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忽然想起忘给自己的鸟儿喂食了,部长大人,请允许我先失陪一下。”
“你要去哪儿?”
“回我的办公室,诶哟......这一路可真远啊,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先替我到裁判席上坐一会儿吗?”
“等等,等等!”
福吉急匆匆地叫住了已经走下评委席高台的邓布利多。
“比赛才刚开始,你就不怕其他学校的评委耍阴招吹黑哨吗?”
“哦亲爱的部长大人,我想您多虑了。”
邓布利多无比松弛地说:
“我相信卡卡洛夫和马克西姆不会做出有辱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名声的事,再说了,有你在这儿坐镇,一切都会保持公平公正不是吗?”
福吉对抛头露面的机会向来无比珍视,如今听到邓布利多居然主动要把评委之席让给自己,他心里巴不得面前的白胡子老头能早点走呢。
“好吧,好吧......”
他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
“反正最后一个项目只是比谁先拿到奖杯,倒也不需要打分什么的,你快去快回。金斯莱,你去送一下邓布利多校长。”
......
在距离伦敦约5925英里的珠穆朗玛峰上,前中国魔法部部长刘洮正看着一众华夏巫师们准备某种精妙繁复的魔法仪式。
时间正值凌晨4点.
与英国有8个小时时差的天空此时还是一片墨色。身处地球上海拔最高的土地上,满天星辰都仿佛璀璨宝石一般镶嵌于天幕之中。
“有多久没见了?阿不思?”
“记不清了,应该还没到一个世纪吧。”
“63年,我们上次见面是在1932年。”
“哦是的,是的,你的数学还是那么的棒。”
和邓布利多年龄相仿的刘洮听懂了墨然无法理解的冷幽默,他微笑着用手指朝邓布利多点了点,随即便抽出魔杖,指向了法阵正中央处漂浮着的一块石头。
“一切都准备好了,只要你们想,就随时可以开始。”
“令人赞叹......”
邓布利多砸吧砸吧嘴说:
“这样的魔法石确实非常了不起。”
“我们这边叫它补天石。”
被刘洮纠正的邓布利多先是眨巴眨巴眼睛,随后,便努力用略显蹩脚的中文念道:
“bow tin Sheet.”
\"什么bow tin Sheet?你都给念成‘弓锡床单’了。”
刘洮嫌弃地对邓布利多摆了摆手,很明显,这不是他第一次听邓布利多说中文。
画面回到十个小时以前的英国。
霍格沃茨的校长办公室内,哈利、墨然、邓布利多三人正商量着如何面对今晚可能会有的突发事件。
“我切断了城堡里所有壁炉的飞路网,如果你在触摸到三强争霸杯的时候被传送到了学校以外的地方,霍格沃茨就会暂时变成一个只能进无法出的反向堡垒。”
“您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伏地魔的内应在哪?”
“嗯......”
“那为什么......”
“因为我还想尽可能的保下一个人。”
哈利望着身边呈黑雾形态的墨然,又看了看邓布利多那邓布利多那让人难以置疑的眼神,欲言又止地合上了才微微张开的嘴巴。
关于邓布利多最近一整个学年的暗度陈仓,他和墨然本不知情。可奇怪的是,当邓布利多找上门来说有重要事情商量的时候,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墨然却丝毫没感觉到意外。
这让他不禁怀疑校长与墨然之间是否有什么旁人不知道秘密。
......
“我有可能要在校外一个人面对伏地魔是吗?”
“如果那奖杯上的门钥匙魔法确实被动过手脚的话,我想大概率是的。”
“呃......请恕我直言,教授,我还没有自信到看不清自己的实力。单枪匹马对付伏地魔这种事情,就算放眼整个魔法界也就只有您才能做得到。”
“有担忧是对的,哈利,有担忧是对的......”
邓布利多一边说,一边试图从办公室里挑出一件不怎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不一会儿,他将一只用于盛放蟑螂堆的托盘拿在了手里,轻声念道:
“portus......”(门托斯)
咻!
在门钥匙魔法的作用下,由金属制成的托盘猛地从内到外翻转了起来,而趁着用魔杖检查托盘的时间,邓布利多则是再次开口对哈利嘱咐道:
“身上有破绽未必就出于劣势,只有深陷危险而不自知,才更容易招致自我灭亡。你从去年暑假到现在一次都不曾与血亲见面,若是就这样只身与伏地魔对峙,他一定会把你当作砧板上的鱼肉。一旦伏地魔开始戏耍你,妄图在自己的仆人面前一雪被击败的前耻时,就是你战胜他的最好时机。”
“可是......”
“切记不要让伏地魔发现你对他有所察觉,如果到时候感到心慌,直接表现出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好了哈利,你该去准备今晚的比赛了,于公于私,你都要先其他两名勇士一步找到奖杯。记得利用迷宫里的东西提前找找状态,那里面的东西多少会对你提供点帮助。”
......
“它孱弱不堪,即便是微风也可以将其移动;它坚如磐石,即便被利刃划过也不留痕迹;它是什么。”
“水。”
“咳咳!你可以省用我,你可以利用我,你甚至可以看到我,但你绝对无法停止我......”
“时间。”
“什么是......”
“嘿嘿嘿!停停停!”
哈利有些恼火地打断了斯芬克斯道:
“这都已经六个谜语了,你要是再纠缠不清,我不介意在这多费些力气把你打倒。”
此话一出,因谜语被人肆意破解而感到神志不清的狮身人面兽恢复了些许理智。它看了看面前持魔杖而立的少年,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的路,重新变回了优雅睿智的模样。
“我为我的无礼致歉。”
斯芬克斯说着,向哈利鞠了一躬。
“你已经答出了六个谜题,证明了你拥有非凡的智慧,如果你还愿意证明自己的耐心,我会给予你斯芬克斯的祝福。”
“这话你刚刚也已经说过了,而且你当初原话是——再解一个,我就给你我的奖励。”
斯芬克斯偷偷甩了甩身后的尾巴,俯身回道:
“我没有骗你,即便你现在就离开,你也会得到完成六个谜语的奖励。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愿意再进一步。”
“诶......”
哈利有些无语地叹了口气,但最终,他还是收回了魔杖。
“出题吧。”
“好极了!”
......
5分钟之后,哈利成功找到了摆放在迷宫正中间的三强争霸杯。
望着正面刻着wIZ三个字母的蓝色的奖杯,他不禁再度回想了一遍斯芬克斯对自己说的话。
“眠于黑暗,藏于深冬,卧于灰烬,循环不休。有终方有始,有始方有终。”
对于巫师来说,这个谜语的谜底并不难,无论有没有亲眼见过凤凰,大多数人都能够联想到“重生”二字。可问题是,他现在有些不确定自己究竟是被斯菲克斯给耍了,还是根本想错了答案。
“啧......斯芬克斯的祝福......什么也不做转身就走也能算祝福吗?”
喃喃自语一番后,哈利摇了摇头。
下一秒,一阵如龙卷风般的呼啸声就从他握住三强杯的手腕处传来。
世界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在一片旋转的模糊黑色中,哈利紧紧握着魔杖,不敢松手。
噗通!
随着地面的触感从脚下传来,原本由迷障藤组成的地界消失了。哈利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瓶福灵剂“吨吨吨”地喝了下去。
“看不见霍格沃茨城堡周围的山脉,我大概被传送到了几百英里以外的地方。”
“Lumos maxima!”(终极荧光闪烁)
咻!
白光照亮了杂草丛生的墓地,顺着右手边一棵高大的红豆杉树,哈利看到了一所小教堂与某种奇怪雕塑的轮廓。
“谁在那!”
他举起魔杖问。
教堂前的空地上,被死神雕像用镰刀钳住不得动弹的男人喉咙里传来了咕哝不清的动静。
“珀基!珀基!是你吗!唔......快去......快去找邓布利多,和你爸爸一起去找邓布利多!”
“克劳奇?你是克劳奇?巴蒂-克劳奇!”
哈利认出了前方脸色惨白,头发还秃了一块又一块的男人喊道。
突然,他的额头剧烈地疼痛起来。那疼痛太过剧烈,剧烈到他不用看都知道从教堂里走出的人是谁。
“只有这小子一个人吗?”
“是的,我的主人,只有他一个人。”
“protego Gubraithian!”
“啊!他来了!”
四个人的声音乱作一团地打破了夜的寂静。
在古卜莱仙火的保护,哈利下一个侧滚翻藏到了附近的一口石质棺材后面。随后,没有半分迟疑,又有两支装有镇痛药水与缓和剂的试管被他握在了手里。
吨吨吨......
黑暗中,从教堂里走出人影正一步一步地朝巴蒂-克劳奇靠近。
才刚刚压制住额头处灼烧感哈利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但根据他走路时的步态,那家伙似乎怀里正抱着什么东西。
“别想着逃跑!小子!这里被布置了禁止幻影移形的魔法,你是逃不掉的!”
男人高声喊道,随后粗鲁地往巴蒂-克劳奇的嘴里塞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唔......唔......”
克劳奇的声音渐渐转弱了,哈利透过墓碑之间的缝隙瞥了他一眼,随后,将小天狼星送给他的十四岁生日礼物——双向镜悄悄立在了身后棺材的尾部。
“我是该夸你变得理智了呢?还是该为你丢失的勇气感到惋惜?”
伏地魔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哈利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挡在双面镜前左右窥视,试探着说:
“咱们交手过两次,都说再一再二不再三,你就算再笨,也不可能毫无防范地任由我破坏你的复活计划。”
“哈哈哈!”
伏地魔虚弱地笑着,这笑声中有兴奋,也有嘲弄。
下一秒,墓地里如怪石嶙峋的雕塑们纷纷动了起来。一切都仿佛是两年前在霍格沃茨的那场大战的镜像翻转,曾经被城堡里石墩出动挡住去路的伏地魔变成了占据地利的一方,并将身陷囹圄的处境换给了哈利。
“先和它们玩耍一番吧,大难不死的男孩。多洛霍夫,我们现在开始。”
“父亲的骨,无意中捐出,可以使你的儿子再生......”
“confringo!”(霹雳爆炸)
“仆人的肉,自愿地捐出,可以使你的主人重生......啊!!!”
“deprimo!”(房塌地陷)
“Reducto!”(粉身碎骨)
“仇敌的血......被迫地......被迫地献出,可以使你的敌人......复活!”
“partis temporus!”(火神开道)
“meterolo thundero!”(雷霆云咒)
“protego horribillis!”(超强盔甲护身)
“Ferula!”(夹板紧扎)
“Accio!”(飞来)
将自身发力催发到极限的哈利未能救下巴蒂-克劳奇。
或许再快上那么几秒,他就能避免让克劳奇被多洛霍夫割破喉咙。只可惜,曾经的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司长如今只能落个歪着身子,瘫在地上抽抽个不停的下场。
“Episkey!”(愈合如初)
哗啦啦啦......
哈利并非精通医疗魔法的庞弗雷夫人,面对着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克劳奇,他也不知道自己包里的三瓶白鲜香精能不能扭转乾坤。所以,在用变形魔法制造出一个简易帐篷后,他便不再浪费时间,转身朝多洛霍夫操弄的巨型坩埚走去了。
被各种强力魔法轰杀的傀儡将整座墓地炸得一片狼藉。在碎石瓦砾之间,原本在坩埚中熬煮的魔药已经沸腾着悬浮到了空中。
钻石般的火花朝四处飞射,大量的蒸汽环绕在那团不止是液体还是固体的东西上,倒映出一个正在成型的黑色身影。
“Avada kedavra!”(阿瓦达索命)
哈利的魔杖尖端射出一道耀眼绿光,带着真正的杀意与足够强大的法力,他用出了人生中第一次的杀戮咒。
砰!
“什么?!”
一条宛如水桶般粗细的巨蛇挡住了哈利的这一击,倒飞而去。
下一秒,一个冷酷而尖利的声音便从蒸汽当中响起了。
“袍子,魔杖。”
比骷髅更加苍白的面孔,比蛇眼更加猩红的瞳孔,鼻子扁平,全身没有半根毛发,这便是伏地魔复活之后的形象。
才刚刚将半个手掌都削去的多洛霍夫疼得直哆嗦,但是面对自己刚复生的主子,其胸中的兴奋之情却足以支撑他恭敬地服侍对方。
“欢迎您回来!我的主人!”
“你的忠诚,我一直都看在眼里,多洛霍夫。现在,伸出你的手臂。”
咻......
白色的魔杖在伏地魔手中优雅地划过,像是从空中取下了一道月光。很快,一只闪闪发亮的义手便完美地安装在了多洛霍夫残缺的手掌之上。
“谢谢您!我的主人!谢谢您!”
多洛霍夫抖得更厉害了。
他刚刚挥刀自残的时候明明一滴眼泪都没掉,可现在,却完全是一副痛哭流涕的样子。
“是时候让那群家伙知道我回来了,多洛霍夫。”
伏地魔伸出了一根长长的,无比苍白的手指说:
“让我们来看看,有多少人有胆量回来。”
“遵命!我的主人!”
嗡!
天空开始震动,曾经于魁地奇世界杯赛之后出现的图形再度浮现。然而,正当伏地魔打算欣赏那硕大的黑魔标记时,哈利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话却狠狠地扰乱了他的兴致。
“你把你的宠物蛇做成了魂器?”
“......”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了片刻。
正如哈利所说,只有被制成魂器的生物,才有可能吃下阿瓦达索命咒不死。
“你了解了很多关于我的事情,是不是?哈利-波特?”
伏地魔冷峻的脸上突然露出残忍的笑容。
他继续说道:
“刚刚的魔法仪式很有趣吧?嗯?哈哈哈哈......说起来还有些讽刺......我利用我父亲的尸骨重塑人形,就像你利用你亲妈那样。他们一个是麻瓜,一个是泥巴种,但他们都各有用处,是不是?我们都靠着他们活了下来。”
“你没有资格提我的父母。”
“哦哈利,哦,是我的话触痛了你的小心脏吗?嗯?”
伏地魔故作惊讶地说,并开始在墓地里踱来踱去。
“可你明明和我一样,对自己的父母没什么印象,为什么会对他们有这么深的感情呢?如果硬要说,我的父亲是我长大以后亲手杀死的,我有亲人在世的时间还比你长一些。啊......久违地回忆家史,弄得我都有点伤感了,不过没关系哈利,你看,我真正的家人们都回来了!”
呼!呼呼!
口衔巨蛇的骷髅眼中突然喷出一道黑烟,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空气中充满了诡异的哀嚎,一个个披着黑色斗篷,带着面具的食死徒受伏地魔召唤传送到了里德尔府山下的墓地。
与此同时,在相隔数千公里以外的华夏,一团比黑魔标记更加幽暗深邃的黑雾,正在等待黎明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