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军......”
两人正走着,刘协却似突然想到什么,脚步顿了顿,问道:“两位将军若是护送寡人,那......”
刘协的意思自然是为何你不与我同行?
孙翊闻言,赶忙说道:“我与诸位将军都是商议过了,若是与陛下同行,恐目标太大,极易被曹军发现,以曹军铁骑之力,想要追上吾等,绝非难事。到时难免大战一场,若是伤及陛下,岂非得不偿失?”
闻言,刘协的身子不可察觉地轻颤了一下,很快便是恢复了平静,点了点头,不无感概地说道:“寡人先遇董卓,后遇曹操。身虽处宫中,却如行尸走肉般虚度二十载光阴呐!”
说道此时,刘协已是紧紧抓住孙翊的双手,脸上也早已是涕泗横流。
“陛下,快上马车吧。”
此时虽然已是在城外百里,可孙翊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就是其手下众将,眼中都是有几分担忧之色。毕竟若是被拖在此处,自己带着这些人也并不号施展。况且,所带的粮草其实以所剩不多了。
折腾了许久,终于是将刘协送上了马车。程普与蒋钦二人各领兵五百护卫在马车前后,以策万全。
“主公,我们也走吧。”
见一行人远去,一旁的陈武上前,恭敬地说道。
“嗯”
孙翊点头答应着,刚要说话,却见有一人站在身边未曾动过分毫。
见状,孙翊不禁轻咦了一声,脚下的动作也是停了下来,问道:“你为何不走?”
“走?”
胖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说道:“你倒是将你那主子迎回来了,却是不顾为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不成?”
胖子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小,周围的一些人也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刚才众人都是沉浸在救回天子的喜悦之中,而直到此时,才是发现,带着天子一起回来的,只有他一人而已。
“其他人呢?”
孙翊的神情并非胖子想象的那样,反而显得极为冷静。脸上虽是有一丝担忧的神色,只是那般的惺惺作态,让胖子有些作呕。
平日里,这些人中,程普,蒋钦与周泰与蒙钧关系最好,这些大抵都是早年跟随孙坚,孙策征战的老将,对于这个年轻人,到还算认可。
只是此时,有两人已是随天子远去。而一行人中,周泰心中虽是万分焦急。可此时无论如何也是孙翊手下部将,不好多说什么。
“若不是为了让我带他出来,你以为当家的会被他们给抓了?!”
胖子越说越气,一边指着已经远去的车架。上前两步,便是要去扯孙翊的衣领。
“不得无礼!”
就在胖子离孙翊只有一步远的时候,一声厉喝从他身后传来过来。孙翊常年习武,反应亦是极为迅速,在胖子刚向自己冲过来的时候,便是飞速后退,此时已是退到了陈武与董袭身后。
双拳难敌四手,胖子虽然也是习武多年,可又怎么能敌得过这两员正规的将军。交手不过几个回合,便是直接被生擒了下来。
一旁的兵卒见状,也不知从哪里寻来一根结实的绳子将胖子一绑,直接扔到了马背上。
“狗......呜呜!”
身子虽是被绑着,胖子的嘴巴却没有要绕过孙翊的意思。只是被话还没说出口,便是被人用破布塞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主公!”
见状,周泰上前,身子刚是前倾,便是听见孙翊那冷冰冰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念你跟随兄长征战多年,之要你日后不生异心,你依旧还是别部司马,若是立功,另有封赏。”
闻言,周泰的肩膀不禁轻微颤抖了一下。在他眼中,孙翊一直宽厚,豪放而并不心机可言;可此时的他,自己似乎有些看不透了,也有些看不懂了。
“莫不是这位置,真能让一人性情大变不成?”
周泰这边想着,直到一旁的陈武两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才是回过神来。
“走吧。”
两人说着,皆是冲周泰笑了笑,拉着他便是上了马,跟在孙翊身后。
一路上周泰都没有说话,不光是他,孙翊与其他人也都是阴沉着一张脸,不知道各自心中都在想些什么。
而此时,许昌城大牢之中,一道身影孤坐在其中。
这人看上去并不年迈,身上衣着虽不破旧,可头发却是显得有些散乱。不张望亦不言语,只是静静的背对着牢门坐着。
“大人请……”
本是寂静的牢中传来一阵略带谄媚的声音,牢中众人的视线都是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此处关押的都是重刑犯,平日里极少会有人过来,就算来,亦不过是押送着刑犯过来的差役罢了。
可是此时却已经是今日第二次有人过来了,而且看那模样,来头似乎还不小。
“大人,往前走就是了。”
声音由远及近,脚步声也是越来越近,吧嗒吧嗒的似是敲击着他们的胸口。
不过片刻,两道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走在前面的,点头哈腰,那模样,当真是极尽了谄媚之能事。
身后那人,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头发梳得极为整齐。静静地跟在那人身后,那双眼眸,似乎并未将前面那人的举动放在心上。
或许是平日里被打怕了,见差役进来,倒是并未有人说话。一些人的身子更是往牢房的角落处缩了缩,那蓬乱的头发下露出的眼神,充满了惊惧的神色。
牢中犯人不闹事,差役自然是乐得见的,而两人的步子,也是不自觉地快乐几分,不过一会儿,便是走到了最深处的几间牢房。
“瑾瑜”
差役此时正寻着钥匙,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而站在其身后的男人,却是突兀地朝着牢房内喊了一声。
这么大的动静,蒙钧早便是已经听见了,只是不想理会这些人罢了。
只是那道声音传入耳中的时候,那许久不曾动过的身子,才是轻微地抖了一下,拍了拍膝盖上本是不存在的灰尘,站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