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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日子,买卖照常进行,苏平早出晚归的生活,虽说劳累却也过得充实。

每当摩拉钱票放在怀里时,他都会感到无比的安心,这股安心,最终也成了底气,让他开始展露一点点的商业头脑。

首先是花卉市场,苏平自知他现在,在这方面获得不了多大的利润,就准备及时止损,要将剩余的,今年刚刚种下的那些,全部卖出后,专攻小吃一个行业。

然后再以点扩面,让钱去生钱,直到可以高枕无忧的过完一辈子,他就可以停下,去考虑另外的事情。

当然,要达到让钱去生钱的地步,需要一种根本上的根本,要么是他的书有那样大的魅力,要么是小吃摊换饭店。

到那时,苏平的一身商业主意,才能够真正的发挥出来。

“你自己去真行吗?要不还是让叔跟着吧!”张叔在一边,面露担忧地劝道。

苏平一摆手,缓缓道:“您就放心吧,我也不小了,推个车而已。”

“这……”张叔望着苏平娇小的身躯,再看向那能够直接挡住他的推车,还是很不放心。

苏平察觉到他的迟疑,无奈笑道:“没事的,您当时不也说了,从我这个年纪开始就在推车了,那我也不能落后啊!”

“我真不会有事的,路上一定注意安全,我和您保证,行吗?”

张叔没有立即答应,而是望着苏平脸上那坚定的神色,最终抿了抿嘴唇,松口点头。

“路上小心。”

“知道了。”苏平双手抓在两边的车把上,然后脚猛得一蹬地,推着就走了。

张叔站在原地看了他几眼,然后才转身迈步走去,他当然也是得工作的,否则家里拿什么生活?

苏平这边,在刚开始时,还有些不适应,因为控制不好方向,总容易乱了分寸,尤其泥泞的路上,坑坑洼洼不少,愈发地艰难。

但好在他并不算太笨,在推行的过程中,渐渐掌握了一点技巧,使得自己的身体在推行中,减轻了些许负担,毕竟才十岁,推这样大小的车,还是有些勉强的。

长路漫漫,苏平可是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个词的用意,当他以为快到璃月港时,其实才走了快到一半。

苏平此刻的状况,只能用汗如雨下来形容,衣服全都被浸湿了,头发耷拉在额前,整个人如同刚刚从水里被捞起来一样。

抬手擦了把头上的汗,但立马又有汗珠落下,好像是流不尽的一般,源源不断。

口中大气长出,强撑着坚持,尽管这并没有什么意义,但他还是想要坚持一下,看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一步,两步之后,苏平松开了双手,险些整个人往前倒下去,好在他及时调整,十分勉强的站住之后,一点一点地蹲下。

噼里啪啦!

这是他双腿还有胯骨的响声,清脆似泉水划过鹅卵石,只是动听却不是很动人,因为带来的痛苦,只有体会过的人,才真正清楚。

那种眼前发黑,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复存在,好像随时都要吐出最后一口气的感觉,让人终生难忘。

苏平靠着推车坐下,在双眼恢复视觉时,他甚至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强忍着痛苦坐下来的。

喘息稍微平复了一些后,苏平心中自嘲:“还管什么训练方式,推一次车够顶个十次百次了!只是容易伤到……也是事实。”

过于强大的训练力度,确实会让人虚脱,并且接下来几天肌肉都缓不过来,反正苏平知道这次之后不该再逞强了。

以他现在十岁的身体,根本还干不了体力活,这一点,无法否认,就算每天有所轻微的被迫锻炼,如每日来回走去璃月港,也还是不够。

苏平脑袋靠在推车上,双眼半阖的模样,好似都没有什么力气,睁不太开眼睛的感觉。

“还有一半的路程,之后还得再推回来……”

苏平咧嘴,自己作的孽,怎么也得自己走完,否则下次再有同样的事情,可难得到别人的信任。

在休息了许久之后,苏平慢悠悠地站起身,手再次抓上车把,奋力向前推去。

这是属于他的坚持,虽然看起来毫无意义,并且还会累得不成人样,再做下去就像个傻子一样。

可苏平依旧没有放弃,他经历过风雪,也遇见过这之后的美好,知晓唯有突破自我,方是迎向美好的上上之策。

比外表老迈的灵魂,在这一世,依旧有了那样的不服输,许是再一次的少年时光,让他生出的倔强吧。

孩童推动着大车,一刻不停地推向璃月港。

与此同时,提瓦特大陆上的另一处,也是一辆车,也有一个孩童,只是区别是他坐着,也不用推行。

这孩童还很小,看着不过是八岁之龄,但是稚嫩的面孔已然看得出未来颇有英姿,不出意外会是个俊俏的公子哥。

坐在这辆行驶缓慢的马车里,孩童重重地打了个哈欠,身子直接向旁边倒下去,似乎昏昏欲睡。

孩童的对面,是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她满头黑发扎起,只留些许鬓角垂在眉眼边,更增添几分韵味。

看见孩童倒向一旁,妇人疲惫布满血丝的双眼一颤,随后反应过来,只是这孩子在胡闹,才微微松了口气,无奈地笑。

“小掌生,困了?”

“还好,就是跑了那么多的地方,看了那么多的大夫,好像还是一点进展没有啊。”南掌生摇头苦笑。

“别这么说嘛,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妇人的嗓音柔和,缓缓安慰道:“世界这么大,办法总是有的,这次没成,就下一次呗!”

“你先回璃月去歇着,我到下一个国家看看,听说枫丹那边的技术挺发达的,说不定有法子呢!”

南掌生好像颓废了似的,一改往日的活泼模样,话语徐徐传出,“别忙活了吧,阿姨你也歇着好了,治不好的!”

“别总是这样说呀,大夫们不都说了,治疗还要看心态的,你一直觉得它不会好,那可能真的会很难好,试试换个心情,好吗?”

妇人望着这孩子,声音带着真挚,因为近来奔波而留下的疲惫,在脸上体现无遗。

南掌生当然也看得见这些,可他无论是直白的劝,还是一副自我放弃的样子去说,对方都不肯让生活就这样过下去。

这就好像,孩童是一块顽固不化的寒冰,而妇人是渴望融化掉整块寒冰,温暖融化后,那些纯净的水的阳光。

实际上,南掌生没有表面上的那么不在乎这个病,他也很怕死,只是这个病,他现在根本无能为力,无法去解决。

“处理魔鳞病的办法,只有等到那个时候,才能够做到,其他一切全都是徒劳,浪费时间而已。”

南掌生心中喃喃,这与看着阳光开朗截然不同的话语,是他经常在心中自述时的习惯。

“唉,海上没有死兆星号,天上没看见群玉阁,万民堂都还没开,起码再等个十几年吧!”

他这样想着,就告诉自己,不要急促,还是来得及的,一切都来得及的。

妇人看这孩子没有说话,本就有些晕乎的脑袋,更是乱得一团糟,她眉头微皱,“掌生。”

“哎。”南掌生转头望向她。

二人四目相对,却是没有再说话,因为她看出了他眼中没有沮丧,因为他看到了她背负的辛劳。

这一刻,似乎什么言语都不用,他们能明白对方要说的事情,这种没有血脉牵连,但是依旧惺惺相惜的感觉,使得他们并非亲人,更胜似亲人。

四目相对间,二人蓦然一笑,为何而笑,只有他们清楚。

“这次回去,还写书吗?”

“写啊,干嘛不写,就是又得备着润喉的茶了,嗓子太容易伤着了!”

以南掌生的手,可拿不了笔去写字,故而那些字都是他口述,莺儿来写的。

“这次准备写个什么?还是落魄小子被退婚那一本?或者写那个混账世子入江湖的?”

“这两本都写完了,准备要重新开一本,嗯...要不我先讲讲?”南掌生坐起身来,望着对面的妇人,询问道。

“当然好啊!”妇人双目微阖,她其实对那小说内容没兴趣,只是想听听这孩子说话而已。

南掌生咧嘴,然后咳咳两声,如个说书先生一般地开口,口若悬河,却并不字字珠玑,只是在某些人耳中,觉得很是动听。

“生命是世间最伟大的奇迹,四方上下曰宇……浩瀚的宇宙,无垠的星空……人类其实很孤独……在孤寂的宇宙中,九头庞大的尸体静静横在那里……”

他话语有时断断续续的,但总算还是说了挺多的一段,大致意思是,宇宙之中有九头庞大的尸体存在。

妇人听着这光怪陆离的故事,不由得再一次地问道:“你这些灵感,到底都哪来的啊?”

“那是我在梦境之中所看过的场景,是我残存的记忆篇章,久远的画卷!”南掌生一手放在额前,深深地感慨。

他说的确实是没错的,这都不是他自己写的,而是曾经看到过的小说,甚至于刚刚的那句话,也是几乎照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