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二哥,小弟告辞了。”
蒙钧冲着两人行了行礼,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那些许人影,说道:“这段时间,劳烦兄长了。”
“呵呵,没事,去吧。”
二人笑着,冲着他摆了摆手,对于蒙钧之言,二人并未在意。
蒙钧与蒙大二人从此处出来,脚步踩在地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走至一处,一处虫鸣便是没了声响,似是被二人惊扰了一般。
高枝矮草间的露水早已是沾上了衣襟,蒙钧却并未在意,伸手拂去。
两人沉默良久,直至快出了这林子,蒙钧的声音才是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之前让你去袁绍处,如何了?”
“想来应该没什么问题,那袁绍听闻教官被擒,说是要攻破许昌救您出来。”
“呵呵,是吗?”
蒙钧闻言,不禁莞尔。那般上扬的嘴角不知是嘲讽亦或是什么。
“嗯”
蒙大点了点头,又是说道:“为护教官安全,还予我些许金银,让我分与狱卒,好生打点。”
“哦?是吗?”
蒙钧闻言,微微挑眉,随即又是笑道:“袁公倒是有心了,看来此次,倒还真是我蒙钧负了他。”
说着,又是转头看向蒙大:“那些金银你先留着,或许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
“喏!”
“那你先回去吧,我你便不用送了,自己回去就行。”
“可......”
蒙大想要说什么,却是被蒙钧掩住了嘴,抢先说道:“今日两拨人马初见,有经历刚才之事,难免会有些摩擦。你且回去,好生约束,都是自家兄弟,莫要让他们生出什么事端来。”
“喏!小人谨记。”
蒙钧既已下令,蒙大自然是不好再拒绝,只得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夜已深,蒙钧深怕惊扰城中巡夜兵卒,只得步行回家,一路,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才是到了家中。
伸手,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也不知是何缘故,房门竟是发出些许嘎吱嘎吱的声响,惊地蒙钧站于门前班上不敢进屋。生怕柳若汐若是睡得浅了,将她从梦中惊醒,那般,便是不好解释了。
他蒙钧可以欺一人,千人,万人,乃至于欺天下;却不知也不愿欺她一人。
半晌,不见房中有何动静。蒙钧那悬着的心才是放了下来。在屋外先将身上的衣服褪去,才是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子。
轻手轻脚地将被褥掀开,这身子便是如泥鳅般钻了进去。或许,实在是太累了,身子只一沾床,便是睡了过去。
“喔喔喔!”
也不知是睡了多少时辰,屋外刺耳的鸡鸣打破了周遭的寂静,自然也是扰了某人的清梦。
“啊!”
迷迷糊糊的,蒙钧睁开眼睛,却只是看见那天边蒙蒙亮,不禁是颇为凄惨地嚎了一声。伸手将被子扯过头顶,翻个身,又继续睡了过去。
“呵呵”
被如此一闹,一旁的柳若汐自然也是醒了,起身见他这般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心中亦有一丝暖意。
最近经历诸多事端,她嘴上虽是不说,心中却亦是觉得蒙钧与早先相去甚远,如今看来却不尽然,至少这起床的脾气,倒是没变。
柳若汐小心地从里侧爬了出来,替蒙钧将被子盖好,轻捋其发丝,端详良久,才是出了房间。
轻声关上房门,便是闻见自楼下票上来的阵阵香味。
陈伯是个老实人,也是个勤快人,这鸡叫不过三声,便早已经准备起了早饭。
“陈伯,一大早的,怎么不多睡会儿?”
掀开厨房的门帘,柳若汐柔声问道。
“呵呵,年纪大了,睡不着了,便早些起来。”
见柳若汐进来,咧嘴笑着,皱纹如城墙上的斑驳印迹一般,曲曲折折,爬满了面容。
说着,又是从边上拾起两根柴火,塞进灶里。
灶台上冒起袅袅烟气,陈伯赶忙起身,将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对柳若汐说道:“夫人,先出去吧,这么大的烟火气,呛着不好。”
“没事,陈伯,我......”
柳若汐刚是要说自己没有这般娇贵,可这话刚是说出口,却是直接被陈伯给推了出去。
只听得陈伯又是絮絮叨叨地说道:“你再外面坐好,一会儿好了我给你端出来便是。”
“您老都这把年纪了,脾气怎还是这般倔。”
柳若汐无奈地撇了撇嘴,在一旁坐定,又是说道:“陈伯,麻烦您再做些吃的,我一会儿给云川带些过去。”
“好”
屋里的人答应了一声,便是没有了动静。整栋房子只剩下厨房那忙碌的声响。
“来,吃吧。”
约莫等了一刻钟,陈伯陆陆续续将一些饼子,粥食端了出来。
“陈伯,您也坐下来吃点吧。”
柳若汐将些许米粟送入口中,又是将那饼子推了过去,说道。
“老奴刚才已经吃过些了。”
陈伯摆手说道:“夫人先吃着,老奴把那些个吃的装起来,一会儿陪夫人一同过去。”
“陈伯,我自己过去便是了。”
陈伯刚是走到门口,见柳若汐这般说,又是转过身子,笑了笑,说道:“你这般样子,叫我怎么放心的下,还是我陪你去,放心。”
说着,也不等柳若汐再说些什么,掀开门帘便是自顾自地忙活去了。留下柳若汐一人在案前无奈苦笑,这倔脾气,也只得由着他去了。
“哦,陈伯,星呢?下来了吗?”
柳若汐一边扒拉着早饭,一边掀开门帘,问道。
“哦,那孩子啊......”
陈伯闻言,手上的动作不禁是停了下来,微微思索,才是说道:“这一大早的还未见她下来,想来是大人回来了,她也安心,能好生休息一晚吧......”
“唉......”
说着,又是叹了口气:“这孩子,可怪可怜的。”
柳若汐闻言,握着筷子的手不禁一僵,抿了抿嘴,微微点头。女子对蒙钧的情愫,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或许,真的只是因为自己的关系吧。自己又何尝不想帮她,只是蒙钧的性子,她已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先去吃吧,我这一会儿便好了。”
陈伯笑着,伸手拍了拍柳若汐的肩膀,笑道。
柳若汐只是点了点头,却是不曾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