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花使者没当成,也没在心里留下印记。
禾汝将他们安置好后,一人坐在院子里发呆,想着未来,也想着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肩上一沉,暖意袭来,头靠近他温暖的怀抱,还往里蹭了蹭。
秦云岂被风吹的清醒了些:“怎么还不睡?”
禾汝笑笑,没多说什么,起身将刚坐下的人拉起来:“走吧,睡觉。”
第二天起来便收到东原使团早在凌晨出发,快马赶到城门也没看到一星半点痕迹,站在高处望了许久,逐渐冷冽的风带来一个消息——又该忙起来了。
回到宫中还能碰到刚到门口的几人,由三块拼成的令牌在禾汝的大令牌面前显得不够正宗,但那又怎样,那就是给他们的特权,总不能有人不允许侄子进宫见姑姑吧。
何况男女七岁不同席,虽然这里没有这么严格的要求,但他们还能进宫时间也没有多久。
似乎有些落寞,只是她的世界终究还有别人,玉叶的婚事虽然时间仓促,准备的东西可不仓促,早在很久之前禾汝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了,于是现在安排起来就快速许多。
还特意留意了伊风白,发现他不怎么讲话,除了安排这件事就是成天泡在军营,连家都不回。
禾汝终究还是把苏戈的实力告诉秦云岂。
“我只是不希望他死在我眼皮子下。”
至于讲了之后,苏戈能否活着走出西庆,那就得看他的本领了。
编了一个故事,将以前的苏戈和现在的苏戈完全划分开,有意无意强调是近几年苏戈才学的的本领。
秦云岂当然持怀疑态度,她的话漏洞百出,无一都在告诉自己一个信息,苏戈很重要,对禾汝来说很重要。
“他,于你而言,很重要吗?”
禾汝知道他问这话代表着什么。
“一位很重要的旧友,但人总得往前走不是吗?”
……
春去秋来,苏戈还是回到了东原。
对西庆的屡次暗杀,东原不肯善罢甘休,自然要还一些回去,以当回礼。
东原内部自然出现许多探子,但传回去的消息无一不在证明禾汝所说的。
两国摩擦不断严重,终究还是下了正式战书。
只是皇甫阳刚回国就收到几份大礼,南越皇帝驾崩,谁也不会去关心他的死因,因为别人不会给自己关注的机会,慢一步,死。
所有人都虎视眈眈,也算得上势均力敌,南越自顾不暇。
东西两国战场移向北方。
北戎当然算不上是内外一心,摄政王派和慕容晴烟派水火不容,但有了银洛的助力,摄政王派略胜一筹,银洛也成功赢得东征元帅之职。
北戎向来以蛮力获名,可这位唯一的公主却也以智慧着名,是前北戎王亲自带领出来的唯一嫡公主。
而荆北军能这么多年如一日的守住国门,无论是耐力还是能力都毋庸置疑。反倒是东原这几年来国泰民安,与周边国家都是交好状态,不少士兵都解甲归田,唯一能打的似乎只有战功显赫的苏戈。
而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苏戈必须死在战场。
这场战争对东原的损失和消耗无疑是巨大的,加上主帅受到接二连三的刺杀,颇有些精疲力尽。
疲惫,总是会带来许多连锁反应,大多不会有好的连锁反应。
如精神支柱一样的人倒下,引发的是严重的迷茫。
东原失去了第一座城池,撤退的姿态极其狼狈,过了很久,战场上再见不到苏戈身影,有人猜测那次他受伤严重,已经半身不遂了。
但西庆想要的,一直都是他的性命,不能为自己所用也不能为别人所用。
城内陌生面孔又多了些。
衙门散发着浓厚的沉闷气息,路过人受不了这气氛,只会加快脚步让原本庄严的地方更加少了鲜活气息。
城中白天都很少见到百姓在外闲置,都是步履匆匆,给那些生面孔增加了不少麻烦。
工作虽然困难,但是一直坚持总会有成效。
当一人从没什么异样的外院进入内院时总会觉得怪异,下人们都低头忙自己的事,连呼吸都不肯大声,在外院、内院反复观察才会发现具体怪异再什么地方——相比外院的正常布置,内院明显更素雅些,甚至有点过于素雅。
像是,像是——灵堂般,虽不同于缟素,但那种凉意总让人毛骨悚然。
顶着高压,在内院一圈圈寻找,更加怪异的地方被发现,除了四处走动的下人,竟没发现一位类同管家、管事级别的人,虽说白天没多少人闲在府里,但军师不上战场,竟连一个像样的都没发现。
等到晚上,那些人都该回来了,却都安静的要命,神情却不像表面平静,说是恐惧都算是轻的,他们表现出来了的简直是惊恐和不安,本来规规整整的队伍,看起来竟有几分如热锅上的蚂蚁。
此时,白天一整天都不见人的大门从里面推开,一身穿白衣的小孩沮丧走出,对众人摇摇头。
跟随他们进去,才终于见到几个不同于下人的人。
一身穿淡淡杏色长袍,面容憔悴,双眼无神的人出现在视线。
有心急的人开口询问:“颜先生,殿下如何?”
颜琢摇摇头:“我已经传信到京城了。”
抬头打量在场的每一人,语出惊人道:“怎么多了一人?”
不等他们相互查看多出来的那人已经闪到门外。但他是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的,闹哄哄一晚上,尽管动静压制到最小,但总疏漏。
当疑似苏戈命不久矣的信息传到秦子鹤耳中,他虽持怀疑态度,但这个消息于他们而言是无比重要的,冒冒险又如何,总有人比自己更加脆弱。
当那一箭插入苏戈身体时,秦子鹤就有把握将他留在战场,能让他活着回去已经是他手下那些不要命的人。
换上夜行衣,刚要融入黑夜,只觉一双眼睛时刻注视着自己,警惕寻着看去。
银洛眼眸含笑看着准备行动的人:“堂堂荆北王,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