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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七、面目难辨江湖染

莫如玉微微皱眉,沉声道:“这一点我也想到了,莫无势既然已经布局到这里,那么他一定想到了我们回去的可能。只怕回去后的每一步,他都已经计划好了,到时候凭我们两,未必能毫发无损的带着证据杀出去。”

逍遥乘风微微颔首,神色凝重地说道:“确实如此,从他的所作所为来看,其人心思缜密,绝非易于之辈。我们若贸然行动,必定陷入他的陷阱之中。”

莫如玉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所以在下的第二个想法,就是去找父亲,请他出面主持公道。”

逍遥乘风听后,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这样的想法不仅不切实际,还很天真,更难以实施。首先一点便是资格大会的地点在哪,这个秘密,就算是动用地宇春夏秋冬四方势力,也未必查得到。等你查到了,对方怕也同样得到消息,到时候在半路上堵着你,你该怎么办。”

莫如玉陷入了沉思,他知道逍遥乘风所言非虚。在这江湖之中,消息的传播速度极快,一旦他们有所行动,莫无势必然会有所察觉。

逍遥乘风继续说道:“莫无势一定会利用这段时间,将你残杀兄弟铲除异己的消息传播出去,到时候你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何况就算我们运气好,先一步于莫无势找到你的父亲,那又能如何,在没有任何证据之下,他能帮你什么,当着众多势力大佬的面徇私吗?”

莫如玉的脸色愈发阴沉,他明白自己的处境极为艰难。这件事影响深远,所以证据是至关重要的,没有证据,父亲也难以出手偏私维护。

逍遥乘风又道:“再退一步,无双城主利用自己强大的威信保护你,你想他还会再让你这个遇事只求庇护的庶子作为继任者吗?没有了至亲的继任者,即便现在他多么强势,将来一旦失势,其他人虽不能把他怎么样,那也是英雄迟暮晚景凄凉。”

莫如玉轻叹一声,说道:“逍遥兄说的我都知道,但如今我们孤立无援,时间越长对我们越有利。”在逍遥乘风的话中,莫如玉的处境极为艰难,似乎已经陷入了绝境。

逍遥乘风嘴角微微上扬,说道:“我们的局面越不利,越会操之过急,而也只有操之过急,才会忙中出错,才会被对方抓住破绽。”

莫如玉眼神一凛,说道:“逍遥兄是想引蛇出洞。”他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他也想到了。

应该说,能想到的,两人都想到了,只不过顺序不同罢了。莫如玉想要先正名,再开始争夺。而逍遥乘风则希望莫如玉成为无双城主后,再开始查清陷害自己的事。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既然不能找出对方杀人嫁祸的证据,那就将所有的敌人都铲除,管他善恶对错。”有时候,只有用最直接的手段,才能解决问题。

“可是……”莫如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逍遥乘风打断了。

“没什么可是的,你想说无双城有规矩,家族之间可以竞争打压,却不可以下死手。但莫无势已经下死手了,还是一次两个。他为什么敢这么做,不仅仅是他够狠,有绝对的把握,而是他知道,一旦完全掌握了无双城,那什么规矩,都是围绕着他来转。不是吗,无双公子……”

虞清妍在一旁静静听着,但她的心却无法平静。温柔体贴的逍遥乘风,温文尔雅的莫如玉,竟然可以这么平淡的商量着江湖中的争权夺利。这让她想到了堪称完美的范英耀,对她关怀备至的父亲。他们都是在自己面前一个样子,在外面又是另一幅面孔。这难道就是进入江湖后不得不为的事情——戴上假面具。

此时的逍遥乘风与莫如玉正聚精会神的讨论着之后的事情,根本没在意虞清妍的心里变化。

“逍遥兄觉得,之后我该如何引蛇出洞。”莫如玉问道。

“去寰宇论道的资格大会,找你的父亲。”逍遥乘风毫不犹豫地说道。

“可是逍遥兄不是说……”莫如玉有些疑惑。

“光明正大的去,因为这地宇若是还有人没有去,却知道大会的地点,那如玉兄必定是其中之一。”逍遥乘风解释道。

“这么明显的请君入瓮之计,对方会上当吗。”莫如玉担忧地说道。

“对方即便不会上当,也不得不采取行动。因为在势单力孤下,这是诛杀你的最好机会。最重要的是,他们不敢赌。他们也怕莫唯一真的偏爱你,将地点告诉了你,而以你的实力一旦在那里展示出来,得到了认可,他们便很难撼动你的地位了。”逍遥乘风分析道。

“一家人,终究还是要走向阴谋算计、刀剑相向的道路。”莫如玉感慨道,说完这句话,便起身离开车厢。

“是不是很难接受?”莫如玉离开后,逍遥乘风又再次展现出他温柔的一面。

见虞清妍没有回答,逍遥乘风继续说道:“这就是江湖,不论你最初踏入江湖是什么目的,都会被它冲刷的面目全非。很多人一路走来,成就了自己,也发现自己活成了最初讨厌的样子。”

虞清妍微微低头,轻声说道:“我知道江湖会让人改变,只是一时接受不了。”

“如果你接受不了,那便不要改变,做回你自己吧,一切由我去做。有了无双城的庇佑,你可以做一辈子无忧无虑的宫主。”逍遥乘风的话语中充满了温柔。

听了逍遥乘风的话,虞清妍激动的心情难以自抑,对方是为了自己,才不得不戴上面具,做他最讨厌的自己。

看着虞清妍的表情,逍遥乘风笑着说道:“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保护自己心爱之人,这本无可厚非。今晚你就在马车内休息,我跟莫如玉出去轮流守夜。”

离开马车,不远处莫如玉正坐在一块巨石上,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来到巨石下,逍遥乘风开口便问道:“从那些杀手身上,可有看出什么。”

“若我没有弄错,这些人应该是来自地岩古堡。”莫如玉说道。

“地岩古堡?听名字应该是一群生活在地下见不得光的家伙。”逍遥乘风微微皱眉。

“恰恰相反,这些人不但不活在地下,还正大光明的待在地上,成了与无双城、星武海、浪云殿并驾齐驱的大势力。”莫如玉解释道。

“照这么说来,这个地岩古堡已经不满足于并驾齐驱,而是想一枝独秀。”逍遥乘风若有所思地说道。

“确实如此,但却不是全部的事实,那名逃脱的人身份莫测,未必就是地岩古堡的人,甚至暗中的袖箭便是他放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将这帮人擒拿,把目标直指地岩古堡。”莫如玉分析道。

“你这么一说,我想把地岩古堡拉到台面上的计划暂时行不通了。”逍遥乘风说道。

在一开始,两人便想着将杀手们的身份揭穿,再将他们与莫无势勾结的消息散发出去。这样一来,地岩古堡不论是为了洗清污蔑,还是担心无双城的人找麻烦,都会先暂停行动。

可经过一分析,发现这件事未必是地岩古堡做的。如果他们真是被陷害的,那这消息一旦发出,地岩古堡一定会顺藤摸瓜,找到他们这对消息的来源。

想到这,两人心中皆是一阵发毛,他们没想到,这个莫无势竟然有这样的心机智谋。

“我想到一件很要紧的事。”坐在地上的逍遥乘风忽然开口道。

“何事?”莫如玉问道。

“如果莫无势真的要利用地岩古堡做我们的敌人,那么即使我们不去追究,怕是他也会散布各种谣言。”逍遥乘风担忧地说道。

“看样子我们得及时散播消息了。”莫如玉说道。

“如玉兄,你出手的时候,有没有在尸体上留下什么证据。”逍遥乘风问道。

“你是想……”莫如玉似乎明白了逍遥乘风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