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啊,好些都是老夫从西沙国取来,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只是可惜,当年游历之时,未寻到那西仑圣山!”
说到这里,老者遗憾地摇了摇头。
“西仑圣山?可是那被称呼为万山之祖,群山之庭的西仑圣山?”
重凡微微惊异。
老者摸着自己灰白的胡子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说到这里,他不无叹息,“想我们人族的祖地,却不在大周,而是在西沙国!嘿,你说说。”
根据历史记载,人族,原本发源于“中州”地区,也就是如今的西沙国与鬼国那片地儿。
只不过因为地质变迁,大量人族不得不往东迁移,而后分散各地,形成如今的大周国、苍原族、乌月国等大小国度。
但也有一批人族念旧,不愿迁移,而留了下来,而后渐渐在当地建立国家,流传到如今,也就成了西沙国。
至于鬼国,完全是仗着炼狱的风头而建立。
而传说中作为万山之祖的西仑圣山,乃是远古神明们的居住场所,便是位于西沙国,可惜据说其在远古时期一夜之间便不见了踪影,至今下落不明。
历史的迷雾,仿佛牢牢笼罩着这个国度。
“若是这辈子能寻到传说中的西仑圣山,进入里面看一看,便是让老夫死,也无憾了!”
说到最后,庄贤喃喃叹道,眼中一片痴迷与向往。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笑道:“抱歉,是老夫失态了。”
说着,他看向身边之人,只见对方隔着用来保护一个个古物的防护光罩,手掌轻轻贴在上面,眼神专注而又温柔,头也不回道:
“不,有一句话说得好,‘朝闻道,夕死可矣’。我想,这也是为何庄先生定居于这离边关最近的砾金城的原因吧!”
闻言,庄贤顿时哈哈大笑。
“正是如此啊!”
说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淡了下来,“唉!只可惜那西沙国国力不如大周强盛,家里也没个顶事儿的,以至于现在......”说到这里,他面色变换了几番,“要不然,老夫早就带着洞天去往西沙国,去寻那圣山了!”
嗯?这西沙国有事儿啊!
不过想到对方北上的邻居就是鬼国......好像突然就合理起来了......
——
与此同时。
浓州。
片云庄。
只见一位身着红衣的青年女子扶着一位身着深褐色衣物的老妇走到门前,望着前方的牌匾,欣慰又喜悦。
“娘,应该就是这儿了!”
“此地便是最后一站了。听说这位沈大家乃是这浓州境内数一数二的绣工圣手,对这西疆边塞之绣信手拈来。等拜访完这站,咱们就可以回去了。”
老妇笑着,忽而她看向身侧的女子,故作严肃道:“待会儿进去后你放尊重些,可千万别怠慢了!”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女子嘴上说着,耳边却微微动了一动。
道道声音清晰传入她的耳内。
“还请沈夫人留步!公子这症,贫道实在救不了,还请另寻高明,就此告辞,就此告辞!”
话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逐渐向门口而来。
“欸,道长留步!”紧接着,是另外几道略显凌乱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大门吱呀一声打开,看着门口站着的二人,老道愣了一愣,头也不回离去,只剩后面追出来一位大概五六十岁的老妇,以及几个将之搀扶的丫鬟。
“道长!道长!”
老妇伸着手唤了几声,然而那老道早已跑没了影儿,只能无奈拍膝盖叹气。
“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时她才注意到门口二人,渐渐收敛了神色,礼貌问道:“二位是......”
却见那红衣女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明晃晃的白牙,“这位夫人,看来您府上似乎有什么要事需要帮忙?”
——
半个时辰后。
片云庄。
一处卧室内。
只见沈夫人坐在床头,用手帕抹着眼泪。她的身后,则站着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中年女子,看情况,应该是其大儿子与大女儿。
而床上,则躺着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其人面貌儒雅俊秀,可惜脸上苍白,印堂发黑,呼吸微弱。
在沈夫人絮絮叨叨的叙述中,秦灵珊与母亲秦夫人这才渐渐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就在一月前,这别云庄沈夫人的二儿子为了完成一单大交易,而亲自带着货物去西沙国走商。
据回来的人说,当晚那西沙国富商便宴请了商队众人,还邀请了当地乐坊的舞姬来助兴。
酒宴过后,众人回到在当地定下的客栈,各自睡去。
因为这沈夫人的二儿子作为商队之主,便理所当然得自住一间房。
可第二日,当众人敲门却迟迟无人应答,不得已破门而入后,却发现,这位二公子不知道发了什么病,居然怎么摇也摇不醒,可人又明明还有微弱的呼吸!
在当地求医无果后,众人便决定,将之带回国内,回国治病。
可问题来了,沈夫人在本地求医也无果,还是一位老医师说可能得了失魂症,一家人这才求到了法师道士身上。
今日这道士,已经是片云庄请来的第三位能人异士了。可对方一通施为之后,顿时脸色狂变,只说用秘法暂时保住了这位二公子的肉身,至于其灵魂,想必是迷失在了西沙国。那摄取二公子灵魂的存在太过强大,他无能为力,只能告辞。若三日之内不能将他的灵魂带回,此人便必死无疑。
“可怜我儿,去西沙国走这一趟商就成了这样!我看什么救不了,分明是他们不愿跑一趟西沙国而推辞!”
老妇悲愤道。
说着,她顿时看向秦灵珊,几乎快跪了下来,还好被对方眼疾手快扶住。
“您说您也是能人异士,求求姑娘,救救我儿!若是能将他救回来,我这一身浓州针绣之技,一定倾囊相授给令堂!”沈夫人哭诉道。
闻言,秦灵珊当即便应了下来。
“好,那劳烦夫人代我照顾下我娘,我这便去也!”
话落,整个人当即便不见了踪影。
徒留一屋子的人瞠目结舌。
——
半日之后。
是夜。
西沙国,浓月馆。
只见馆内灯火辉煌,舞姬旋舞,丝竹满耳,浓香阵阵。衣衫半敞的男男女女抱坐一起,旖旎又暧昧。
欢歌声,笑语声,调笑声,热闹非凡。
秦灵珊看着指尖截取的一小团鬼气,望着面前一幕幕香艳的场面,冷声嗤笑。
她二话不说,径直朝着其中一处坐席走去。
“女子不能入内!”老鸨与打手想拉扯她,却被她一下子闪避躲过。
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快步入场,拦都拦不住。
只见那红衣女子当场便冷着脸揪起一个男客的衣领,气势汹汹往外走。
“唉唉,姑娘你干什么?”男子惊慌不已。
“你娘喊你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