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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着你。”徐颖冲沈千言点点头,无神的双眸往后看去,“你们不必跟着我,去帮符玄羽他们。”

身后的弟子们有些踌躇,看到沈千言在这里还是将悬着的心放下,“劳烦您费心,三天内务必不要再让少阁主动用灵力。”

符辰用帕子将步摇裹起来,尽管因为风沙侵蚀步摇上的珠花已经有些生锈,单从技艺和上面镶嵌的和田玉便看得出来价值不菲,应该是这家的女主人所用之物。

“主卧里找不到一点珠宝首饰的痕迹,这宅子里的书房里原本的字画都在,我们在每个房间都发现了铜镜、符纸之类的道家驱鬼物件。”顾洲说着将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从储物袋里拿出来。

“嗯……此地阴气深重,可是我探查了许久也没有发现那道黑影所在。”谢逸将宅子的每间屋子都测过了,仍无所获。

“这周围也好好的,我们去问了街坊邻里,并无怪事发生。”

“那黑影少说修习了几十年,鬼气强盛却没有害过周围的人应该不是弑杀之人,为何独独要害秘境之中的弟子,要害你,这也说不通。”符辰的话也叫众人陷入迷惑,云飞扬弱弱的说了句,“这人倒霉到哪里都倒霉。”

“……”

“会不会与风水有关,我从前跟着师傅走南闯北的时候听闻越是殷实的人家越是相信风水。”沈千言与徐颖姗姗来迟,沈千言左手扶着人,右手拿了张泛黄的园林图,“沈氏族人世代行商,这些都懂一些,你们看这院子的朝向,又引活水聚财,本该是极其富贵的风水宝地,然而东西物件摆放的却像是在镇压什么,而且那主院有被修葺的痕迹,连河道走向有被篡改的痕迹,活水也变成了死水,这是很不吉利的。”

“你有慧根,要不要考虑来我们星渊阁当个客座老师?”徐颖轻笑,灰暗的瞳孔无神的望着空气,“你们青女峰一贯富得流油,原来是有大学问在里头。”

“能否复原?”

“可以,不过这宅子若是真是镇压着邪祟,一旦我们将阵法破除,那黑影也许实力大涨。”

最后众人还是决定一试,横竖都是一战不如将暗地里的危机摆到明面上。

搬桌子,挪树……直到打通原本被堵住的泉眼,源源不断的鬼气顺着泉水涌动,澄清的洛水上笼罩着浓郁的黑色,众人都召唤好了武器,谨慎的看着周围。

“搞什么?没人?莫不是真的长了翅膀会飞的不成。”云飞扬对着平静无波的黑水劈了几道雷,炸出来几块人骨,吓得年龄小的弟子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这人手挺贱的,运气怪好的。”李泉嘟囔了一声。

“都别乱动!”

不过为时已晚,铺天盖地的黑发瞬间从平静的河面爆发朝众人攻击来,云飞扬离得最近,眼见着就要被完全吞噬,雷电之力顺着黑发陡然传至水面,所有的黑发被电炸断。

“是怨女!枉死的女子鬼魂不散,化作怨女吞噬生人,远离水边!”

沈千言和徐影本就在最外围,发现不对劲沈千言第一时间打横抱着徐颖远离战场,整个宅子依山傍水,数不清的黑发不断攀升,宅子外面还有邻里街坊的尖叫声。

“快走啊!!!”河道间传出女子痛苦的声音,众人听清后闪躲的动作一滞。

“娘的,这到底什么情况?!”李泉气急,这还怎么打?

“打啊,等死吗?”云飞扬手中的雷电球抛掷那些飞舞的黑发,发丝烧焦的味道伴着水腥味,实在难闻透顶了。

“为什么要负我!为什么害我父母!都是骗子!骗子!”

黑影凝聚成人形,面色惨白,朱唇艳红,黑发如同怪物般发了疯的生长,斩不断,理还乱。

“外面洛水城内沿河全是黑发,缠着人,哦不,缠着男人要把他们拖下水!”

一名弟子慌慌忙忙来报。

“都给我去死吧!”伴随着尖锐的戾气,黑气直冲云霄,宅子顷刻间化为废墟,洛河水位暴涨,全城百姓都疲于奔命。

“我们来压制她,其余弟子去救人!”

“是!”

“谢逸,你在干嘛?”顾洲有些吃力的退至他身边,又是一击,粉碎疯狂攻击的黑发。

谢逸将那块掉落的骨头燃成灰烬,将骨灰撒在剑上,墨雪剑剧烈抖着骨灰,谢逸抱歉的说道,“忍一下,你主人还在养伤,我也不想他再出来。”

墨雪剑闻言才不再闪躲,谢逸将所有剩余的骨灰撒在顾洲的佩剑上。

“只有这样才能让黑发不再生长,重创怨女,别的我不熟,怨女的故事我能出本书。”感谢先生孜孜不倦的追问还有课后抄书100遍,真是帮了他大忙。

“兄弟你这剑克她?为什么那些黑发都躲着你?”云飞扬感觉都有点灵力透支了,硬是没让难缠的黑发停止攻击,顾洲上来随便砍了几下,那些黑发就不敢再上前。

“撒上去,砍。”

云飞扬眼睛一亮,边撒骨灰边问,“这粉这么神奇,你不早拿出来。”

“骨灰。”

“……”

怨女的头发越长,力量也越是强大,如今黑发尽数斩断,鬼气大损,见形势不对,顺着洛水便想跑。

“让你跑了我真对不起我那100遍罚抄和道心。”谢逸笑得很是阴损,一阵阵金光浮现,36道血符之上阵眼之中还有那一面丢弃在角落里铜镜,一束金光恰好直直的落在失控的怨女身上,鬼气被炙火灼烧凄厉的惨叫声全城都听得见,黑气逐渐散去,原本全黑的眼白有了人的模样,身形成了女子的模样,逐渐虚化。

“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我快要死了,我知道我入不了轮回,求求你们帮帮我父母入轮回,求求你们……”黑色的泪滚落,那女子已经消散的只剩下上半身,原本英气的脸此刻都是绝望。

“不能放了她,怨女狡诈,此地洛水环绕,一旦让她跑了就麻烦了。”云飞扬见谢逸若有所思,厉声呵斥道。

“对不起……”沙哑的嗓音哽咽着,在铜镜的金光中即将消散殆尽。

“你是囡囡。”

谢逸收回了铜镜,那道残影此刻薄如蝉翼,仿佛风一刮,便彻底消散在天地间。

“我是,那出空间是我依靠神木所建,我的父母为我而死,我放不下,拿鬼气养着他们的魂体不散,他们一直活着,周而复始的活着……”

“他们不愿走?因为你?”

“我遇人不淑,惨死枯井,死后怨气不散成了孤魂野鬼,我的父母在城外为我扫墓的时候听到了那对狗男女害我,想要为我报仇却被他们生生拿石头砸死了,我恨极了他们便失控杀死了这间宅子里的人成了厉鬼。后来一位老和尚说要度我,我拒绝了,我让他将我镇压在此处。我不能死,我死了空间就会坍塌,我的父母也会死,他们的魂魄在凡界太久已经消散的差不多,唯有神木才能温养他们不消散。”

“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害我们?”符辰问道。

“我回不了头了……他见过我的父母,我不杀他难保他不会发现这一切,从前那些死去弟子魂魄也是被我所食,我也不愿辩解什么,只是我父母你见过的,他们一生勤劳质朴却落得死于非命的结局,我便是魂飞魄散也不甘心,不安心。”

“你身上明明有深厚的功德,何苦踏上这样一条路?”

“无所谓了,时至今日,我只求我的父母能入轮回,我做不了他们的女儿了,希望下辈子他们能够儿女双全,好好的过完一辈子。”

“我答应你。”

众人没有反对,变相默许了。

枯井不再干涸,清澈的井水映射着粼粼的波光。

再返桃源。

“小公子,后面这些是你的朋友吗?”

囡囡被妇人抱着,似有所感的看向虚空。

“娘,那边有个大姐姐。”

“小孩子说什么胡话。”妇人摸了摸囡囡的头,宠溺的看着她。

“你从未出现过吗?”云飞扬问道。

“我是厉鬼。”

“看来今日要多煮些米,我去劈柴。你们自己找凳子坐。”男主人扛着晒好的被子回屋里。

“你想与他们告别吗?”

“嗯……我想吃饭了。”

谢逸拜托女主人多准备一副筷子,却自始至终也没有人动。

直到夫妇二人消失在轮回镜,方才闲置的筷子才被拿起,一口一口,每一个菜都尝过去,而她也逐渐终于化作一颗颗随风飘散的沙砾。

空间开始坍塌,小女孩消失不见,筷子掉落地上,终是魂飞魄散。

“这些光球是她的记忆?”

“她用近乎献祭的方式将一魂一魄抽入这里,又折损功德和前途逆天而行链接了这里与洛水秘境,囡囡是她,这处秘境就是她的全部。”谢逸语气平静的叙述着。

一个弟子好奇的触碰了一下光球。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画面里。

“小兔崽子赶跑?想死是不是?我今天非抽死你。”

带着镣铐浑身是伤的小女孩儿一口咬在了男人的手上,男人大力的扯着她的头发,“看我今天不抽死你,小奴隶。”

被逮回的小女孩又被关在笼子里,直到有一个男人朝她伸来了一只手,笼子被打开了,她自由了,有了新家,在一片很美的稻田地里,那里连田阡陌,有鱼有虾。

女孩不爱讲话,但是很乖,力气也很大,会帮爹爹劈柴,会帮娘亲杀鱼。

荡着秋千的女孩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有一天,娘晚上躲在被窝里哭,被女孩发现了,官府要来征兵,爹爹也要去。

女孩不想爹娘分开,于是在官兵跑来抓人的时候把爹娘弄晕了塞床底,别了胡子,乔装打扮一番看起来比爷们儿还爷们儿。

战场上每天都会死人,女孩儿从每天都会受伤到可以面不改色的砍人,她还救了一个初出茅庐的新兵蛋子。

战争胜利的时候,她与家人重聚。

那个新兵蛋子一直缠着她,她从最开始的不耐烦到后来的容忍与放纵,她知道自己大概是沦陷了。

“我不会嫁给你的,你知道我的脾气,我绝不能容忍与旁人共侍一夫。”女孩推开了抱他的男孩,脚步越来越快的跑回家了,躲在被子里脸蒙的通红。

男孩儿答应了,并且将女孩儿的存在告诉了父母。

“你是要气死我与你爹吗?”

“我与你爹费了多大的劲儿才给你说了与城主千金的婚事,你这个节骨眼上却要娶这个狐媚子?”

“娘,我一定要娶她,她是我见过最英姿飒爽的女子,我这一辈子只要她一个!”

“你你你……我绝不会让这样低贱的女子进我王家的大门!除非我死!”

女孩站在大厅上,冷冷的看着他们,“我也不屑高攀。”将手中的礼品放下,强忍着泪高傲的走出去。

“你……你怎么浑身湿透了?”

“贞贞,我爹娘答应了,我说了我一定会娶你。”男孩笑着说完这句话便晕倒在门口。

男孩儿是个犟种,梅雨天跪在祠堂前三天三夜,最后他娘还是松口了。

“我的囡囡最美了,今天嫁人,可不能哭花了脸,不吉利也不好看。”望着铜镜前红装的女儿,妇人的眼底含着泪。

“我知你喜欢他,我虽然心里担心却从没拦过你,娘只有一句话想要叮嘱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大喜的日子,天高云阔,礼乐声响彻云霄,男孩儿用十里红妆娶了他心里的妄想。

“贞贞,今日母亲又刁难你了?”

“没有。”

“你别去晨昏定省了,我与娘说我病了你要照顾我,等新婚这段时间过去我们就搬出去住,只有我们两个人。”

“嗯。”

“贞贞,你看,我给你画的。”

画中女子铠甲着身,持枪而立,脸上还挂着血迹,竟是他们初见时的样子。

“加一点,把你那怂怂的样子画上去就更好了。”说着,画了一个丑丑的火柴人在女子的身后,头顶上还写着一个“王”字。

日子一天天过的很是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