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为了哄嫂子开心,也不是这么哄的吧?”
京也站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听到陆之唤说的话,京也的拳头都捏紧了。
以前只知道绿茶,原来男人也有绿茶,简直就是绿茶中的战斗机。
一口一个哥哥,笑里藏刀,蜜里藏剑,火上浇油,还好他没有这样的弟弟,不然活生生气死。
反观陆砚深,似乎并不是第一次见识到陆之唤这样的行为,他嘴角噙了冷笑。
“药企由我全权管理,亏损一切由我承担,不劳你们操心。”
“你拿搜搜的资产去开公司,难道不应该过问我们的意见?你难道要一意孤行?这个公司到底是陆氏的,还是你的!”
陆崇山刚出院半个月,气极之下,整张脸都涨红,脸上写满了怒意。
陆砚深眉眼依然冷淡,薄唇微勾,轻嗤了声,“是吗?我怎么不记得当年的搜搜还能拿出来几个亿?当年卖出去几百万都没人要这个破公司,现在市值百亿,我动几个亿,还需请示谁?”
“陆砚深!这是你跟你爸说话的态度?!”陆崇山吼完,会议室内全部人都看了过来。
“哥哥翅膀硬了,爸爸的话也不听了?”
陆砚深垂眸,掩饰眸底的讽刺,“我持有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我做事还不需要谁来指点我,尤其是那些没半点能耐的人。”
陆之唤面色一变,放在桌子上的手紧捏成拳,脸色阴沉,不再吭声。
“好,翅膀硬了,我的话你也不听了。”陆崇山没想到陆砚深会为了秦羽墨做到这一步,又是聘请专案组,现在居然开公司了,还是一家药企!
“你可要想清楚了,秦国文在世的时候,药企害死了多少人,你给秦羽墨开公司,有什么公信力?当年那些被害死的人——”
陆砚深冷冷凝视着陆崇山,什么都没说,却也什么都说了。
陆崇山堪堪打住,抬起手揉了一下胀痛的太阳穴,沉声:“你要开公司也行,但搜搜这件事比较大,我是不同意的,除非你拿出一半的股份,我才同意你开这家药企!”
呵,原来绕了这么多弯,是为了他手里的股份。
当初搜搜丢给他,陆砚深才持有这么多股份,搜搜起步并不顺风顺水,他强撑着没有抛售手里的股份,一直持有最大的话语权,才有了搜搜的今天。
“如果我说不呢?”陆砚深从没有被人威胁过,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这个世界上能把他逼到这个地步的,只有他。
“那就别怪我阻止你的路,这家药企我不会同意你开,转移股份是为了你还有后路。”
“后路?”陆砚深怒极反笑,“你怕不是想把股份转赠给你的好儿子?!”
“陆砚深!你这是跟你父亲说话的语气吗?!之唤是你的弟弟!我们是一家人!”
陆砚深太阳穴胀痛,实在无力争辩,他满眸失望,再度睁眼,站起身,“股份转增合同明天秘书送过来。”
京也跟上陆砚深,“砚哥?就这么把股份给你弟了?便宜这个死绿茶了!”
电梯门关上,京也才听到陆砚深低沉的嗓音,沙哑中带着冷静。
“我不让出股份,他有的是一百种办法阻止我,这不是最要紧的,他要是找到小爱,影响到她情绪,我已经经受不起任何失去她的风险了。”
京也呆住。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陆砚深吗?
他这个人从小就特别优秀,是京也心中的偶像,追他的女孩子也是数不胜数,尤其是岑舒意,她对陆砚深的爱,哪怕是瞎子都能看的出来。
岑舒意为了陆砚深做了许多,他始终不为所动,所有人都说,他不懂爱。
哪里是不懂啊,分明是不想。
药企的选址在京郊,当年药企倒闭,工厂和公司都被封锁拍卖了,新买主这些年一直没有动过这个地方,陆砚深买入后重建,这两天已经修葺一新。
公司的手续和流程都处理好了,陆砚深请了高中时的同学做高管,又返聘了当年药企的高层领导,都是秦国文的心腹。
秦羽墨再见到这些叔叔,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当年事情发生的时候她才十六岁,很多事都不明白,这些叔叔一直在为父亲的事奔波,可惜后来父亲跳楼身亡了,叔叔都说,她父亲不可能跳楼。
“小爱!”
在公司,秦羽墨看到了顾甜,她惊讶的时候,顾甜朝她走来,抱住了她。
“你怎么也在这?”
“陆总没有告诉你吗?陆总请我过来给你当助理呢,还给我开了高薪!”
顾甜拉着秦羽墨的手,“天啊小爱,这就是幸福的具象化吗?一两个月不见,你和以前好不一样,这就是被幸福滋润的女人吗?”
秦羽墨点了她鼻子,“就你嘴甜。”
“嘿嘿,陆总说我最大的任务就是每天哄你开心。”
公司大小琐事全都安排好了,开业第一天,包场了饭店,秦羽墨偷偷喝了几口酒,脸颊酡红微醺,饭局结束走出去,天空下起了大雪,秦羽墨坐上车,忽然抱住了陆砚深,脸埋进他怀里,几分钟后,忽然哭了出声,从低声啜泣,到嚎啕大哭。
陆砚深并没有安慰她,只是抱着她,任由她宣泄情绪。
哭够了,她趴在他肩头,声音哽咽,“谢谢你,陆砚深,我从没有想过还有这一天。”
“我也要谢谢你。”
“什么?”秦羽墨懵懂抬眸,杏眸湿润。
“谢谢你原谅我曾经做错的一切。”
秦羽墨蜷缩在他怀里,车窗外寒冬腊月,大雪纷飞,车内暖的真像是一场梦。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公司的第一款药品发售,广告效益加持下,销量可观,各大药店柜台都摆上了这款药品,是针对风湿的一款药,沈清秋亲自研发的药方。
因为比一般的风湿药奏效,加之价格优惠,很受中老年群体的青睐。
公司很快扩张,拉了不少投资,其中一位大客户是澳洲来的投资商,斥资数亿入股,是公司的头号大客户。
车停在北京庄园,管家来迎接,秦羽墨进了大厅,客户的夫人是一位保养得体的贵妇,说话温柔。
家宴上气氛轻松,秦羽墨和周夫人相谈甚欢,饭后周夫人邀请她上楼参观,秦羽墨看到展台上的一张裱起来的支票,弯腰仔细看了一眼,惊讶道:
“这是支票?”
周承资走进来,听见秦羽墨这么问,笑道:
“是的,支票。是不是想不到?当年我还没有这么多资产,空有野心和抱负,出生农村,看不到前途和未来,我计划了一个投资方案,被很多人拒绝了,甚至上了电视台,那些人都嘲讽我,说我异想天开!”
“后来有一个男人找到了我,给了我投资,他是第一个赏识我的人,也是我的恩人,贵人。这张支票虽然只有六十万,却是那位恩人全部的家当,在当年也是一笔巨款。”
周夫人笑道:“他用这笔钱投资赚了十几倍,创办了投资公司,成了国内最有眼光的投资人之一,国内现在许多热门公司产业,都有他的涉及。”
支票旁还有一张照片,是年轻的周先生抱着一个女孩的照片。
“可惜我和恩人没有拍照,只有一张我和她女儿的照片。”
照片中,周先生抱着女孩,女孩只有六七岁的模样。
秦羽墨弯腰仔细看了一眼照片里的女孩。
怔了怔。
好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