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队,下一步怎么办?”韩安平请示。
“双管齐下,同步展开调查。”思考之后,田春达又给出了明确的任务安排,“小韩,你负责调查阿托品的来源,进一步确认,兰芳是否亲自购买过阿托品。给你一个提示,可以重点调查事发几天前,邹家别墅附近,以及邹家别墅至心理诊所路段的各大药房,让药房人员仔细回忆一下,是否向兰芳出售过阿托品。”
“是!”韩安平答道。
“郝东,你以公安局刑警支队的名义,即刻联系卫生局,让他们协助调查一下庞医生心理诊所以及医生庞立。”田春达又对郝东说。
“调查诊所?为什么?”接到这个任务后,郝东很是疑惑。
“事情很明显,如果放置致幻剂的另有其人,那么,证明兰芳购买过lsd的那张就诊记录,就一定有问题!别忽视一个细节,那份就诊记录,在初次现场勘察时并没有发现,为何当庞立出具就诊记录后,兰芳卧室里的记录就被发现了呢?这不是很可疑吗?”田春达不急不缓地说。
“我明白了!您是怀疑,庞立出具的证据和证词,很可能都是假的!目的就是让我们确信,兰芳坠楼而死,完全是她自己误服致幻药物的结果!果真如此,庞立就是害死兰芳的帮凶!”郝东不禁说道。
“一切都是猜测,我们亟需证据。”田春达很严肃地说,“记住,一定要暗查,不能打草惊蛇,尤其注意一下,心理诊所是否与邹元、魏晴有交集。”
“懂了!谢田队提醒!”对田春达的缜密思维,郝东向来佩服。
8
邹家别墅那间豪华的卧室,只不过,卧室里不再有兰芳那忧郁且消瘦的身影,增添的,则是一副淡雅哀愁的遗像。
遗像对面,卧室中央,仍是一脸哀伤的邹博文,那双空洞又苍白的眼睛,依旧在倾诉着对母亲的无限怀念。
“哥,很晚了,早点休息吧。”这时,一位学生模样的大男孩走了进来,好心劝说道。
“你先睡吧,不必管我。”不用回头,邹博文就知道,是弟弟邹博武。
“哥,妈妈已经走了很多天了,你总是茶不思饭不想,整日对着照片难过,若是妈妈知道了,她也不会安心的。”见邹博文态度冷淡,邹博武又说。
“安心?”听到这个词汇,邹博文只感到好笑,“你难道以为,我若无其事的活下去,对妈妈的死不闻不问了,她就安心了吗?”
“我知道,妈妈这辈子很苦,总是隐忍退让,到头来,不但没有好结果,反而落得这种意外,我心里也……”
“博武!”听了这些话,邹博文的情绪又变得激动起来,只见他猛地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盯住了弟弟,“妈妈是怎么死的,你还不清楚吗?!难道你也认为,她的死就是意外?!你给我听着!”邹博文再次强调说,“妈妈出事,是有人想害死她!你如果还是妈妈的儿子,还是我的弟弟,你就和我联手,我们共同揪出害死妈妈的凶手,为她复仇!”
9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田春达办公室里,刑警们在做汇报。
“田队,经过这段时间的暗查,庞医生心理诊所以及庞立本人,都没有任何问题,与邹元和魏晴更没有任何牵扯,兰芳不过是心理诊所一名普通的病人,仅此而已。”深吸了一口气,郝东汇报了调查结果。
"小韩,你那边什么结果?”田春达又问韩安平。
“从邹家别墅到心理诊所的途中,有一家永康药店,店主叫赵华,他在辨认过兰芳的照片后,十分肯定地说,在上周四的中午时分,兰芳曾从药店里买走了少量的阿托品。据店主说,他之所以对兰芳有印象,是因为兰芳穿着十分华贵,气质却很忧郁,脸色苍白得厉害,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与衣着打扮反差很大。”尽管内心不愿接受,但韩安平必须如实汇报调查结果,“随后,我们调取了永康药店内部的监控录像,情况与店主所说相符。不难推断出,兰芳离开了心理诊所,在返回邹家的途中,顺路购买了阿托品。”
田春达思索一阵才开口,“目前种种迹象都表明,两种药品都是兰芳自己购买的,坠楼一事,也有可能是她服药之后的意外亊故。”
“田队,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事实果真如此吗?一切都是兰芳自己造成的?”年轻却很老成的韩安平,怎么都不愿接受这个现状。
“田队?接下来怎么办?”郝东也着急地问。
“接下来……抱着对死者负责的态度,我们最后再尽一把力吧。”说到这里,田春达看了看韩安平,继而说道,“小韩,你配合郝东,除了卫生局,再协调一下药监局,了解一下丰健制药厂和永康药店的情况,还是那句话,一定要暗查,千万不能声张,尤其注意一下,他们之间是否存在业务往来或是共同利益。”
“我明白了,田队,您是怀疑,我们所搜集到的证据,都是有人利用自己的关系网和利益链,事先布置好的假象?故意把我们引向歧途?”聪明的郝东立即会意。
“有这个可能性,我们不能有任何遗漏,兰芳是否自主购买两种药物并偷偷服用值得考虑,即便她曾产生过药物依赖,但是否就达到自已去买致幻剂和阿托品的地步?”田春达缜密分析道。
“我们立即着手调查!”韩安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