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的脸上布满了惊恐之色,双眼圆睁,仿佛见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物。
他拼尽全力地扭动着身躯,试图挣脱束缚,但一切都是徒劳。
“嘿嘿,你小子这身皮肉不错啊,细皮嫩肉的,我很喜欢,从今往后就归我啦!”黑山老鬼一边阴恻恻地笑着,一边张开嘴巴对着清风吹了一口气。
只见那口气如同团诡异的白雾一般,直直地冲向清风的脑袋。
那团白雾起初只是笼罩在清风的头顶上方,久久不散,宛如一片不祥的乌云。
然而,没过多久,那团白雾竟然开始逐渐变大,慢慢地向下延伸,从清风的脑袋一直覆盖到双脚。
眨眼间,清风整个人都被这团白雾完全包裹起来,远远望去,就好似一只正在织茧的蚕蛹,令人毛骨悚然。
而这还没有结束,黑山老鬼口中念念有词,晦涩难懂的咒语声在空气中回荡。
随着他的念叨,那些原本静止不动的迷雾竟开始朝着他的胳膊蔓延过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连他自己也变成了一只厚厚的蚕茧。
站在一旁的明月看到这番情景,心急如焚,心中对清风的安危充满了担忧。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想要看个究竟,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伸过来,狠狠地摁住了他的脑袋。
“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老实待着,别乱动!”师傅玲珑道长的声音极低极轻,仿佛蚊子的嗡嗡声。
但明月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他的身体瞬间僵在了原地,不敢再有丝毫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那些弥漫在空中的白雾终于开始缓缓散去。
可是,当雾气散尽之时,清风的身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就不曾存在过一样。
相反,原本形容枯槁、面容狰狞的黑山老鬼此刻却是容光焕发、精神抖擞,简直焕然一新,他失去的右臂也奇迹般的长了出来。
黑山老鬼凝视着自己那双充满活力、宛如年轻时一般强健有力的双手,感受着体内气血如汹涌浪潮般翻腾不息的丹田,恍惚间,仿佛时光倒流,重回曾经的巅峰之境。
此刻,他的心情犹如拨云见日,豁然开朗,难以抑制地大好起来。
一旁的玲珑道长望着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师傅,心中的恐惧愈发深重。
每一次与师傅相见,他都会目睹师傅展现出那些惊天动地、令人瞠目结舌的通天手段,而这仅仅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谁也无法知晓,自己的师傅究竟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足以震撼世人的压箱底绝技。
就在这时,只听黑山老鬼朗声道:“你们莫要在此处发愣了,速速将这孩子给我照料妥当,若能完成此事,我定不会亏待尔等。”
言罢,只见他随手一挥,原本安静沉睡于怀中的婴儿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明月疾射而去。
然而,此时的明月正低垂着头颅,丝毫没有察觉到那飞速袭来的婴孩。
眼看着这小小的生命即将重重地摔倒在地,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手突然凭空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稳稳地接住了那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婴儿。
而出手之人,正是反应敏捷的玲珑道长。
就在他紧紧抓住婴儿包裹的瞬间,一股彻骨的冰凉寒意陡然顺着指尖传遍全身。
玲珑道长不禁打了个寒颤,随即赶忙说道:“明月,快些将他带下去,务必悉心照看。”
“是,师傅!”明月闻声应道,紧接着迅速从玲珑道长手中接过孩子,
他接手的瞬间,那股冰凉差点让他直接松手,可是他咬牙停住了,立马转身匆匆离去。
“嗯,这个小家伙也不错。”黑山老鬼看着明月的背影,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
“师傅!”因为激动,玲珑道长不仅抬起了头,而且声调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好些分贝,随后他就意识到了这一点,立马又低下了头。
这一幕自然被黑山老鬼看在眼里,他冷哼一声:“哼!怎么舍不得了,这是怪为师了?”
“弟子不敢!”玲珑道长把头埋得更深了。
黑山老鬼慢悠悠地重新坐回到那张古朴的桌子前,拿起筷子便开始风卷残云般大快朵颐起来。
他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起一下,嘴里含糊不清却又带着几分威严地质问道:“我之前交代给你的那件事,究竟卡在哪个环节了?为何到现在还未完成!”
站在一旁的玲珑道长听到这话,额头上不禁冒出一层细汗.
他赶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其实师傅您交给我的这件事原本就差那么一点点便能大功告成了,可谁知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来,愣是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民调科小子把好好的一盘棋给搅乱了。”
一想到方旭当时的模样,玲珑道长气得牙根直痒,恨不得立刻将其生吞活剥。
然而,坐在桌前的黑山老鬼却对此嗤之以鼻,他轻描淡写地回应道:“哼,区区一个民调科的毛头小子罢了,难道以你的能耐还收拾不了吗?莫不是这些年你只顾着贪图享乐,竟把为师传授于你的那些本领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说罢,黑山老鬼猛地抬起头,一道凌厉如刀的目光直直地射向玲珑道长。
玲珑道长只觉得浑身一颤,连忙摆手解释道:“师傅啊,并非如此!那小子确实有点真本事,他不但精通龙虎山的雷法,就连白云观的符箓之术也是运用自如,而且他的拳脚功夫更是隐隐有着武当山的神韵,着实不好对付......”
说到这里,玲珑道长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话锋一转,赶紧补充道:“不过归根结底还是徒儿我学艺不精,以至于没能顺利完成任务,有损师傅您的赫赫威名,请师傅责罚!”
“是他?”
黑山老鬼轻声嘀咕道。
“师傅您说什么?”
“没事!”
黑山老鬼不再说话,玲珑道长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不想跟自己的师傅多说话,生怕说错一句会惹自己师傅不高兴。
而他不知道的是,也就是他恨得牙痒痒的那个民调科小子,也是他师傅的苦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