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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予似笑非笑,目光聚焦在代恩拉扯的手上,头脑一热,清了清嗓:“那你跟谁去?”

代恩竖起一根指:“一个人。”

彭予问:“你没有男朋友或者其他朋友陪同吗?”

说实话,任冬在代恩眼中根本不算男友,至于其他朋友,她不想麻烦。

代恩摇头:“有是有,毕竟,我没坐过飞机,肯定要拜托一个人出点出行攻略。”

“你没坐过飞机?!”彭予倍感惊讶。

代恩掀起僵硬的笑,“难道你坐过?”

彭予收敛了些诧异的表情:“嗯,坐过两次,都是跟家人一起出行。”

代恩歪过头,目光在她脸上一探,“看起来你家有点小钱啊。”

彭予看向别处,语气生硬:“还好吧…不说我了,明天走的话,我倒可以送送你,教你一些注意事项。”

代恩咧开嘴,欣悦:“麻烦你啦。”

彭予爽朗一笑:“小事。”

而后她们闲聊了阵。

晚八点半,代恩就回了执优楼。

脚步轻盈地在房内走动,而就在楼梯口,恰听到任冬房间内传出了点声音,是任冬跟母亲影夫人的通话——

任冬声线带了些无力:“妈,庄姨已经在鑫科安顿好了。”

影夫人也没有很意外,她声音平缓:“那就抽空带你女友回家一趟,我也看看。”

任冬顿了顿,便回:“嗯,好。”

空气沉寂了半晌,任冬又开口:“我想知道,韩庚有没有恨咱们家,又是为什么恨?”

影夫人见他长大了,有些事倒可以坦白明道了:“恨,当然有。对他的恨完全就是因为他那小人的表现,年轻时,我跟他是从校园认识的,交往了六年,在大四时,我提出了分手,因为他玩得花,藏了个开画廊的小情人……

也就是乔堰,后来我就爆给大众媒体,或许是怀恨在心,他顺势选择跟乔堰完了婚。

不仅如此,他还是会来找我,毕竟我跟他处得最久,也是他初恋,无论怎样我都拒绝了。

结果他倒来劲了,觉得我不识好歹,那时我虽是大家闺秀,但还没有自己事业,影流也没成立,我跟他势力悬殊,被我发狠拒绝就像感到了耻辱一样,上演霸总追妻的戏码。

即便我把他骚扰的事透露给乔堰,她还是一点不介意,这一刻我才明白,她哪是什么为爱的小情人,不过是为了利的人。

韩庚还追我不过是不甘六年的情谊打水漂罢了,我知道他,喜欢征服他得不到的女人。

而我也不如他所愿,直接选择也正在追求我的楚巨迹,那时的他还是努力型的小年轻,给我提供情绪价值的同时自己也在奋力找工作。

我大学毕业后也没想着创业,他却一心想创业,一心成名。

我看上的就是他的上进心,不顾一切跟他走到了婚姻里。

可惜,我又想单纯了,有了你跟小瑾后我才渐渐发现他并非本身聪明上进,而是靠了人。

他不适合搞金融,却死磕金融这一块,后来经营不善,导致负巨债,我劝他别盲目投钱,他觉得我在伤他自尊,觉得我一个干设计的根本就不懂他。

大男子主义的逼格都被他装完了,为了让他自己还债,我想尽了办法跟他离婚,离婚协议书拿出他才老实了一阵子。

但架不住有人说他软饭男,凤凰男,于是才签了离婚协议,信誓旦旦地说,他一定做一番事业。

消迹了几年回来一看,他确实有模有样了,金融不行他就从政,他是一表人才了,我也没闲着,创立了影流,他有想求和的意思,我也没拒绝。

结果没多久,又被爆出他跟娱乐圈的彭某人出入了同间酒店,一夜没出来过。

他瘸了腿子后一直想着证明他是被韩庚陷害的,但都没结果,起码他没搞出什么私生子,对你们两个孩子也没不闻不问,这点就比韩庚好多了。

所以我对你父亲的态度一直是不温不冷,不复婚但会来往。

也许,韩庚看着我们任家日益强盛对他造成了一定威胁吧,近年跟cct合作得比较密。

大人搞商战,后代就搞校战,这怎么不算两头都打击我们呢?”

话落,任冬沉默了半天,试问:“所以,斗争至始至终是韩庚促成的?”

影夫人应:“我只能想到是他。”

……此刻贴在房门外的代恩指尖轻碰上门板,眼底卷着一抹复杂。

一切都怀疑得合理,可是,影夫人句句都没提到代德,是她本身就不认识代德吗?

还是说,代德只跟楚巨迹单方面合作呢?

卧室内,任冬道了最后一句便挂断电话,转身准备朝门口走来,脚步声渐近,代恩惊得朝另一边挪步,打开了自己那间房。

开门动作轻缓,声音没留什么痕迹。

不知情的任冬还以为代恩没下课,下了楼,就抱了只猫上来,继续回了房间,尽管室外的归灵怎么吠叫,他都像没听见一样。

代恩第一时间扒向窗台向下望,发现狗趴在狗窝低吼,好在执优区在府城河之上,离其他舍区较远。

代恩迷惑之际,又悄然出了门,开始营造她刚回来的动静。

她冲楼上喊:“任冬?你在吗?”

任冬这才惊觉,但他装睡过去了,没有回应。

一向滴水不漏的任冬还是露了点破绽,代恩没上去,而是盛了点狗粮走到后院。

边喂边想,任冬说代恩在捡下他猫的那句无厘头的话。

代恩都不曾捡下他的猫,何来再字一说?任冬看着谨言慎行,对争斗是作壁上观的态度,不经意透这句话的时候他又在想什么?

想到这里,代恩的脑回路冲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难不成她在平行世界?!或者是自己失忆了?!不记得过去自己做过的事了?

就连上官诀都说过无厘头的话,说她有重要东西落在了上官诀手里。

还有齐络谜也觉得代恩不像是会做好事的人,更难信她会关心别人的事。

……

要不是韩锡的出现,代恩差点就信了。

代恩连摆了摆脑袋,试图将颇为玄幻的想法抛出去。

“怎么会呢…”她摸了摸狗头又对着归灵喃喃:“你总不会是任冬抛弃过的吧?因为我是花钱买的你,不是捡的。”

就算是捡的,也不会如此巧合,捡到了任冬的弃狗,更何况任冬都不喜欢狗,怎么可能养呢?

实在牵强,但又想不通任冬为何在狗饿肚子时视而不见……

代恩想着想着自己都笑出了声,她在笑自己像陀螺一样,视角天旋地转…任冬像个人机一样,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到了出现时机,刷新一下,跟他说话配合一下……

人心怎么这么难猜呢?

九点,代恩点了次外卖,独自坐在饭桌上看手机,也没去打扰任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