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刘立柱坐在校长室宽大的皮转椅上,眼皮已经下垂,眼袋已经隆起的眼睛望着写字台上的一套女式制服,心里漾着一种期盼。他在下班回到家时常产生这种期盼,期盼“贝贝”贴到他的怀里,『舔』他的手,向他撒娇。现在他期盼的不是那只可爱的波斯猫,而是一个年轻漂亮女人。这个女人没有“贝贝”那么乖,但却比“贝贝”更令他心痒,期盼也就更强烈。
吴雨梅敲响校长室的防盗门,刘立柱的眼睛立刻如声控灯般亮了起来。
“你来了?坐,坐吧。”刘立柱指指写字台前的椅子。
“校长找我有事么?”吴雨梅声音有些颤抖地问。
“噢。”刘立柱指指写字台上的制服,“下学期校服的样子送来了,你试试吧。”
吴雨梅的头如被钝物猛击了一下,轰地一声响——怎么,现在轮到我了?我成了齐晓丽的替身了?那个梦真的成了现实了?
“来吧,你试试吧。”刘立柱把校服展开了。
“校长,我……校长,我已经是成年人了,试小学生的校服怕是不合适吧?”
“现在的孩子发育快,六年级女生已经跟成人差不多高了。你身材苗条,试六年级女生的校服很合适。”
“校长,我……”吴雨梅还是『露』着为难的神『色』。
“过去都是齐晓丽来试,可她现在有孩子了,身体发胖了,所以得换人了。”刘立柱拍拍校服又说。
“校长……”吴雨梅想说让女学生来试不更好么?可一想把这种难堪的事推到女学生头上更不好,于是打住了。
“小吴,你平日对学校交办的事都很认真去做呀,所以这次评职称我给你写的评语很好,你顺利地评上了初级职称。下一步还有长工资的事,也需要审评,你要继续努力工作啊。”
吴雨梅沉默。
“来吧,你换上吧。”刘立柱将校服递给吴雨梅。
吴雨梅不情愿但又不由自主地接过校服。
“快,快换上吧。这次校服是新设计的样子,我很想看看效果如何。”
吴雨梅无奈地向门口看了一下。
“噢,你在屋里换吧,我出去。”刘立柱说着走出屋去,回手把门关上了。
吴雨梅迅速换上了校服,感觉如换上了刑服,在等待着刑讯。
刘立柱又走了进来,把门关上。他走到吴雨梅面前上下打量。吴雨梅觉得他不是在打量校服,而是在打量自己的身体。
“嗯,这次校服样式设计得不错,很抬举人,穿上很精神。哎,这衣领没有熨平,有些翘。”说着他伸出手抻抻衬衫衣领,手放下时似不经意地在吴雨梅凸起的**上划了一下。
吴雨梅想,他在齐晓丽身上做的一切又要在自己身上重复了。她就像一个被綑住手脚待宰的羊羔一样,全身冰凉,麻木。
刘立柱又转到吴雨梅身后。“哎,裙子下摆这块轧得太紧了,都抽在一起了,得抻开。”他说着就抓住裙摆掀了起来。
吴雨梅僵直的脖子没有后转,但她感到自己身后的裙子被掀了起来,而且掀得很高,雪白的大腿完全暴『露』了出来,粉红三角内裤也暴『露』了出来。她吃力地伸出手臂,抓住身后的裙子向下拉,“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但刘立柱仍不松手,那粉红凸起的三角在雪白浑圆大腿的映衬下太耀眼了,太诱人了,他真想伸出手『摸』一『摸』。如果能抚『摸』一下那,该多么刺激,多么过瘾,多么……但他的理智还没有完全丧失,他知道手如果触『摸』到那粉红凸起三角,就触『摸』到了法律界限的边缘。
吴雨梅僵硬的手臂吃力地拉下了裙摆。她木偶般转过身,嘴里机械地般冒出一句话:“校长,我有个建议可以说么?”
“当然可以,说吧。”刘立柱笑嘻嘻地说。
“我们能不能君子动口不动手?”
……刘立柱的笑容有些僵了,两片厚嘴唇半张半合,如僵死的鱼。
姜毕竟是老的辣。他马上恢复裕如,轻松笑说:“我的年龄跟你父亲差不多,你们在我面前就像孩子一样,对孩子我当然可以亲热随便些了,这样才亲切浑和么。”说着他又伸手拍吴雨梅的屁股,“你看,裙子这块还粘着裁缝画的粉笔道,我给你打扫下去。”
吴雨梅绝望地闪开身子,“好了,请你出去吧,我换下衣服再打扫吧。”
“就好了,”刘立柱又快速在吴雨梅屁股上拍了几下,一个手指明显在屁股沟上划了两下,这才松开手,“好了,干净了。”
刘立柱摆着八字脚走出屋去。吴雨梅迅速换下校服,她抓住那条裙子,恨不得把它撕得粉碎!
吴雨梅走出校长室,有一团火在她胸膛里燃烧,烈火雄雄,浓烟滚滚,憋得她喘不过气来,两眼直冒火星。她走出教学楼的大门,走到校园里,这才觉得呼吸稍好些。她走到校园一角的小树林里,把自己掩藏在绿树的浓阴里。
齐晓丽从教研室的窗户看到了吴雨梅的举动,她放下手中的教案,也向小树林走去。
“雨梅,你怎么了?”齐晓丽小声问。
吴雨梅看看齐晓丽没有出声,两眼仍冒着火星。
“是不是他又欺负你了?”齐晓丽的眼睛向校长室的窗户望了望。
吴雨梅微微点头,“他,他让我试校服样子……”吴雨梅黑亮的眼睛滚出屈辱的泪花。
“这个混蛋,又找上了你!过去他让我试,那滋味,太难受了。”
“我,我受不了了。”吴雨梅的眼睛又滚出泪珠。
齐晓丽握住吴雨梅的手,轻轻抚『摸』。“还是忍耐吧……”
“忍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齐晓丽沉『吟』片刻后说,“这要看命运了,也许他会对这种把戏腻味的,也许他会调走,最不济他还有退休的一天。”
“那要等多长时间啊!我受不了了,我忍不了了。”吴雨梅哭着说。
“不忍又怎么办呢?你别哭了,哭红了眼不好上课了。”齐晓丽拿出面巾纸递给吴雨梅。
“我,我想告他。”吴雨梅一边用纸巾擦泪一边说。
“告状?”齐晓丽沉『吟』片刻又说,“我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可告状不是件容易的事啊。证据不好找,刘立柱和区教育局局长郑新关系又很铁。他是郑新一手提拔起来的。所以不好告啊,告不倒负作用不会小……”
“可我忍不了了,这样活着太难受了,还不如一条狗……”吴雨梅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我也难受啊,他对我也没放过手,就前天……”齐晓丽眼中也滚出泪珠。
“反正怎么都是难受,就跟他拼一把吧。”
“这样是痛快,可我有家,有孩子,我……”齐晓丽眼睛现出犹疑、为难的神『色』。
“那就由我来告吧,我负担小。”吴雨梅眼睛闪出坚决的光芒。
“你非要告,就试试吧。如果上级真的派人调查,我会站在你这边说话的。我还知道一个年轻女教师也受这个罪,我会动员她也说话。”
“这样太好了,我就更有信心了。我今天回家就写告发信。”
告发信用电脑打出来了,签不签真名呢?吴雨梅踌躇再三,还是在签名处签上了“红光小学数名年轻女教师”。
信扔进了信箱,“嗵”的一声响,吴雨梅觉得好像打响了信号枪,一场战斗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