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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此番听说大帅回山,手下多了不少黄巾,大帅既为除贼而来,如何又成了助贼逃窜之人?”

“你是何人?”

“怎么,大帅想要挟私报复吗?在下不过兖州一无名士子,大帅若要杀我,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此人见有众人在场,颇为有勇。

边柳不语。

此人越发的得意,“在下是否可以猜测,大帅早就和黄巾有染呢?”

“一派胡言,难不成我们打了胜仗,带点战利品回去都不行吗?我家大帅心怀仁义,若能将这些误入歧途的大汉百姓予以教导,引人向善,难道不是善政?非要如尔等心思狭小之人,行坑杀之举吗?”郭嘉反驳道。

“足下所言,却为仁义。可是在下听说,这归降黄巾之中,有一人乃是反贼张角之女,听说此女容貌出众,融会太平道法,擅长蛊惑之术,大帅将此女留在身边难道也是仁义吗?是垂涎美色,数典忘祖,还是某人根本不是刘姓皇族,本就是黄巾出身,试图窃我大汉社稷的国贼?”

此人言语颇为嚣张。

张邈想着边让靠近了一步,小声说道:“文礼兄,这是不是有点过了,今日之事怕是不好收场了。”

“孟卓兄,今日名人雅士为子龙先生送行,聊他一介晚辈敢有如何作为?”

张邈面露为难。

边让接着说道:“难道孟卓兄忘了,他将你麾下军司马捉拿的事情?”

“文礼兄,他已将赵宠放回,况且赵宠有错在先,若非他救援及时,巨野城早已失陷,此事就此作罢吧!”

“那他兼并赵宠麾下兵卒之事?”边让提醒道。

“那些人本来就是暂时依附于我的,并不是郡县的军队,黄巾事了,他们或去或留,都该由他们决定。”

张邈或许已经将大方当成了日常处事,对于典韦等人的离去丝毫没有在意。

不过也确实如此,这些人本来就是带着族人部曲来的,之前张邈拒绝了边柳扩充郡兵的提议,也就没把典韦这些人放在心上。真要留下来,安置也还是问题。

“孟卓兄,你这是为他人做嫁衣啊!纵使你不在意,你不该如此轻易的交出啊!”边让忿忿说道。

这时候,边柳看着那说话的士子,轻轻的说道:“你还有何话,不妨一起说完?”

“当初蔡中郎就怀疑过,你不是真的弘农王,如今天下大变,你却一直躲藏深山之中,骤一出山,却是为黄巾张目,如此,岂不是不打自招?”

“仇真,你还不住口?”张邈呵斥道。

原来是一个无名小卒,边柳还以为遇到祢衡了呢!

那人被张邈叫破身份,却是毫无惧色,心中更有扬名的快意。

边柳笑着转过头,看着张邈说道:“张府君,看来陈留还真是不乏才学过人,雄辩善言之人呐?”

张邈见边柳言语轻松,以为对方准备将此事揭过,于是便说道:“竖子无状,徒惹人笑,在下回去一定督促其师长严加管教。”

“依本帅看,倒不必这么麻烦,不知道这仇真可有名爵在身?又可有大功于百姓?”

张邈一愣。

“看来是没有了!”边柳笑着说道,随即便看向一旁,“张定!”

“末将在!”

“将此无君无父,口出狂言之人拖出去斩首示众!”

“喏!”张定一身甲胄,又刚从战场下来,自是雄武不可直视,龙行虎步之间,旁人纷纷退却。

“且慢!”见此情景,边让连忙开口,他不过是安排一弟子言语为难一番这山里的大帅,为的也正是如边柳所想,撇清陈留边氏与这位的干系,他只是想在言语上稍占上风,可不想弄出人命。

“当初蔡中郎亦曾质疑大帅身份,大帅以礼相待,如今何以对一无名庶子施以极刑?如此岂不是显得足下心虚吗?”

“真是笑话!”郭嘉上前开口道。

“蔡中郎之名天下皆知,其至缑氏,乃是带着天子密诏,为的是以证视听。而这眼前之人,文无点墨之能,武无缚鸡之力,满口豪言秽语,不过是为了故作狂狷,欺世盗名。便是污蔑一位君子,也该遭受世人唾弃,更何况,他污蔑的是天子。

皇室尊严,不可亵渎。我家大帅只斩一人,已是皇恩浩荡,否则,便是尽灭三族,也无不可。”

郭嘉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方才外黄之人又承了减税之情,饶是边让名气德高望重,此时众人也多作壁上观,不作置喙。

片刻间,张定已经抓住仇真,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边让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说道:“敢请大帅给在下一分薄面!”

“哦,你是何人?”

边让脸色有些难堪,刚才他到来之时,虽未行礼,却已然报上过姓名,但此时,也只能说道:“在下浚仪边让,曾位居九江太守,在这陈留也颇有些名气。”

见边让愿意服软,张邈也赶紧说道:“边文礼之才,昔日大将军何进也多有推崇,这九江太守的职位,便是大将军任命的。”

何进,是刘辩的亲舅舅。

“原来你就是边文礼,本帅听说黄巾刚起的时候,你就弃九江于不顾,回家看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了。像你这等不顾国家大事,只顾一己私利的人,真是浪费舅父一番心意,似你这般,如何敢在本帅面前要一份薄面的?你有吗?”

“你——”边让没想到,他已经退了一大步,这小子竟然还敢步步紧逼,甚至是诋毁他的清誉,“私你如此目无尊长,岂不违我大汉忠孝之礼?便是当初何进身居大将军之时,也不敢对我如此无礼!”

“边让,你大胆。哪怕何进身为大将军,他也是臣;我家大帅便是流落闹市,那也是君,你岂敢拿两者相比?况且,你是大帅之君,还是大帅之长?哪里来的胆子敢言我家大帅违背忠孝之礼?”郭嘉严声呵斥。

边让不敢辩驳。

天子,只忠于天地,孝于父母。便是何进,也不敢让身为天子的的外甥尽孝,何况他区区一个大将军提拔的太守?

“大帅,今日毕竟是子龙先生的葬礼,灵前见生人之血,怕是对死者不敬?”张邈思索着说道。

“你说的有道理!”边柳点了点头。

就在张邈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边柳继续说道:“将其用战马拖至五里开外,免得玷污了先贤之灵!”

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