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出来?”铁锤在皇家书院的等了许久,别家的闺秀都已经离开了,才看到谢澜慢悠悠走出来。
“姑娘该不会是被夫子罚了吧?”
“夫子没罚,被蒋副山长罚了。”
铁锤惊讶瞪大双眼,她只是随口打趣一句,没想到竟然真的被罚了?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铁锤知道谢澜虽然不喜欢读书,但那些课业难不倒她。
肯定不会是课业问题被罚。
姑娘喜欢吃瓜,该不会是那蒋副山长的秘密都被她扒光了,这才恼羞成怒罚她吧?
谢澜嘴角抽搐,“别乱想,不过是收拾了二皇子的狗腿子,被蒋副山长借题发挥了。
行了,这事我没有吃亏。走吧,我快饿扁了,先去苏荷记买点荷花酥垫垫肚子,然后去买些朱砂符纸再回府。”
知道谢澜没事,铁锤也就放心了,很快架着马车到了苏荷记,铁锤下车买点心。
谢澜百无聊赖靠在车上,见排队的人多,她干脆也下了马车。
正准备到旁边买两个包子,就听到队尾两个汉子在聊天。
“这苏荷记的点心好吃是好吃,就是贵了些,要不是刚花了工钱,我还真舍不得买。”
旁边的同伴点头,“嗨,要不是见孩子她娘又怀上了,没啥胃口,我也不会买这玩意。
要我说,买这些点心,还不如买两斤肉来得实在。”
“那确实是肉好,你媳妇这胎怀得艰难,可得好好补补。听我弟媳妇说,她爹娘打算过两天,把家里养的牛给杀了,等开春再养一头小牛。
你刚好发了工钱,还不如去给她买点牛肉补一补身子,也好让她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哎哟,你弟媳妇的娘家怎么舍得把牛给杀了?莫非是病了,治不好?”
“病倒没病,我听说是那牛太老了,现在已经干不动活了。前些日子又不小心掉进沟渠里,摔断了腿。
就算治好也不能干活了,周家干脆也不费那个事。他们打算过两天杀了,等开春的时候再养一头小牛。”
“原来如此,我记得他们家那牛养了不少年了吧,真是可惜了。”
“确实养了挺多年,都养出感情了。那头老牛也是可怜,它知道自己要被杀了,这几天总是哭呢,那泪珠子掉得可凶了。”
谢澜听着两人闲聊,原本当听个乐子。这会倒是眼睛一亮。
牛眼泪可是个好东西,用来配合玄术,可以让普通人看到鬼魂。
只是牛眼泪不好寻,既然遇上了,谢澜不想错过。
“这位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牛也会哭?怎么哭,是像人一样嚎啕大哭吗?”
聊天的两位汉子齐刷刷转头,看着面前一脸好奇的姑娘。
“牛又不是人,怎么会嚎啕大哭呢。”
见两人一副拘谨的神情,谢澜兴致勃勃道,“大哥,你弟媳妇娘家是在哪里呀?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牛哭呢,我想去看看。”
“就在周家村,从南城出去,往北走上十里就到了。”尽管拘谨,那汉子顿了顿,还是好心劝了一句,“小姑娘,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你还是别去了,免得家里人担心。”
谢澜没说谢家人才不会担心她,见铁锤买好了糕点,笑眯眯跟两人挥手道别。
上了马车,闻到糕点的香甜味,谢澜再忍不住,就着茶水就吃起来。
“铁锤,你也垫垫肚子。我刚听说南城外十里的周家村,有头老牛天天哭,吃完我们去看看。”
铁锤跟了谢澜多年,耳濡目染也知道牛眼泪的作用,见天色还不算晚,当即点头。
“行,南城外十里不算远,能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回来。”
主仆两个吃完点心,当即开始出发。
吃饱喝足,谢澜很快犯困。
“铁锤,我睡一会,到了再叫醒我。”
“好,姑娘放心睡吧。”
有铁锤在,谢澜没什么不放心的,很快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澜突然一头撞到了车厢上,痛得抽了一口气。
铁锤一向驾车很稳,她在车里从来不会撞到。莫非到了城外,周家村的路太破了,这才这么颠簸?
谢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刚想伸手摸一摸后脑勺有没有撞到大包,没想到竟然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绳子捆绑起来,嘴里还塞着布团。
谢澜有些懵,这是什么情况,莫非她还没睡醒,正在做梦?
可这感觉也太真实了吧?
谢澜下意识挣扎起来,可她非但没有挣脱,绳子还越勒越紧。
手腕上的疼痛让她彻底清醒过来,她不是在做梦。
盯着手腕和脚踝上的绳索看了两秒,谢澜仍是不敢相信,她竟然被人给绑架了?
绳子绑得很紧,费了很大劲也没挣脱,看得出动手的人是用了特殊的手法捆绑的。
谢澜发现自己全身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力气,心里一沉。
被下药了!
她被绑架,也不知铁锤如何了。
谢澜眯眼看了眼车窗,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透过缝隙,可以看到外头的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马车还在行驶,路很颠簸,看来马车已经出了城,现在行驶到荒郊野外了。
谁那么大胆,竟敢绑架她?
难道是谢家人?
这念头刚起,转眼又被谢澜按了下去。
应该不是谢家人,他们没那本事给她下药,还从铁锤手里把她弄走绑架。
想到药,谢澜脸色冰冷。她今天在书院一直安然无恙,从书院出去后,她吃了糕点还喝了茶。
茶水是铁锤准备的,不可能有问题,那就只能是苏荷记的糕点被下了药。
还有那两个买糕点的汉子,看来是故意在她面前谈论周家的牛,借此引她出城。
这布局的应该与苏荷记有关系,要不然没法在糕点里下毒。
她今天得罪了几个人,除了平阳侯府世子,罗桂瑶,还有范统大几个学子。
不过那几个纨绔还在清理马厩,没机会给她下药。
至于范统大和罗桂瑶,他们都受了伤,还在书院医治,应该也不是他们。
这么一排除,剩下的是平阳侯府。
她让薛世荣曝出平阳侯贪墨的事,平阳侯府想要报复她,这不奇怪。
只是平阳侯府的人怎么会知道她喜欢苏荷记的糕点?还能想到用牛眼泪引她出城?
谢澜郑皱眉思索,忽然发现马车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