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复之眼眸处闪出些许迷茫。
他轻点了下眼帘,目光沉沉地朝九儒的方向瞥去。
黑瞳内讶异异常。
略显透明的耳垂处此时慢慢升起氤氲的红晕,像是胭脂一样,不小心沾染上去。
亲眼看到危复之的反应。
九儒不可避免地轻皱了下细眉,语气顿时有些凌厉,叉着腰,拧鼻讲:“怎么,你想始乱终弃?我可告诉你,我们碧霄宫可没有这样的人。”
对此,危复之很快从对婚后的想象中脱离出来。
漆黑的眼瞳满是无语。
他张了张口,幽幽回问,“我只是在想送什么聘礼而已。”
“哦!”
*
九儒尴尬地扭头移向窗外。
忽地,他张大眼,震惊地吼出来,“聘礼?你!”
三个词。
两段否定。
危复之微微倾身,眉宇紧皱,一脸疑惑,“我......怎么了吗?”
九儒很快便反应过来,脸上的正经模样完全让人看不出他心中刚才对自家师弟的质疑。
他喉结轻轻动了下,摆摆衣袖。
坐到椅子上,和善着讲,“复之啊!你准备给人家姑娘多少聘礼啊!”
他师弟真是长大了。
九儒都快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这么抠搜一人,居然会给自家媳妇聘礼,今天他拜的老祖们真是显灵了。
真是生平中的一大乐事啊!
*
九儒在心底暗暗下着决定。
就算他师弟拿出来的东西再寒颤,他也不会开口否定,而是会选择从他的私库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添上去。
结果总是出人意料。
危复之念出来的东西非但不抠搜,反而超出九儒的想象。
“蓬莱仙阁。”
“这应该是师父留给你的吧!你不是很宝贵它吗?”
“对,可白茶没有法力,外出坐这个正好。”
“哦!”
“那昆仑玉笛还有九天玄琴呢!”
九儒神色颇为颓废,眼中一整个无光。
然后,便听到他的师弟噙着笑意,开口,“山顶太无聊了,白茶可以练练琴,吹吹笛声。”
九儒抽抽嘴角。
拿天下前十的法器练手,呵!
随后,一系列的天材地宝出现在九儒的耳边。
太乙青莲灯,是用来照明的。
千年雪莲,是用来美容养颜的。
星辰草,是用来观赏的。
......
听到最后,九儒直接用手撑着下巴,眼神无神地瞥向窗外,顺便把腰盘上的乾坤袋给塞进衣袖中。
一点儿都拿不出来呢!
忽地,他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瞪大眼睛,傻愣愣讲:“浮香落月,青霜雪,幽篁羽这些都是器阁的法衣。一件几百万灵石,你脑子抽了。”
糟糕。
九儒赶紧拿起破天镜,朝着危复之身上照去。
他师弟不会被人给夺舍了吧!
*
在危复之的眼神下,他悻悻地收回。
脸上凄凉,不知何想舔着脸忽然问了句,“复之啊!你就给人家白茶买了吗?”
危复之脸上出现些迷惘。
他顿了顿,稍显不确定,试探性补充了句,“不然呢!”
九儒有些心塞。
他算看出来了。
他这个师弟,抠去吧!
抠死算了。
亏他以为改性了,原来人家只是对道侣大方。
他这个师哥,又算得了什么。
“走吧!”
毫不留情的人影。
留在后面的九儒崩溃大叫,“你还真走啊!”
没有半分留恋。
只有对成婚的恳切。
九儒气的狠狠地拍了下桌子,下一刻,却还是乖乖起身,吩咐弟子们开始给各宗各派送起请柬来。
他默默在心中安慰自己。
抠?没事。
能娶上媳妇就行。
*
危复之回来的时候。
沈白茶正跟姜映雪她们商量着怎么做出蛋糕来。
首先,一个完美的烤箱是必须要具备的。
但......,谁做呢!
三人齐刷刷地把视线移到宁十安......手腕上挂着的铜炉上。
几人危险的视线下。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
手臂却直接被大师兄锁在掌内,他眨眨眼,艰难吞咽了下,“这......这个铜炉是炼丹的。”
不能烤!
“没事的!”姜映雪满目春风,笑盈盈从宁十安的手中硬生生拽过,随后淡定讲了句,“试试就知道了。”
这时沈白茶走上前去。
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的眼神。
宁十安误认为是来救自己的,他眨着小狗眼,可怜巴巴地盯着白茶看。
下一秒,传来阴恻恻的声音,“十安啊!你应该能改变一下它的形状的吧!”
宁十安把头转向林牧时。
对方瞥了一眼后,坚定起身,开始打发起奶油。
宁十安闭了闭眼,心中对自己的丹炉说了句抱歉,“师母,这样可以吗?”
“嗯!在高一点,中间要留一些空间来。”
“好的!师母,这样呢!”
幸好丹炉不会说话。
宁家的老祖也没看到,否则他花费大价钱给自家小孩定制的丹炉,居然被人拿来烤面包。
虽然小孩孝敬后,挺好吃的。
*
危复之嫌弃地看了林牧时几人一眼。
抿唇问,“你们怎么又在这里,今日的课业完成了。”
姜映雪她们一点也不怕。
毕竟,自家师母还使用着十安的丹炉呢!
不过,她还是在师父嫌弃的目光下,拉着宁十安还有林牧时出去,“师父师母,我们突然想起来有个功法要讨论一下,讨论完了我们再过来。”
可惜今天做的蛋糕了。
听师母描述,绝对超级好吃。
*
危复之眼神变的极快。
落在白茶身上,缠绵悱恻,情意绵绵。
仿佛能把人给溺闭其中。
沈白茶被那浓烈的眼神望的脸皮有些发红,她咳嗽了声,转开话题,“你去干什么了啊!”
危复之的面上却突然出现几丝薄红。
整个人就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眼睛内更是噙满珠光,他紧张嘴抿成一条直线,稍许,他低声言:“师兄跟我商量我们成亲的事情!”
“嗯!”
“你......不愿意吗?”危复之像是受到什么打击一般,面颊惨白,唇瓣无色。
沈白茶眨巴着眼,她说什么了吗?
不过,她赶忙发言安慰起对方来,“我......自是愿意的,只是,成亲我们要准备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