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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一看着晕倒的陈皮,她其实还挺头疼的。

脏脏的,把他弄到医馆里,必然会弄脏了衣服。

但是把人丢在这里,死了倒是也可惜。

这人是个人才,心狠有天赋,如果命硬能够活下去,将来必有所成。

思考了一下,木子一还是将人背走了。

这人很瘦,把他拎到背上背着,都感觉硌得慌。

即瘦,个子也不高,但是没想到他能够杀掉这么多人。

才十几岁而已,往后,他只会越来越厉害。

系统说,它能量还是不太够,来到这个时代,它计算错时间了,比预计的早来了几年,所以木子一得在这多待几年。

木子一心里想着既然要多待几年,她手底下总要有能用的人,木子一觉得这个陈皮就很不错。

但是……以他的心性,估摸着不会甘于人之下。

带着陈皮往镇子里走,走着走着,都不用太仔细观察,木子一就已经发现了,在暗处盯着她的人越来越多了。

天色将晚,街上行走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打更的人也拿着他吃饭的家伙出来了。

这年月,新旧交替,顶头的到底是哪方也没有个定数,所以打更的还能混口饭吃。

木子一去到整个镇子上最大的那家医馆。

这个点,医馆基本上已经不接待客人了,但是木子一给的钱够多。

前几天去找陈皮,露了财,就有好几波人前来找她的麻烦。

好在她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分批次全都给收拾掉了。

对她有恶意的人,她绝不会手软,对贼人留手,那么将来有一天她也落得那境地了,谁会对她留手?

只是今天被盯上的人,不是她,是陈皮。

麻烦!

或许可以丢下他直接走人,但是人都被她带到医馆来了,她要是现在走人,这医馆里的人也会遭殃。

她是没什么良心,但是这医馆在这镇子上名声很好。

救了很多穷苦人家,在这年月里,能有这份善心,也算是十分难得了。

木子一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至少也不能主动去做害人。

大夫已经在给陈皮检查伤势了,他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这人,再送来的晚一些,可就真的难救了!”

“您安心救着,药钱就往那金子里扣,不够我再补。”

“这不是钱的问题……是……”

胡子老长的大夫抬起头来,话语一顿,忍不住退后几步。

只见木子一拿起了他平日里放在医馆里防贼人的剔骨刀,放在手里掂了好几下。

“你……”

木子一勾起一抹微笑,道:“大夫你安心看好着病人,我去解决外面那些杂碎,稍后你记得把门给关上,谁敲都别开门,明日叫人来打扫好屋外,正常营业即可。”

“好……”老大夫五官都皱到一起,心中暗恼。

他不应该这么见钱眼开的……

木子一抄了把椅子,拖着走出医馆。

老大夫身边的学徒眼疾手快将门给关上了。

这一夜,木子一数不清自己到底朝着对方砍了多少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砍倒了多少人。

因为到后面,除了身体上的酸痛感,她脑子里面只剩下了绝不能停下。

直到身边逐渐没了动静,最开始还有些哀嚎声,后来只剩下一些细微的,拖动尸体的声音。

木子一始终站在那椅子前面,听着身边的动静逐渐小下去。

直到天光大亮,她才坐倒在那血迹斑斑的木椅上,很快便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直至此时此刻,木子一对于“乱世”这一概念,有了根深彻骨的理解。

在这里,杀人不犯法。

你有钱,你便是法。

陈皮要杀的水匪炮头,在陈皮没找上他以前,他还和他的同伙们在玩收集花鼓的游戏。

土匪黄葵帮的炮头为了摘取花鼓,杀光了渔船上的一家人,仅剩一男孩躲在渔船上才躲过一劫。

炮头的免捐旗也丢落在船上,所谓的花鼓就是指人头,类似于给老大交投名状的意思。

活下来的这个男孩拿着所有的钱和免捐旗交给了陈皮。

但是男孩拿给陈皮的钱只有九十九文钱,偏偏就少了那么一文。

小男孩在街上乞讨了两天,都没有要到一文钱,炮头也一直在寻找丢失的免捐旗,找到这个男孩后,随后给他碗里丢了一文钱。

旗还是没找到,炮头把小男孩吊死在树上,陈皮赶来后见他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文钱,这死去的小男孩居然是他的第一个顾客。

去找陈皮以前,木子一已经打听了大体的情况。

但是仅凭那些围观者的旁观之言,还到不了那么详细。

这是木子一根据线索推测的,但是大体也差不了多少。

陈皮的人性不多,这一点木子一可以确定。

但是他为了一百文,为了一个小小的承诺,杀了几十个黄葵。

一直逼到黄葵二当家来亲自约谈,以钱色诱之,依旧不为所动。

他把黄葵二当家也杀了。

之后才去找炮头,把炮头也给带走了。

他说一不二,说不上好,但是重诺。

会救他,木子一对他也是欣赏的。

但是剩下的黄葵会如此不余遗力,也是木子一没有想到的。

砍了一夜,鲜血溅得到处都是,但是医馆还得开门做生意。

老大夫的学徒蒙着脸走出来,叫了几个帮手赶紧将门外的血给冲洗了。

阳光很明媚,这仍是足够寻常的一天。

但对于木子一而言,昨夜死了很多人,全数死在她的手上。

那些人死得并不无辜,他们手上沾着的,也都是寻常老百姓的鲜血。

手被血染红无所谓,只是,她的心却是,一步步沉入谷底。

手起刀落就能带走一个人的性命,这很爽吗?

一丁点都不爽。

在这个时代,无权无势的普通人,和家养的牲畜没什么区别。

甚至连牲畜都不如,牲畜尚且有人供养,但是人没有。

牲畜从生到死都只操心那一口吃的,但是这乱世之中的人,连命何时终结都是预料不到的……

医馆的学徒见木子一昏昏沉沉地睡不醒,便也没管她。

总归要救命的人,不会被一个手染鲜血的小子拦在门外。

陈皮睡在横凳上,两条横凳,上面盖了一块板子,也没个盖的东西,就这么过去了一夜。

但是对于陈皮而言,这却是他长久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至少,他不用挨着满腹的饥饿,等着天亮到来以后,又像个孤魂野鬼一般,游荡在这世间。

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陈皮被太阳照的睁不开眼。

刚想咒骂一句,他一眼就瞅见了背对着他坐着的那个身影。

……

(本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