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夏这话说的挺绕,别人不了解她奇怪的思维,但是刘铁柱知道,屁股从石头上弹了起来,拔腿就往屋里跑。
“快,谁去帮我叫下二大娘来。”
“我去我去。”
小刘夏蹦跶蹦跶跑了。
“小妹儿(men)我跟你去。”旁边一直在这看热闹没走的冷彪追了上去。
看着俩小崽子往前疯跑,二大爷笑呵呵的站了起来,背着手跟在了俩孩子身后。真好,老刘家又添丁啦!
夏红梅这二胎折腾的比一胎时间还长,折腾到天都快亮了还没开始生。
女人生产就是在鬼门关上走一趟,即使是后世医疗那么发达,生孩子都可能发生危险,更何况这种在家接生的。
刘铁柱劝了好几回,说要去卫生院,可夏红梅还是抵死不从,甚至把刘铁柱撵了出去,不让他在屋里待着了。
“柱子是心疼你啊!”
一宿没睡,二大妈看着有气无力的。
“呃......烦人,不用他心疼,啊呃......二虎吧唧的......”
回回生孩子刘铁柱都张罗去卫生院,夏红梅对他的不贴心热别不满,她现在都这么疼了,他还给她找别扭,真讨厌!
被这么一气,夏红梅觉着肚子和身下更疼了,抓紧枕头开始用劲儿。
被骂出来的刘铁柱双眼通红,无措的原地站了会,突然,‘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求你保佑我媳妇儿,有啥灾苦都挪我身上来,加倍都成。”
垂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有两滴泪接连着掉了下来,摔在了石板上。
屋里屋外一样的煎熬,好在,夏红梅发动的慢,但是生的很快,宫口全开了后,没五分钟就生下来了。
“哇啊~哇啊~”
天破晓之际,后山根的小院里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很响亮。
刘铁柱的头终于抬起来了,那表情纠结的很,又开心又难过,撑起发麻的腿往屋里跑去。
“哈哈,柱子,快进来,你媳妇儿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不等他进屋,二大娘的大嗓门就响起来了,看着比夏红梅他俩都高兴。
第二个孩子和第一个孩子是不一样的,就像你馋了好久的一道菜,吃第一次和第二次的感觉肯定是不同。
刘铁柱对老二同样喜爱,但少了那种初为人父的那种激动和珍惜。
抱着二大娘硬塞给他的孩子,眼睛却一直往夏红梅身上瞟。夏红梅看完了孩子后,也一心的想得到她男人的安慰,受了这么大罪,她也想矫情一下,需要人哄哄。
“得了,我不在这碍眼了,你俩照顾孩子也有经验了,老婆子我就回家了。”
二大娘年纪在这呢,一晚上没睡,精神头释放了一下后就提不起劲儿来了,往炕下缓慢的挪着。
刘铁柱照旧没给她啥谢礼,实在亲戚,给上二斤红糖显外道了,招骂。
骑上自行车把二大娘送回了家,顺便又把闺女从王根苗家接了回来。
这小丫头看见弟弟的第一句话可都逗坏了刘铁柱。
“爸,这啥玩意?哪捡来的?”
老父亲哭笑不得,抱起大闺女亲了两口,“走,先跟爸出去烧火做饭去,别把你妈吵醒了。”
一边往外走,一边接着解释:“那玩意是你小弟,今天早上你妈刚给你生下来的。”
“啊,苗姨说我妈给我生小弟呢,这就是我小弟啊?爸,你放我下去,我再去看看。”
“等会去,先帮爸烧火,你再想想,给你小弟起个名字。”
当初给刘夏起名就费了刘铁柱不少脑细胞,最后就取了他夏红梅的姓,这老二的名字他是黔驴技穷了。
“叫小八。”刘夏小朋友拿木棍乱捅着灶坑里的火苗,随口就说了个名字。
“刘八?啧,不咋好听啊!”
“不是刘八,是王八。”
刘铁柱嘴角抽了一下,这熊孩子,把老鳖的名字给她小弟,真不吉利啊!
“再想想,你小弟得跟你一个姓,都姓刘。”
“刘......嗯,刘.......咚咚咚”
想着想着,刘夏小朋友走神了,拿着木棍当鼓槌,开始敲灶台。
刘铁柱淘着米,也没注意到她动作,单听声音,他眼睛一亮,刘冬?嘿!别说,这名挺不错,刘夏、刘冬,这一听就是姐弟俩。
“哎呀!我大闺女可真能够,会起名了,行了,你小弟就叫刘冬了。”
多了一个孩子,家里麻烦事儿添了不少,最棘手的就是洗尿布问题。
家里储水不少,但是架不住尿布太多,小孩皮肤娇嫩,刘铁柱还不敢糊弄着洗,都得涮干净的,浪费不少储水。
而且他家虽然住的偏,但也有人会从他家这边进山,看见一杆子洗好的尿布,都纳闷他家哪来的这么多的水。
有人竟然去郝永强那里告状去了,说刘铁柱他家从水井里偷水。好在郝永强和他关系不错,帮他压下去了。
这事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刘铁柱也不想闹大。这回尿布不再晾外边了,而是放在屋子里晾,赶上着急用,就放锅盖上腾干。日子过得越发谨小慎微。
地里的苞米苗已经彻底干死了,社员们也不再抱什么希望。每天不是催郝永强分发队上储备粮,就是让他去公社要救济粮,再不然就上山,只要是能吃的都往家里划拉。
七道岭这边的山已经没啥东西好捡的了,人们把目光就对准了七道岭那边的老林子。
为了多弄点吃的,有人不等队上组织的打猎,自己带着枪冒险进山了。
两天都没回来,家里媳妇儿孩子哭着去找郝永强。没招了,大晚上的,叫了三四十的青壮,拿着手电筒上山找人吧!
这事儿刘铁柱是第二天才知道的,郝永强没叫他上山,寻思家里有刚出生的孩子,大半夜叫门怕惊着。
天亮了他去李先仁家捡豆腐才听说这事儿,昨晚队上的人进山找了一晚,没找着人不说,还碰着狼群了。虽然打死了一只狼,但是伤了两个人。
听说被狼咬下去老大一块头,大家都不太敢进山找人了。
李先仁撇着咧着跟说评书似的,一副看热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