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康熙道:“你有孕在身,宫务就足够忙活了,哪里还有精力再管索绰罗氏的胎?便将此事交给惠嫔吧。”
惠嫔想说不愿意,惠嫔想说凭什么!
就连看到康熙眼底的威胁时,惠嫔也很想头铁地说一句:“老娘不怕你!”但是惠嫔不敢。
不是因为担心胤褆,毕竟康熙到底还是个人,不会真的拿胤褆的安危威胁那拉氏,但,如今的康熙身上的威压太重,并不是惠嫔能承受得住的。
惠嫔只能咬牙应下。
看着这千回百转的剧情,吉鼐都愣住了,天地良心,她是真的没有想算计那拉氏。
至少,这一次,不是。
感受到旁边不停射过来的眼刀,吉鼐很想说一句:“是康熙将索绰罗氏的肚子交给你的,有本事你找康熙去啊。”
吉鼐叹气,怎么就这么巧,让康熙和那拉氏凑到一起了呢?不说两个人都不开心,憋着一肚子气,就连吉鼐也觉得很尴尬。
再如何说,那拉氏也是康熙的妃嫔,是吉鼐曾经的竞争对手,哪怕几率很小,但是未必没有“破镜重圆”的可能性。
吉鼐是疯了,才会给自己的丈夫,和他的女人牵线搭桥,缓和两人的关系。
但是,就这样相顾无言,不是事啊!
没见周围的宫人头都要低到胸口了吗?就连唯恐天下不乱的元絮,也嚷嚷着她都要扣出三室一厅了。
虽然,吉鼐听不懂,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
无奈,吉鼐只能心累地开口劝道:“惠嫔不如明日再来吧?”
“我不!”惠嫔下意识地拒绝,然后发觉自己的语气太冲了,找补道:“这些日子宫中不太平,说不准接下来又会闹出什么乱子,事情还是尽早解决的好。今日商量出个章程,回去之后,我也好开始着手准备。”
反正就是一句话,她不走!
原本惠嫔打的就是膈应康熙的主意,结果,有没有膈应到对方,惠嫔不清楚,但自己却接手了一个烫手山芋。这会子,她要是走了,岂不是白费功夫。
其实,惠嫔也不知道自己非要留下来,能做什么,只是心中不平,那口气堵在那,上不去,下不来。
惠嫔不好过了,自然也不想让旁人好过,她明白继续待下去,三个人都不舒服,但只要能让康熙和马佳氏不好受,哪怕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也愿意。
吉鼐麻了,她想隔开这两个人,就只能支走那拉氏。否则,她总不能赶康熙走吧?
吉鼐伸手按住康熙的胳膊,在他发作之前,赶忙劝道:“前朝政务繁忙,万岁爷还记得来看嫔妾,嫔妾已经很开心了,您不用一直陪着嫔妾的。”
康熙不可置信地看着吉鼐,别以为吉鼐将话说得这么好听,他就听不出来,吉鼐这是在赶人。
他平日里来钟粹宫来得还少了?就是吉鼐有孕后,康熙也不是没有留宿过。除非真的有事,什么时候来看一眼就走的。
这会,吉鼐竟然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赶自己走?
面前的康熙不发一言,但眼里的质问和委屈,却毫不掩饰。身后,哪怕吉鼐没有回头,也能感受到那拉氏的洋洋得意。
吉鼐也不想忍了,皮笑肉不笑地道:“看来碍事的人是嫔妾,那嫔妾走,好给万岁爷和惠嫔腾出位置来。”
话音刚落,两人都变了脸色。
那拉氏是被恶心到了,自从知道自己被这个男人算计后,她连之前喜欢过康熙,都接受不了,更别说,要和康熙旧情复燃了。
这对那拉氏来说,是侮辱。
而康熙,他则是害怕吉鼐会误会自己。
以前,吉鼐就曾经介意过他对那拉氏的“盛宠”,如今,两人感情正浓,哪里容得下第三人。
再加上,他本就因为佟佳格格的事,有些心虚,一时间,反应就有些大。
其实,吉鼐根本不担心康熙和那拉氏,会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如何,说那话,只是故意刺激两人,只要有一方受不了离开了,她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毕竟,康熙是一个骄傲的人,即便因为自己的布局,让那拉氏失去了一个孩子,但也不会为了愧疚,向那拉氏低头。
而那拉氏也是一个不服输的性子,日后,为了胤褆的前程,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至少在胤褆回宫之前,她不会先低头。
孩子不在眼前,即便心疼也没有实质,有些事也无法看得那么清楚。
更别说,两人之间还隔着一条命—承祜。
但是现在康熙的反应明显有问题,倒是让吉鼐有些不确定了,她怀疑地看向康熙。
要不是还有外人在场,康熙现在都已经将吉鼐抱在怀里哄了,可那拉氏还在,康熙就只能维持着帝王的威严,但即便如此,他的心肝还是颤了颤。
“那拉氏不懂事,你也跟着胡闹?”
话虽如此,但是康熙的表情和语气显然不是这么一回事,他根本没有生吉鼐的气。
眼见事情又扯到了自己身上,惠嫔感觉很无辜,但忽然想到,皇帝驾临之后,她一个“外人”依旧赖在钟粹宫,看在旁人眼里,确实有故意勾引万岁爷的嫌疑。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惠嫔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万岁爷,您若无事,不如先回乾清宫忙政事?嫔妾和马佳姐姐,很快就能商量完。”
惠嫔很想现在离开,但是转念一想,马佳氏圣眷正隆,她日后再来,遇上康熙的几率依旧很大。倒不如今日将事情收尾,之后也好远着些钟粹宫。
“放肆!”
康熙都要气笑了,吉鼐赶她就罢了,总归是自己惯出来的,可那拉氏是怎么有胆子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吉鼐原以为康熙会呵斥那拉氏,然后气得转身离开,但是没有,他虽然面色不善地看着那拉氏,但是稳如泰山,丝毫没有起身的迹象。
“万岁爷今日,是有事来寻嫔妾的?”吉鼐是这么想的,也就问出口了。
闻言,康熙身子一僵,他当然没有忘记自己是为什么来的钟粹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