕眩起来。

“这酒,好大劲儿。”他摇摇晃晃倚向身侧的豆芽菜少年,又被推回。

冷玉笙抬手还想说什么,却突然被杜风扳住胳膊,冷不丁问:“春搜射礼,可是殿下给马做的手脚?”

“嗯?”冷玉笙抬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圈,翻翻眼皮,“什么马?什么手脚?”

“殿下是不是装傻呢?”杜风笑得狰狞起来,“是你故意害我堕马,失了一条腿?”

冷玉笙揉了揉晕做一团的眼睛,不屑道:“杜公子,害你于本王有什么好处?你怎么不去那日的同科进士中找找凶手?”

杜风望向韩熠。

韩熠努着嘴点了点头:“喝了寻仙酒就没有问不出的话,跟你说过不是他吧。本宫比你了解他,他可不会使下作手段。”

杜风只得放弃征询。

韩熠又道:“放心,你吃了解酒药,他又没有,睡一觉明早肯定什么都不记得了。”

说着扯过师意玄,挑起他下巴,轻轻吻了一下。

师意玄擦了擦嘴角,眉眼低垂劝道:“时辰不早了,娘娘还等殿下回去请安。”

韩熠捏了他脸一下:“玄哥儿,咱们不提她好不好?”

遂从手边小盒里取出一粒红色小丸,喂到师意玄嘴里。

又捻起粒药,伸手叫杜风来接。杜风跪着匍匐过去,接了用酒送入口中。

然后再捎药丸来跪着送到冷玉笙眼皮下边:“殿下,这东西吃了就能登天,要不要试试?”

冷玉笙笑眯眯接了药丸,拿到烛光下端详,问:“你们平时都这么玩的?玩得这么花哨吗?”

说着将手往豆芽菜少年嘴里一按。

那少年咕咚一声将药咽了下去,他立刻瞪大眼睛捏住自己的喉咙,却抠到作呕也没抠出来。

似乎是药起作用了,杜风的笑越来越迷离,突然牵起冷玉笙的袖子放到鼻下闻嗅:“殿下,您可真是英俊啊。翩翩少年郎,比那些孱弱的,强上百倍。”

说着去扯他的衣衫,却被一只手按住了胳膊。

冷玉笙指了指杜风案侧的两个少年:“杜翰林,您的小玩意儿在那边儿,我玩这个就够了。”

他抬手搂住豆芽菜少年,捧过他的头,带着浓重酒气,亲吻过去。

少年在他怀里挣扎起来,却被他搂了紧,禁锢在怀里。

杜风满面春风地转身,去享用他的秀色美餐。

直到香雾缭绕的室内涨满了旖旎喘息,某个耳朵尖的人才听到窗棂上传来一声轻响。

突然“轰”的一声,房门被猛地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