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龙玉到手得有些容易。”赫连故池道。
沈南初摩挲着玉佩的纹路,似是想到了什么,道:“这块玉怎么会在奕如生手上,先前的白虎玉也是,我总觉得是有人刻意把四方玉的消息透露出来。”
否则,哪有那么巧,偏生就让他们遇到了。
“可你之前不是调查过那毛勒吗,说只是个武痴罢了,机缘巧合在那伙商队得到的白虎玉。”赫连故池疑惑道。
“还是太过凑巧,有必要再提审毛勒。”
先前也了解到,毛勒并非他的本名,此人当真只是一个武痴那么简单吗?
沈南初思忖道:“有一点存疑,为何在我回京时就发生因白虎玉引发的惨案?”
赫连故池道:“许是你想复杂了,这世间变数,向来是说不准的,这不是你说的吗?”
话是这么说,可接二连三的事就好像是早已安排。
“我还没有告诉过你,我为何要找那四方玉的真正原因吧。”沈南初叹气地坐下,将两块玉放在书案上。
赫连故池顺势挨上书案就坐,双臂交叉于胸前,扭头道:“你只同我说过是你姑母临终所托。”
沈南初“嗯”声道:“其实姑母让我找的是簪盒,说那里面隐藏着很重要的秘密,包括我父母之死。”
赫连故池猛地看向他,神色震惊。
“我一直都不相信父亲会勾结叛党,小时候父亲总和我说,‘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父亲一生不为名录功勋,只想着国泰民安的人,怎会造反?”沈南初说话的语气起伏,蜷缩的手指愈来愈紧。
而且为何行刑的时候不公布于众,却在沈府秘密处决,事了又不让任何人提及,实在匪夷所思,就算有人问起,也只说是叛党余孽。
赫连故此微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沈南初强忍着心中的愤恨,压低声线:“簪盒是找到了,可玄机在四方玉上。”他的手撑着下颌,继续道:“十五年前一场宫变后,江湖上便开始流传四方玉的传说。”
为何偏偏凑巧,是骊宫事变后?
为何骊妃要将簪盒托付他姑母保管,不让皇帝知晓?
为何四方玉的下落逐渐浮现……
赫连故池恍然大悟:“也就是说,那四方玉背后藏的不是什么奇闻秘宝,而是一个真相?”
沈南初点点头:“还有一点,当年姑母遇到我的时候,神色是非常惊恐慌张的,绝非只是丢失簪盒那般的手无足措,像是……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听见什么不该听的,时常梦魇。”
“醒来便嘱咐我定要让我寻到那簪盒。”话落,他垂下眼眸,眼神呆滞地盯着桌上的两枚玉佩。
四下寂静无声,沉默片刻后,赫连故池随口一问:“你姑母是宫变之前逃离皇宫的还是之后?”
闻言,沈南初瞳孔骤缩,神情陡然一变,嘴里喃喃道:“是了,姑母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赫连故池拍案而起:“这么说来是宫变之前了!”
信息量太大,两人脑子里一下子装了太多惊人的想法。
忽而,赫连故池又想起了什么,惊道:“你跟我说过先帝驾崩无召立储之事,我现在有疑问了,先帝为何突然驾崩,这一点恐怕人人都能想到才是!”
沈南初神情逐渐僵硬,慢慢抬眸:“先帝正值壮年,除非突发疾病,事出意外,可先帝龙体安康……”
“是不是安康尚不可知,有时候小毛小病的,经久不治也有大问题。”赫连故池道。
沈南初赞同地点点头,后道:“历朝历代的皇帝当预感自身已无力回天之时,便会提前立下遗诏放置密阁。”
“诚然有人怀疑先帝中道崩殂,但立储之事盖过这一风波,且逝者已矣,何苦追问。”沈南初起身,上前开了窗透气。
在他们看来,新旧更替实属自然,稳固国本是重中之重,皇帝没了那就尽早换个皇帝便是。
国不可一日无君。
想来那从中作梗之人正是利用这点谋权篡位。
“会是当今圣上所为吗……”赫连故池不可置信道。
沈南初神色平静,望着外头春色满园,淡淡道:“不会。”
他是恨过他的父皇,想要争那把龙椅,可绝不会用他父皇的性命换来。
常年跟在萧晏身边的沈南初对这点毋庸置疑。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牵扯的东西实在太多。”赫连故池头痛地捏了捏眉心,“好像自打遇到你,没一刻是安生的。”
沈南初侧目轻笑:“怎么,后悔了?”
“后悔什么,后悔没早点把你拆之入腹?”赫连故池唇角扬起,靠近他的身后,歪着脑袋抵上他的肩颈。
又来调戏他,这人越发没个样子了。
赫连故池亲了一下他的嘴角,道:“有没有觉得和我在一起久了,也学了些撩拨人的本领?”
沈南初转身,无声地笑了一下,微一抬头,唇畔碰到他的眉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那我是赤,还是黑啊?”赫连故池双手环上他的脖颈,笑道。
“你是朱。”
“?”
还未等赫连故池反应过来,沈南初嗤笑一声,挑起他下巴,吻重重地落下去,抵住他的后脑勺,撕咬研磨。
他贴得他很紧,甚至感受到身前人某处的变化。
赫连故池半推半就,不自然道:“前不久才……怎的又要。”
沈南初指腹抚过他的手心,呼吸滚烫:“为夫向来勇猛。”
“流氓。”赫连故池白了他一眼,“四年前江航之遇,我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的人?”
那时还觉着,此人真是出淤泥而不染啊,怎么就……
“多行不义必自毙。”赫连故池戏谑道。
沈南初自是明白他口中的“不义”指的是什么,一把抱住他往内室行去,沉声道:“阿池好口才,只是不知你那三寸不烂之舌能否吞我精兵两亿之多?”
赫连故池怔了怔,彻底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