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匹马出现在视线中,一白衣少年下马,踢了一脚火堆,才对马上两人说:“没走多久,我们追吧!”刚想上马,却见另外两人都纷纷下马。
一温润声音道:“可能,他们就在附近。”
黑衣少年已四处查看,果然马蹄在这里消失。
温润少年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竹节:“哪里有竹林?”
黑衣少年指着一个方向:“那。
指的正是两人所在方向,两人听不见他们说的什么,却能清晰看见他们往这边走来。
待走近了些,苏戈有些不可置信。
“自己人。”
刚想张嘴大喊,便被捂住嘴巴。
“他们是谁?”
苏戈也不紧张了,坐下解释:“禾余声,禾汝的弟弟。”
但想到什么,就不敢在动,只抓住处芜胳膊,匆匆与他们道别:“他们不会伤害我,但你却不一定,你现在就走,我拦住他们,我们就此两别,会有再见的时候。你快走他们过来了。”
明显刚刚苏戈的动静被他们发现了,步伐都快了些。
处芜眼神慌乱的看着将自己往外推的苏戈,还是下定决心,抬手鲜活将其打晕。
手刚举到空中,便被禾余声扔来的竹节击偏。
苏戈感受到劲风在头顶飞过,知道是被发现了,不敢贸然起身,只得喊出声音。
“阿声,是我。”
手还在将处芜往外推,让她快走。
处芜不甘心,反正他迟早都要懂,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了。
手掐住他的脖子,站起身来。
苏戈也很配合,随着她起身,还不忘在低声与她说:“快走。”
处芜嘴角勾起,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殿下,确定?”
“确定,快走。”
两人退到后面共骑一乘,三人也都骑上马去追。
刚出了林子便被举着火把的大部队包围。
后面追赶上来的禾余润开口:“处芜,放下离王,我们放你离开,不然,格杀勿论。”
本就只有一晚的时间,在不在一起的,好像也都不重要了,毕竟两眼一闭,两眼一睁,就分别了。
他们只是找回自己,苏晚莫的人可能没那么快追来,处芜现在走也不是不行。
“阿声!”
禾余声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老是叫自己,但还是刚刚应了声。
“你们现在带的人都是西庆的吧?”
确定了,安全,也答应放处芜离开,要是他们不放,大不了自己过去了再挟持一人,逼他们放人。
“你快走吧,放我下来,我拦住他们。”
处芜不再掩饰:“殿下以为,我为什么一定要挟持你?你跟着我走好不好?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苏戈震惊,原来她一直没放弃,而自己今天做了什么?所作所为无一不给她错觉。
是自己错了。
“处芜,对不起,我……”
“小心!”
苏戈这次没让处芜得逞,反手一扣,将她制住。
一时间,四目相对,眼里不无惊讶与失望,不想再和她说什么,只快速下了马,站到地上才说:“你走吧!”
处芜本还想再抵抗一番。
禾余声却是快速打马过来,伸出手将苏戈拉到他身后坐下。
“离王既然愿意放你走去,还是快快离去的好。”
禾余细也到了旁边,狠狠腕他一眼:“逞能。”
苏戈能与处芜平视,对方灼热的目光让他忽略不了,也没有逃避这目光,迎难而上的和她对视,一时间不知道怎样面对她。
眼里尽是无言。
处芜知道若他自己不愿意,自己是无法将他带走了,还是不甘心的问:“殿下真的不同我一起走吗?你刚刚才说要走的,竟然要出尔反尔吗?”
苏戈暂时不想回答,但应该不行。
“我是让你走,快走吧,我不和你一起了。”
多余的话好像都很苍白,干脆闭上嘴算了。但处芜似乎没有受到影响,直直的看他,眼里是谁都能看出来的悲伤。
“快走吧,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
禾余润在身后发声。
处芜依旧看着,目不转睛,苏戈却是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禾余细没了耐心:“不想走,就别走了,我们收到的命令也可将逃犯就地正法。”
手抬起,在落下,本来还算大的包围圈瞬间变小,还在一步步逼近。
苏戈不用看,只听就能知道,抬眼看处芜却还在原地,连姿势都没变过。再看看一旁的禾余细,不像是开玩笑,他护送处芜出来不是为了让她换个地方死。
“让她走。”
“是她自己不愿走,我们何不成全她?”
包围圈已将处芜团团围住。
“处芜,你走啊,我不可能和你一起走的。”
“你看,她还不肯走呢?真是羡慕离王宅心仁厚才能有这么忠心耿耿的下属,还是说……”
禾余细往他这边靠了靠,声音却算不上小:“还是说,你们之间有着更深一层的关系?”
任谁都知道他说的“关系”是什么关系。苏戈真是挺服,这小孩,多多少少有点插人心窝子了。
他刚刚坐正,便感受到苏戈身上一闪而过的危险,下意识的抬手阻止,也确确实实阻止了他伸在半空的手臂,另一边就无法阻止了。
禾余声的脖子还是到了苏戈掌间。
“放她走,不然我立刻拧断他脖子。”
禾余细气不过,用怒吼证明他的气愤:“卑鄙。”
苏戈不理他,只看着处芜,如倔驴般不肯走,无奈啊无奈。
双方就这样耗着,处芜终是想通,迟早有一天,他不能拒绝自己。
马蹄动了动,看出她的意思低声对禾余声说:“让她走。”
他没有说话,只看向一旁的禾余细。
“要是我偏不放呢?你敢动他吗?你真的忍心动他吗?”
这,这这这,还真被他说中了,自己还是不太敢动禾余声,他怎么看出来的?
“你确定不放吗?”
禾余细的猜想似得到证实,好整以暇的看着,意思再明显不过。
兵剑相触的声音,表示着他的决心。
他终究还是低估了自己,自己不是那般薄情之人,大不了日后好好赔罪就是了,他担心的从始至终不过都是与禾汝之间生出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