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面不改色,但眼眸微眯,脑海之中却是思绪不断,低声自语道:“罗成……倒是有些意思。”
……
不多时,罗成便是在禁卫的带领之下,来到大殿之前。罗成目光轻扫,将这宏伟高大的殿宇纳入眼帘之中。
“呼。”初次见此,来到这代表着全国中心,天下至尊所在之处。若说罗成心中没有丝毫感触,那是不可能的。
但很快,罗成便释然了。任凭他是帝皇王侯,权臣贵族,过不了多久,都将化作埃土。而他罗成,必不泯然众人,苍天给了他这次机会,岂能无所作为?
脚步轻抬,却是显得有力。罗成在两边禁卫的注视之下,缓缓登上台阶,步入大殿。
群臣回身,皆是面带好奇之色的看着这一道年轻的身影。罗成年仅十三岁,但因为身材高挑,看上去要成熟几岁。
此刻罗成缓步走在殿宇之上,他周身平缓,哪怕是面临大隋最位高权重之人,也是丝毫不为所动。这般淡定的气度,已经是足以令群臣惊讶。
众人不免惊讶,罗成的气度,相对于同龄人,实在是超出太多。在场群臣皆是大隋高层,散发的气场极强,群臣汇集,若是常人,恐怕此刻早已色变,心神皆乱。
走至殿前,阶梯之下,罗成依照礼仪行礼,口称:“北平王之子罗成,拜见陛下!”
文帝注视罗成,脸上微笑虽平淡,却是足见文帝已对罗成产生兴趣。文帝微微抬手,说道:“平身吧!你便是罗艺之子罗成?”
“正是臣下。”罗成不卑不亢道,文帝气场太强,好在他如今控制力极强,并未显露异样。
“哈哈。”文帝笑道:“你不必如此,你之大名,朕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汝父有子如此,倒也不枉。”
罗成又谢道:“臣多谢陛下夸奖,臣父必以此为誉。”
罗成回答如常,文帝微微点头道:“也罢,此番汝父派遣汝为使者,入朝觐见,靠山王言你还带了贡品前来,朕倒是有些好奇,究竟是何物?”
罗成拱手答道:“启禀陛下,臣所带来的贡品,乃是燕云特产的美酒,断肠酒,此酒甚烈,却香味馥郁。”
“哦,断肠酒?”文帝不禁一愣,他喝过不少酒,地方也是进贡过不少好酒,他却从未听过断肠酒之名。
“此酒乃是以新法酿造而成,故而陛下未闻断肠酒之名,臣相信,只需假以时日,此酒必定扬名天下。”罗成肯定说道,他一路表现淡定,此刻场面甚大,他也不敢太跳,但对断肠酒,他还是大大的有信心的。
毕竟是独门秘方,他掌握了技术就垄断了市场,以断肠酒的品质,岂会比不上其他的酒?此刻天下又有谁家烈酒能够比得上断肠酒?
“新法酿造?”文帝微微点头,又是追问道:“那这断肠之意,又是从何得来?”
罗成口快,便是直接道:“此名乃是取自‘举杯消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既是借酒消愁,亦有惆怅断肠之意。”
文帝愕然,微微皱眉他读书不少,但是对罗成所言之诗,从未耳闻,他不禁有些好奇道:“‘借酒消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这两句诗将饮酒惆怅之意皆尽于此,如此意味深长,朕竟从未耳闻,不知此诗是谁人所作?”
罗成一愣,才是明白过来,自己不慎间又把自己卖了。不过此刻是肯定不能乱的,罗成眼观鼻鼻观心,全然不为所动。
缓了缓,罗成朗声答道:“此诗乃是臣所作,未传于世,陛下不闻,亦是正常!”
罗成此言一出,不仅文帝愣住,群臣也是一脸不信的看着罗成,那般表情分明就是在说:兄嘚,你别开玩笑!
罗成抬头挺胸,身正体直,心中嘀咕,就是我写的,你们有意见?李白他爹都没生呢。不是我写的是你们写的?
好歹是自己的锅,不管怎么样,罗成也要把它给圆过去。
文帝干咳两声,又正色道:“你此言当真,此刻朝堂之上,欺君可是死罪!”
罗成肃然道:“臣下之名,北平百姓皆闻之,臣下句句属实,万万不敢欺瞒陛下。”罗成赶忙表示忠心,反正他说的是大实话,也不用瞎扯淡。
文帝微微点头,目光又是一挑,看向杨林,杨林嘴角一抽,不敢违令,连忙上前一步,恭声道:“启禀陛下,微臣可作保,罗成所言句句属实,臣在北平,亦是曾闻百姓议论罗成之名!”
“哦,竟有此事?”虽说文帝勤勉,但天天干正事也是有些无聊,此刻貌似讲到了什么八卦,文帝禁不住好奇追问道。
杨林解释道:“臣闻北平坊间所言,乃是在一次诗会之上,罗成力压诸才子,夺得魁首,是以百姓皆闻罗成才名。”
文帝讶异道:“靠山王你不是说罗成习武天资过人,缘何亦有如此才名?”之前杨林奏报,只是模糊提了其他事情,主要说的还是罗成习武天赋怎么怎么吊。
杨林微有些尴尬,但还是沉声道:“臣此前亦是不信的,但臣如今却是信了。”
罗成不禁低着头,脸上憋着笑,杨林还是给面子的,但不知道为啥,这话咋就这么有意思呢?
文帝脸上也崩不住了,露出笑容答道:“原来如此,不过天下竟有如此之人,年纪轻轻,便可文成武就?”
稍作感叹,文帝又好奇问道:“朕倒是有些好奇,此诗不过两句,便是引人唏嘘,那全诗又是如何?”
罗成思绪轻动,便是将关于此诗的信息回想起来。但很快罗成便是心中一惊,连叫雅蠛蝶。此刻罗成嘴角微抽,有些尴尬,他才发现,这诗实在是不适合此情此景拿出来装逼啊!
“怎么了?”罗成异样尽被文帝看在眼中,文帝不禁皱眉,冷声道。
罗成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说道:“此诗确实是微臣所作,不过写成此诗的缘由,实在是有些尴尬,臣有些难以启齿!”
文帝摆手道:“无碍,汝有何言,尽管言之,朕不会见怪于你。”
罗成轻轻点头,便是开口,将脑海之中的背景缓缓铺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