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呦,诶呦!疼!
道元疼的呲牙咧嘴,迅速睁眼,他本想呼疼的声音,在看到站在前方的林清禾时,目光瞬间凝固了。
清瘦了不少。
道元眼眶逐渐泛红,他眨巴眼,装作若无其事的抬手快速掖了下。
“乖徒儿你回来了。”说完,他又嘟囔道,“你生得标致,可惜就是长了一张嘴,太毒了。”
林清禾呵了声,上前将用西域国花与千年人参做的药丸塞进他嘴里。
“逆徒,你要毒死我!”
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口药的道元含糊不清道。
很快,他尝到了千年人参的味道,眼睛一下子亮了。
他怕苦,他一点儿苦都吃不不了。
林清禾贴心的很,加了蜂蜜做药丸。
她啧了声:“毒死你得了。”
“乖徒给的药,毒药我也甘之如饴。”道元嘿嘿笑道,他假装不经意的卡住喉咙,在善渊观主凑前来时,他哈了口气。
善渊观主黑脸。
浓郁的人参味儿快把他熏晕了。
“师兄,这药丸挺好吃的,我也没想到我能教出一个天才医术徒弟。
诶呀,当初就我学的最差………”道元忍不住炫耀。
善渊观主幽幽看着他:“师弟,我觉得你还是躺着比较好。”
嘿嘿,道元贱兮兮笑了笑,十分识时务的闭嘴。
善渊观主睨他,知趣的离开,让师徒两人相处。
孙不二没有眼力见,想进后院黏着林清禾。
玄之将她拦住。
“师兄!”孙不二瞪他。
玄之看向里边,食指放在唇上嘘了声,孙不二顺势看去。
春日下,师徒两人脸上被打上一层光,他们都没有说话,却令人觉着有股神圣感。
孙不二脚步骤停,她拉着玄之离开,确实不该打扰师徒相聚。
林清禾给道元把脉,魂根稳固,脉搏稳健,气血也不错。
就是腿还有些虚无力,这个结果,林清禾很满意了。
她一直以来紧绷着的心落下,眉眼也松弛了。
道元全神贯注的盯着她看。
在林清禾抬眼时,他又迅速挪开。
“我给您针灸。”林清禾作势就要去拿针。
道元摁住她的手。
林清禾不解抬眼。
“快去歇息。”道元眼底蕴藏了不易察觉的心疼,他轻轻将她散落在额前的发丝拢到耳后,如同父亲般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林清禾的眼眸瞬间有些酸胀,她嗯了声,起身往外走,听到身后的轮椅轱辘声,又回头。
“为师送你回屋。”道元笑嘻嘻道。
林清禾难得的没顶嘴,去了隔壁屋,她躺下闭眼,又睁眼看道元。
他一个坐着轮椅的,她是不是还得把他送回屋?
“你睡。”道元轻声道,“我给你讲故事。”
听到讲故事三个字,林清禾上眼皮微颤。
大景的孩童幼时听童谣入睡。
她不是。
她幼时夜里睡不着时,道元给她讲鬼故事,各种鬼。
讲的入迷时,连鬼都吸引过来一起听,有时忍不住出声纠正道元,说他讲错了。
把师徒两人吓得不轻,暴揍听故事的鬼魂一顿。
想起过往,林清禾唇角不由上扬。
道元果真在讲她听了无数遍的鬼故事。
许是太累了,许是道元快痊愈了让她很安心,林清禾入睡的很快。
道元看着她的睡颜许久,林清禾睡着了眉眼还有些微皱。
他轻轻用手指给他按摩,哼起了家喻户晓的小调儿。
变回狐狸在房梁上睡觉的红莲看到此幕,惊的差点掉下去。
她偷偷用留影石记录下来。
没想到啊,平日不像个道士,有些吊儿郎当的道元观主,竟然还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林清禾在紫云观住了几日,给道元针灸,待他彻底能站起来时。
他们跟善渊观主辞别。
该回清山观了。
孙不二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有些不舍,她道:“咱们两个道观就不能合并在一起吗?”
善渊观主闻言默然,他不知想到什么,重叹口气。
“师傅。”玄之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
善渊观主摆摆手,目送林清禾一行人离开。
清山观,芍药掐点做了满桌的菜肴。
“师傅!”
姜早的声音在外边一响。
芍药急忙放下勺子,拿锦帕擦了擦手朝外边跑去,看到林清禾与道元的那刻,眼泪夺眶而出。
他们两人在芍药心底的的重要性,超过于她自己。
“小姐。”芍药又哭又笑,“观主,您回来了!太好了!”
林清禾拿锦帕给她擦拭眼泪,笑道:“再哭就成花猫了。”
芍药破涕为笑。
“师公,师傅。”姜早在林清禾与道元中间,一手一个拉住,“我好想你们。”
芍药十分会带娃,有耐心又温柔,厨艺绝佳,会变着法子给他们做好吃的。
养的姜早跟清朗性情更加活泼。
姜早修道术后,在道教的熏陶下,还有清山观愉悦的氛围里。
她在林清禾面前很会撒娇。
林清禾捏了捏她的脸。
他们齐去拜祖师爷,上香念了经后,这才去用膳食。
清山观终于迎来了大团聚。
回家的感觉真好啊!
林清禾神吃饱喝足,第二日神清气爽的练了会儿功。
道观正堂有一道十分难过的哭声隐隐约约传到后院。
林清禾揣着疑惑前往。
只见祖师爷面前跪着一个十三岁的女郎,看穿着,应当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或是官宦小姐。
她哭的眼睛微肿。
姜早跟清朗一左一右护在她身旁,担忧的看着她。
“姐姐,你有何烦心事,可以跟我们说。”姜早道。
清朗拍了拍胸膛:“没错,我俩是道观的下一代后继人。”
林清禾啧了声。
清朗最爱偷懒了,真是吹牛皮不怕牛飞上天。
她走出来。
“师傅。”姜早立即小跑到她身旁。
女郎抬起头的那一刻,林清禾眼底闪过惊艳,好精致乖巧的一张脸!
瓜子脸,如同鹿眼般清澈的杏眼,柳眉琼鼻,皮肤白皙。
林清禾看的目不转睛,再次感慨。
好乖好纯净的一张脸。
她喜欢。
不过这女郎身上有股抑郁的气息,眉毛有些压眼。
“少观主。”女郎起身对林清禾福身。
她这个动作,林清禾就确定了,她是官宦小姐。
她买了许多香火供奉,还捐了三十两功德银两。
林清禾看着她,声音都柔和不少:“善人遇上了何事?可与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