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时之后,航班抵达海城机场。
许知俏走出舱门,外面阳光格外刺眼,温度也比京市高了许多。
她眯起眼睛,刚想走下舷梯,头顶忽然多了一把遮阳伞。
穆星阳笑了笑,声音坦荡:
“阳光毒,当心晒坏了。”
许知俏知道他是好意,便道了声谢,和他一并走了下去。
直到他们坐上车离开,驾驶舱中的一道目光才缓缓收回。
傅时墨自然看到了伞下并肩行走的两个人,虽然看不到两人的上半身,可他却看到了许知俏那条熟悉的长裙,以及明显向她倾斜的遮阳伞。
傅时墨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嘴角牵起一抹讥诮的笑:
还真是够绅士的……
许知俏坐上车才发现,那个咸猪手男人并没有和头等舱客人一起上车。
而是等了下一辆摆渡车。
她知道对方这是怂了,又或者是……手痒了吧?
乘务长在送乘客下机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咸猪手一直在挠着手,有些地方已经出现红痕,甚至还破了皮。
她连忙问道:“先生,您的手怎么了?是不是过敏了?要不要我们联系航医给您瞧瞧?”
“不用你管!”咸猪手冷哼一声:“你们就等着被投诉吧!”
乘务长一怔,刚想解释,对方已经气冲冲地走了。
傅时墨走出驾驶舱的时候,发现乘务长一脸愁容,便问:
“出什么事了?”
“那位闹事的白金卡客户,说要投诉我们。”乘务长默默叹了口气,她们不怕苦不怕累,最怕的却是客户投诉,尤其是还是拿白金卡的这些祖宗。
“对不起机长,是我没有处理好这件事。”她本以为傅时墨会嫌她把事情搞砸了,哪知对方只是嗤笑一声,言语极其嚣张:
“那就投诉吧,不用怕他。”
乘务长看着傅时墨气定神闲地走了,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傅机长可真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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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俏拿到了行李箱,穆星阳见她要走,连忙问道:
“神医,你要去哪儿?我的车就在航站楼门口呢,我送你过去吧?”
“不了谢谢,我朋友在接机口等我。”许知俏驻足,对着穆星阳诚恳说道:
“这两天已经很麻烦你了,等有机会我一定会好好感谢。”
“哪里的话,神医你能治好我母亲的腿,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穆星阳现在看向许知俏的眼神,除了崇拜,还多了一重欣赏和喜欢。
但许知俏并未察觉出他的转变,正想和他在此分别,一抬眼,却瞧见不远处走来一个机组。
为首的正是身穿制服的傅时墨。
周围的人频频向他们张望,人们窃窃私语:
“哇,机长好酷啊!”
“空乘小姐姐们也好漂酿!这大长腿!慕了慕了!!”
“啊啊啊啊,穿制服的男人果然最帅了!为首的机长也太帅了吧,好像明星一样!”
许知俏站在那里,眼看着傅时墨带着一行人由远及近地走过来。
可对方像是根本没瞧见她一样,视线一直凝视着前方,连一个眼神都没丢给她。
许知俏嘲讽地勾了勾唇角,也收回视线。
她突然觉得有些心烦意乱,甚至有些丧地想:
她不过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床伴罢了。
还指望能在这人声鼎沸的机场来一个拥抱吗?
别傻了。
其实傅时墨一早就瞧见了她,当然也看到了她身旁的穆星阳。
看样子两人是一起来海城玩的。
怪不得他昨晚让她来酒店找自己,可才九点多她就说要睡了。
傅时墨紧紧地攥着拳头,心中怒气翻滚,五脏六腑更是被酸涩包裹,压得他难以喘息。
他硬生生地控制自己没有冲过去将她扯到自己身旁,再质问她为什么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冲动。
可他又一想:他能以什么身份质问她呢?
床伴吗?呵……还真是可笑啊。
他连一个质问她的资格都没有。
和谁在一起,那是她的选择,他无法左右与干涉。
那还不如假装没看见吧。
只是在经过她时,他却觉得双腿像是灌了铅,每走一步都格外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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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俏拉着行李箱走出接机口,孟梓歌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俏俏!”孟梓歌开心地迎了上去,挽起许知俏手臂,一见面就像个导游似的介绍起来:
“我们那个度假村离机场不远,从这里过去非常方便,现在刚到暑假,很多家长都带着小朋友飞过来玩。那里四面环山,植被也茂盛,至少比外面凉快5度,还有一个天然氧吧呢!咱们今天休息一下,先在度假村里面转转,明早可以去附近爬山,晚上还可以烧烤露营看星星……”
听着孟梓歌絮絮叨叨的介绍,许知俏那郁结的心思竟然纾解了许多。
两人坐上车,没过多久就到了度假村。
许知俏一下车,便觉得一股清凉的风扑面而来,空气中都带着花香草香。
这里确实如孟梓歌所言,是个度假的好地方。
两人边往里面走,孟梓歌边介绍着周围的设施,直到瞧见一片开阔的泳池,许知俏的目光才顿了顿。
因为她看到沙滩椅上躺了一个男人,那身型十分熟悉。
而对方恰好也看到了她们,立即坐起来招了招手:
“许妹妹!又见面啦!”
竟是沈从周。
许知俏和他摆了摆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孟梓歌,声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他也是你邀请的客人?”
大概是她很少用这个语调和自己讲话,孟梓歌愣怔了一瞬,立刻解释:
“你可别想歪了啊!他只是我们的合作方,一起来视察度假村二期工程的。”两人朝着沈从周走过去,孟梓歌压低声音又说:
“而且人家沈少有喜欢的人,所以这些年一直单着,为那姑娘守身如玉呢。”
许知俏倒是有些错愕,她一直以为沈从周是喜欢孟梓歌的,至少是有好感。
没想到他们俩只是……合作伙伴?
而且沈从周这种自带桃花面相的,居然还挺专一的?
“嗯,更准确地说,我们俩是哥们。”孟梓歌挑眉笑了笑。
许知俏倒是难得关心起闺蜜的终身大事,忍不住问她:
“我还以为你是喜欢沈少的,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孟梓歌想了想,忽然暧昧一笑,悄悄趴在许知俏耳边嘀咕了几句。
许知俏脸色微变,耳垂立刻红了,瞪眼看向她。
孟梓歌的回答,对她冲击力极大。
她仿佛能脑补出那幅画面了,太……狂野了……
她说:“就是把你狠狠地丢在床上,能让你三天三夜下不来床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