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婚贴都没有。
只有交换的信物,以危复之如今的地位,就算当场拒绝,别人恐怕也都是拍手称赞。
“初时,是因为责任。”
男人清润的嗓音在白茶耳畔边响起,只是讲出的话足以令白茶面黑。
沈白茶眼角上的青筋一跳。
神色幽幽地打量着危复之,忽而她冒出句,“你还真是诚实啊!”
回答她的是某人展露出的笑颜。
危复之没有停顿,仍在继续,寒潭似的双眸紧紧地锁在白茶的身上。
似乎半秒都舍不得移开。
只听他一本正经地继续,“可白茶,你不知道我当时是多么的高兴。父亲,母亲,师父,他们一个个消失在我身边,天际间,只剩我一人。我最后的希望就是碧兰姨母,可......”
沈白茶知道。
原身的父母在她出生后。
是绝不可能出现在危复之面前的。
若是原身有灵根,可没有便是最大的原罪。
就连现代世界中都有势利眼的存在。
更不用说在修仙界,一个一切以实力为尊的地方。
不用想,当所有人都知道云霄仙尊的未婚妻居然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凡人时。
外界会露出什么样嘲讽的表情。
就算原身的父母皆是练虚又能如何呢!
没有人可以阻挡住天下的悠悠之口。
所以,原身的父母绝不会让自己的女儿站到台前,去承受这些莫名的嘲笑。
危复之苦笑了下,“我找了你们好久......好久,久到我甚至连一点儿希望都没有,可......在我快绝望的时候,你出现了。”
他的声音是这么温柔,眼神中包含着浓浓的爱意和宠溺.
危复之整个身体几乎都偎在白茶的怀中。
可白茶知道,若不是她来,所有人的结果会跟上一世一样。
*
忽地,沈白茶纤长的脖颈处泛起一阵凉意。
一簇一簇的泪珠,滑落在她锁骨处。
她脑海中什么思绪都没有了。
黝黑的眸内只剩下对男人的疼惜,声音温和而又体贴,“我来了,我永远都在,我们会永远都在一起的。”
白茶终于搞清楚原文中危复之的心魔劫为什么过不去。
不是度不过。
而是他不想在这天地中活下去。
准确来说,天地间没有让他有活下去的渴望。
父母,尊长,亲人。
全都消失在这天地间。
只剩你一人的时候,就算有无尽的寿命又有如何呢!
*
很安静,两人之间最大的声音也许只是衣袖摩擦在一起发出的声响。
可沈白茶却知道。
对方的眼珠像是断了絮的珍珠,流个不停。
她心中顷刻间也升起一抹难言的苦闷,原主的父母,若是早点跟危复之相见,会不会就不会面临如今悲惨的局面。
可......世间种种,谁又能猜的出来呢!
不知过了多久,连林牧时都红着脸牵着姜映雪的手离去。
两人依旧亲贴在一起。
白茶能感受到危复之一点一点开始冷静下来。
可随之而来的,是对方湿润的眼角,以及发红的面庞。
她控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线。
有些忍俊不禁地咳嗽了下。
又在霎那间话锋一转,悠然自得地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啊!”
明明是很轻松的语调。
偏偏危复之从中听出一声极其严肃的威慑。
身体更是进入最高级战备状态。
*
沈白茶假坐生气起来。
嘴唇嘟的几乎可以挂一整壶油瓶,双眸微眯,眼中是浓浓的杀气。
一切的一切足以令危复之忽视掉刚才不好的情绪。
堂堂大乘巅峰。
如今也不过害怕道侣生气时的一个斜眼。
沈白茶极力瘪住笑。
最终,危复之磕磕巴巴地开口,他低着头,面色羞赧,指节被攥在手中来回揉搓。
许久,白茶都快要睡过去的时候。
耳边才传来对方嗫喏的声音,“刚......从一开始。”
沈白茶:???
她瞪大眼睛凑到对方眼前,闪亮亮地盯着他瞧。
直接把某人干了个大红脸。
*
然而,那双禁锢在白茶腰间的手从未离开过。
危复之轻舔了下干涩的唇部,感受到上方的湿润,他才磕绊着开口:“从.....第一次见面。”
某人的脸红到几乎要滴血。
一个不注意,头埋的也更深了。
沈白茶可以明显感受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热度。
活生生一个火炉。
她紧抿着唇上的笑,像是故意找茬般,故意问道:“哦!第一次,可你刚才不是还在讲是因为责任吗?”
脖颈间的呼吸仿佛都放慢了些。
危复之着急忙慌地抬起头,紧张地观察着白茶的面色,急巴巴讲道:“我只是不想让你知道,其实我就是一个很庸俗的人。”
“你看上我脸了!”
很坚定的声音。
足以危复之悬着的心提的更高了些。
*
连开口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我......”
“人之常情,其实我也是看上你的颜了。”
沈白茶最终没憋住笑,她嘟着嘴,眼神来回在某人的身上打滑。
一边看,一边心头再次涌上对自己眼光的赞赏。
这长相,这五官。
这身高。
关键是这修为,大乘强者,如今也就几百来岁。
可不是几千岁的老妖怪。
不得不说,她父母的眼光就是好。
“白茶......原来你看上的居然也是我的颜吗?”
耳边传来有些失落的声音,沈白茶赶忙仰头望去,男人的面部写满了讶异与震惊。
她眨眨眼,不由得说道:“其实主要是你的修为了。而且,颜值难道不重要吗?”
白茶默默在心底加了句。
要是当初你长相跟路人似得,就算修为再高。
她们今生就是做兄妹的缘分。
不过,她微皱了下眉,有些好奇地问着对方,“你想着的我会看你什么啊!”
“自然是钱财啊!”
回答很快的男人成功令白茶眼皮跳个不止。
她捂住头疼欲裂的脑瓜。
按住抽搐不止的嘴唇,有些疲惫地问,“谁给了你这个错觉呢!”
危复之一本正经的回复,“可我什么都没有,只有钱啊!”
沈白茶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
她伸出手指在上面捏了许久,才道:“你不知道外面你的传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