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炭火烧得正旺,温暖如春。
俊美得不似真人的禹乔就这样躺在榻上,身上盖着一匹绒毯,玉腮微红,仿佛泛着细腻的微光。
归子慕看痴了,呆呆地蹲在榻旁看她。
禹乔的右手垂下,他盯了片刻,还是没有按住内心的躁动,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小拇指碰了碰禹乔的小拇指。
这一碰,让他的脸瞬间红透成柿子,紧紧咬着下唇,生怕自己因为过于激动而发出奇怪的叫声把禹乔吵醒。
他想将禹乔垂下的右手塞回榻上,从暗袋里拿出手帕,将自己的手擦了又擦,终于握住了她的手腕。
好软好软。
归子慕强忍着激动与兴奋,将禹乔的右手塞进了绒毯里,结果这右手又垂了下来。
连续几次后,他也放弃了,只是蹲久了脚麻,站起缓和了一些,又继续蹲着。
见禹乔还没醒,他又壮着胆子去用小拇指碰禹乔的小拇指。
碰一下,再碰一下……
等禹乔睁开眼,就看见归子慕蹲在暖榻边上,专注地在玩小拇指对对碰的小游戏,笑得两颗虎牙都露了出来。
“……你在做什么?”
没想到会被禹乔抓了个正着后,归子慕一惊,又恰好腿脚发麻,直接摔在了地上。
禹乔单手支着下巴,看着这个略显狼狈的归子慕,又问了一遍:“你刚刚在做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人在慌忙的时候总是显得手忙脚乱,归子慕着急忙慌的,各种小动作都做了一遍,“你手,手刚刚有蚊虫,对,就是有蚊虫,我我替你拍掉了。”
他这一番动作下来,人还是在地上坐着的。也幸好这地面上是干净的,不然他这样下来衣服肯定都沾上了灰尘。
禹乔瞧着,只觉得可惜,早知道让院子里的小丫鬟晚点擦拭地面了。
等归子慕灰头土脸地坐在了矮凳上后,禹乔不动声色地开始试探。
只是这一试探下来,禹乔彻底傻眼。
她不清楚这归家到底是怎么养儿子的,明明是亲兄弟,怎么差别会那么大?
怎么会有人傻成这样啊?
什么都不知道,问什么都是一脸茫然的表情。
明明归子慕这长相也不像是有智力缺陷的样啊!
靠,白试探了。
禹乔很快就对归子慕失去了兴趣,懒洋洋地斜倚在榻上,发起了呆。
归子慕倒是自己巴拉巴拉地说着一大堆废话,根本没有发现禹乔走神了,越说越起劲。
听到后面,禹乔都不想听下去了,明里暗里赶了好几次,但他好像听不懂人话,屁股也像是被人用胶水黏在了板凳上似的,硬是不走,嘴还在那叭叭叭地讲着。
她叹了口气,干脆伸手把他脖子揽了过来,敷衍地亲了一口。
快生气回家吧,小傻蛋。
从归家两兄弟身上下手的想法,她算是放弃了。
禹乔抬手整了整身上盖着的绒毯,正准备翻过身去继续躺着,却见归子慕仍是傻坐在那不动。
嗯?
怎么回事?
难道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接受不了?
她记得,归子慕曾经很鄙夷地提过他认识的一个喜好男色的狐朋狗友。
禹乔又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眼睛越来越亮,里面的雾气也越来越浓。
他眨了眨眼,一滴豆大的泪珠就滚滚落了下来。
“呜呜呜呜……”
禹乔顿感头大。
她这是把人给弄哭了吗?
禹乔也直起了身,正想着要不要再加把劲,再恶言恶语一番把人赶回家,却见这归子慕哭着哭着,莫名其妙地又笑了起来。
“呜呜呜……”他抹了把泪,嘴角却上扬得飞快,“呜,我终于等到了。”
好诡异的样子。
禹乔警惕地往后靠了靠。
归子慕真的是被巨大的惊喜所击中,本以为这事还要没那么快达成,没想到他今天就被亲了哎!
根本无法平复激动的心情,他晕晕乎乎地将暗袋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其实,我准备很久了。”
“啊?”禹乔看着他拿出了几本薄薄的男子打架手册。
“我知道你喜欢女人,又喜欢男人。”归子慕嗔了眼禹乔,“你上次和荀隐亲的时候,我都看见了。”
“然后,我就去了解了这方面的事情。”提到荀隐,归子慕的语气就酸了,“哼,荀隐懂的估计都不如我多呢!”
“喜欢我?”禹乔歪头看他,“我灵王府的一大半开支都是荀隐付的,华服美玉也都是荀隐送的。你能给我什么?”
“我,我也把我的钱都给你,我名下也有铺子。”归子慕着急地说。
“荀隐给我的钱足够我挥霍。”禹乔垂下了睫毛,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我……”刚刚还异常激动的人现在已经成了腌茄子。
禹乔瞟了眼他,指了指放在梳妆台上的瓷瓶:“替我把那个拿来。”
“好。”
等归子慕拿来后,禹乔用下巴点了点他手中的瓷瓶:“吃一颗。”
归子慕听话照做:“这是什么?味道好甜啊。”
糖丸嘛,能不甜吗?
禹乔没有说真话:“这是毒药,你已经中毒了,每个月都必须向我要解药,才能继续活下去。害怕吗?”
她准备欣赏归子慕发白的面孔,却见归子慕眉眼笑得更开了。
“你傻乐什么?”禹乔不解。
“那我岂不是每个月都至少可以见到你一次!”他蹲在榻边,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紧紧抓住瓷瓶,像是获得了什么珍宝。
还不等禹乔阻止,他又倒出了一颗,直接吞下:“我吃了两颗,是不是可以把时间缩短成半个月?那这样我至少一个月可以见到你两次了。”
说着说着,他还想再吃几颗,这次倒是被禹乔伸手拦下了。
“这是做什么,想把我的毒药当饭吃啊,”禹乔失笑,“没用的,吃再多,时间还是不能缩短。”
“哦。”归子慕很是失望。
算了,傻有傻的好处。
若是今日是他兄长在这,估计早就起疑了。
她以后从周国出逃后,还需要一个人能帮她留意这边,打探消息。
她又看了归子慕一眼。
十八岁的少年眉清目秀,脸颊泛红,一双葡萄似的眼眸干净明亮,看着有几分可怜的被蹂躏感。
禹乔摸了摸归子慕的头,用蛊惑的语气问:“还想再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