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铁柱和满跃进哥三个打的热闹,刘建国作为刘铁柱的大哥,不仅没上前帮忙,还在旁边解恨似的龇牙乐。
这会儿旁边已经跑过来四五个六组的社员,互相招呼着上来拉架。夏红梅和王虎他们到的时候,几个人都已经被拉开了。
“你没事儿吧?”
夏红梅担心的看着一身土的刘铁柱,想伸手帮他掸土又缩了回来。
“没事儿。”
看着夏红梅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刘铁柱本来凶狠的脸柔和了下来。
“干啥呢?想破坏生产啊?一个个的都吃饱撑的是吧?耽误割麦子你们负责的起么?”
王虎气的不轻,这两天六小队见天的闹个不停,他这小队长都跟着受了批评。
“刘铁柱,咋又是你闹事儿?”
柿子捡软的捏,王虎先冲刘铁柱来了。
刘铁柱的目光从夏红梅的身上移开,看向一脸不耐烦王虎,说了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嗯,是我闹事,因为我和那个谁一样倒霉,都被恶狗盯上了。”
意味深长的话,加上耐人寻味的表情,王虎这个心里有鬼的人马上变了脸色。慌乱的扫了眼站在旁边看热闹的队员们,怒吼了一声:
“都他妈给我割麦子去,哪有热闹往哪凑,工分都不想要了?”
“还有你,夏红梅,你个老娘们家家的凑过来干啥?还要不要……脸。”
最后一个‘脸’字是他从心里说的,没出口。因为他看见刘铁柱用口型喊了个人名。
‘潘-寡-妇’
工分,工分,社员的命根。作为小队长,王虎掌管六队队员命根,手中的权力不可谓不大。
仗着这个权利,他可是给自己捞了不少好处,其中就包括女人。
潘寡妇守的是离弃寡,她男人当初犯了投机倒把罪,被送去农场劳改了两年。但是劳改完后,她男人没有回家,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些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要说这潘寡妇的男人樊大刚可是靠山屯的第一号狠人,当初他没犯事儿的时候,有一年大队组织打猎,倒了大霉的碰到了熊瞎子,那人可是敢和熊瞎子过两招的狠人物,还牛b大发了的扎瞎了熊眼睛。
一战成名,樊大刚成了靠山屯的第一牛人,队里的人谁都不敢和他扎楞翅儿。
刘铁柱可知道,过几年做买卖不犯法了,这牛人就回家来了。好巧不巧的,还撞上了王虎在他家炕上睡他老婆,这狠人一刀就把王虎给攮死了,潘寡妇也被他剥光了吊在了门框上抽。
这潘寡妇虽然起初是被逼迫的,但是后来时间长了,一颗心也就偏向了王虎,说不上是对还是错。
樊大刚也是倒霉,服刑期间赶上了严打,被拉出来又重判了一次,最后直接给枪毙了。
王虎不知道这还没发生的事儿,现在怕的倒不是樊大刚,他是害怕和刘寡妇的奸*情被刘铁柱抖落出来。要知道这时候搞破鞋可是项大罪名,那可是要挂牌游街的,王虎可冒不起这个险。
顾不上想刘铁柱是咋抓住自己小辫子的,王虎马上改了态度。
“啊,我忘了你俩已经结婚了,那行,你在这听着吧!”
他这话头改的太快,夏红梅没来得及作反应就她没事儿了。
王虎现在是又惊又气,这股怒火还不能朝着刘铁柱和夏红梅发,那就只能冲着满跃进哥仨来了。
“你们三个瘪犊子干啥呢?赶上割麦子这要紧时候给我上眼药儿是吧? ”
“满跃进,你说说,谁先挑的事儿?”
哥仨本来还趾高气昂的准备看刘铁柱挨王虎收拾,没想到剧情急转直下,王虎还冲着自己这伙人来了。
“虎哥,是他……”
满跃进话说到一半,王虎就不耐烦的打断了。
“行了行了,没那功夫陪你搁这瞎几把墨叽,这事儿就这么算了,都给我好好干活,谁再敢给我找事儿,别怪我不留情面。”
“虎哥,他……”
王虎眼睛‘嗖’的一下子立起来,瞪的满跃进不敢再说话了,一甩胳膊,顶着满嘴丫子的血走了。
王虎转向刘铁柱,阴沉着脸和他对视了半天,最后走之前还像威胁似的,扫了眼旁边一脸紧张的夏红梅。
刘铁柱心里冷笑,吓唬谁呢?没两年活头的玩意儿,我啥都不用做等着看你的下场就行。
这场架打的,刘铁柱算是又出了回名,一对三还占了上风,这战斗力也就比靠山屯第一狠人樊大刚差一点。
对待拳头硬的人,人们天生带了畏惧。
经此一架,傻三叔这个称呼,现在也就是那几个和刘铁柱不对付的,还有队上一些半大孩子在叫,剩下的大部人是都不敢再叫了。
人们再碰见刘铁柱,都会自然的叫上句‘铁柱’或是‘柱子’,说话办事儿的,也不再带有明显的轻视。
刘铁柱在大队里终于算是根棍儿了。
这根刚立起来的棍儿,也在秋忙结束后,和夏红梅成了真正的夫妻。接连几天的亲密接触,两人间的氛围也越发自然起来。
“柱子,你该起了,一会队上交粮的车要走了,你该不赶趟了。”
夏红梅撑起身体,从刘铁柱的怀里挣脱了出来。
俩人还盖着刘铁柱的那个破棉袄,晚上夏红梅睡着后,那棉袄就被刘铁柱裹到她身上,自己一点都不盖。
心疼他天天晚上挨冻,夏红梅急着想要块布做个被子出来。
“快起来,你不说知道哪里能弄到布么,还有铁锅,碗,这些要是有门路,也都得置办了。快点起来吧~”
夏红梅声音轻柔,带着刚睡醒的鼻音,听的刘铁柱的心像被小羽毛撩拨似的,懒懒的不想动弹。
“傻笑什么呢?耍赖也不行,快起来。”
拉着刘铁柱的胳膊,夏红梅后仰着身子使劲拽他。
“好了,我起,我起了。”
刘铁柱怕她后仰磕到窗台沿儿上,擎着她的拉劲儿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