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自杀,那洪立佳的死便是毫无疑问的他杀。最有机会下手的当然是她的几个舍友,而她们都告诉我,洪立佳有把蛋白粉锁在柜子里的习惯。”
陈老师说:“但我听洪立佳说过,她有一个
舍友有她的备用钥匙。”
杜斯文附和:“确实是,那个舍友就是潘宁。但洪立佳后来找维修科换了锁,因为她和潘宁吵了一架。”
陈老师似乎有点吃惊,洪立佳在她印象中一直是个乐于助人、热情乖巧的女孩,她想象不到她会和舍友吵架吵到愤然换锁。
若她知道她的热情都是装出来的,若她知道她的助人都是有目的的,她还会不会耗费那么多精力,只为警方能重查她的死因?
谁又真了解谁,谁又真看得到谁心里去。毒杀洪立佳的凶手隐藏在她的身边,无论是案发前还是案发半年后的现在,又有谁看得出那真凶是谁?
杜斯文犹豫了一瞬,还是没和她说洪立佳舍友对她的评价。
“既然柜门是锁的,钥匙又只有洪立佳一个人有,那么就只能是在蛋白粉被锁进柜子之前下的毒……
如果下毒的不是卖家或快递公司人员的话,凶手唯一的机会,便是在她取快递之前。”
“那么,凶手是在洪立佳取快递之前,用下过毒的蛋白粉掉包洪立佳本应该收到的。”陈老师猜。
杜斯文又摇头:“我已经亲自试过了,快递员看得严得很,根本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掉包。”
“不是掉包?凶手有不掉包就能隔着快递箱和蛋白粉罐子盖儿下毒的办法?……”陈老师疑惑地问。
杜斯文说:“所以,凶手只能掉包。因为凶
手要把下过毒的蛋白粉罐重新封好,而这些事情只能提前做好。
凶手事先买了和洪立佳常喝的一样的蛋白粉,下毒重新封好后封进快递箱,贴上打印好的快递单。我想凶手还是在洪立佳常买的那家淘宝卖家那里买的蛋白粉,这样不但品牌规格一样,最重要的是包裹的外观是一样的。洪立佳不会察觉到这次收到的货和之前的有什么不一样。
和快递公司无关的人想要进快递公司掉包基本不可能,而如果在校门口堆放包裹的草坪上,我已经试过了,快递小哥会盯着每一个人。
凶手是掉包了,但凶手其实是借助快递公司掉的包。
“凶手是要快递公司掉的包?这能办到吗?”陈老师又疑惑地问。
杜斯文解释:“不,不是在快递公司掉的包,而是借助快递公司掉的包。
凶手做的,只是把下过毒的包裹交给同一家快递公司从而也送货到信息科技大学。
在同一家公司发到同一个地址的快递都是由同一个人送货的,那么这两件都发到信息技术大学的包裹,自然会被装上同一个快递小哥的三轮摩托。
卖蛋白粉的淘宝卖家是异地的,包裹送到学校要三天。而凶手发的是同城快递,前一天发,第二天达。这样凶手只要在洪立佳下单后第二天发出快递便可,两份快递便可一同到达。为了不被第二天来送货的快递小哥认出,凶手可以坐车到别的地方,让另外的快递员收货。
“但即使如此,凶手也没办法调换两只包裹。”陈老师仔细想了一下说,“包裹上都贴着快递单的,就算洪立佳懒得看,拿走包裹前快递员还要查的。”
杜斯文同意:“而且洪立佳肯定是会看的,否则她怎么在一地的包裹中找出她的来。”
那么洪立佳领回的快递单上,就必须是她的名
字、她的地址、她的手机号。
所以,那份下过毒的包裹上的快递单,就填的全部是洪立佳的信息。既然那份包裹是凶手寄出,收货人的名字电话自然也是凶手写的。
但是这样一来,那天三轮摩托上就有了两份需要洪立佳接收的包裹,洪立佳会同时收到淘宝卖家寄来的蛋白粉,以及凶手寄来的有毒的蛋白粉。
她明明只下了一次单,却收到了两份货,除非她能自以为这是卖家的失误贪图下这个便宜,但即使如此凶手怕也不敢赌在她一时的贪念上。
这也就是说,凶手在让洪立佳收到下过毒的蛋白粉的同时,也得让她收不到本该收到的那一份。
那么就得由凶手取走洪立佳的快递。但快递小哥不会轻易让人冒领,即使是代领,也要回拨快递单上的电话向收货人确认。”
杜斯文问陈老师:“你还记得我刚才说凶手是在洪立佳下单后第二天发的有毒快递吧,那么凶手是怎么知道洪立佳什么时候下的单呢?
卖蛋白粉的这家卖家用的快递公司号称速度最快,服务最好,当然快递费也最高。这家快递公司把信息录入系统后都会给收货方自动发出短信,包含到货时间及送货员电话等,你想,这样一来,不管有没有代洪立佳取走卖家发来的快递,洪立佳都会收到两条送货短信。”
陈老师想了半天,“那也许洪立佳会觉得是系统发重了呢?”
杜斯文笑了笑,仿佛陈老师会这么说都是早猜到的。“也许她会当做是系统发重了不理,但也许,她会比对两条短信,发现两条短信的快递单号不同。”
其实,无论是包裹还是短信,洪立佳都只收到了一份。另一份,是凶手收到的。
凶手更改了洪立佳的淘宝账户里的收货信息,把常用地址栏里的手机号改成了自己的。
对于经常网购的人来说,都是自动选默认常用地址,顶多扫一眼名字对不对,至于手机号,人天生对一连串的数字不敏感,而且既然是常用地址,名字又是自己的,干吗还要核对其它信息?
于是洪立佳下单的快递信息就会发给凶手,而
凶手收到短信后便知道了到货时间,可以据此
确定寄出有毒包裹的时间。
于是快递员本该打给洪立佳的送货电话打给了凶手,凶手可以明目张胆地取走洪立佳的包裹,虽然凶手不能证明自己就叫洪立佳,但却能证明自己的手机号与快递单上相同。而对于同一次送货有两个洪立佳这种事,快递员也不会有什么奇怪的,毕竟叫洪立佳的人不止一个,在一所上万人的大学里有不止一个洪立佳也很正常。凶手就这么通过快递公司,把两只包裹掉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