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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我睡到第二天中午,红姐难得没叫醒我。

躺在床上回想昨晚与毕方的谈话,‘逆天而行’四个字萦绕在脑海中,再结合红姐的话,让我更加不安。

恶女人肯定还有很多事没告诉我!

我一骨碌坐起来,捞起桌子上的包子,准备去找红姐问个清楚。

路上我边啃包子边催动灵力,看到粉红的火焰任意流转在我指尖,心动意念地忽大忽小,我差点哭出来。

当我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时,周遭响起彼伏的狗吠声,声嘶力竭,似不安,似害怕。

我来基地这几天,毛孩子们几乎没怎么叫过,只有吃饭的时候,为了表达开心的哼哼几声。

此时四百多条的生命同时叫喊,甚至还有拉长声音的狼嚎声,3d立体环绕音响,吵不仅脑壳疼,还令人心慌。

我捂着耳朵跑到前面,见蛋蛋焦急地在几个大棚前来回穿梭,安抚躁动的毛孩子们。

我走过去,问道:“它们这是怎么了?”

蛋蛋手足无措地摇头道:“它们现在很害怕,具体为什么,我不知道……”

“会不会要发生地震了?”我看着焦躁的毛孩子们猜测。

动物能感知很多大型的自然灾害的到来,如果真的有地震,这么多动物,就凭我和蛋蛋怎么转移啊。

我打算掏兜找手机查看天气预警和求助,结果一摸兜才想起来,手机早就被恶女人没收了,我已经和外界五天没有联系了。

整个基地鸡飞狗跳,就连单独圈养的草泥马和鸵鸟都不知道怎么越的狱,焦躁地到处乱窜,单独关在围笼的狐狸们也都叽叽叽地乱叫刨洞。

场面已经完全失控。

“红姐呢?叫红姐过来啊!”我因为害怕被乱窜的毛孩子撞到肚子,缩到一个角落,焦急道。

我尝试与其中的毛孩子意识沟通,发现它们因为害怕,丧失了理智,根本没办法交流,只有生存本能驱使着它们找到生门。

蛋蛋头上扣着个不锈钢的饭盆,手里拿着一个炒勺护在我肚子上,面露惊恐,蹙眉道:“红姐去检查法阵了!小主人,它们从来没有这样过!我,我也感觉好可怕,我感觉我们被某种力量包围了……”

我靠!不会是姜盖发现了这里,准备趁恶女人不在,搞偷袭吧!

刚想到这儿,基地的大门猛地被拍响。

“啊啊啊啊!小主人怎么办!我我我害怕!”蛋蛋躲在我身后,抱着我的腰,尾巴夹在双腿之间。

他刚成精不久,没什么修为,除了跑的快,战斗力还没我强。

我也被吓得腿有点软,心脏扑通乱跳,要真是姜盖找上门,凭我现在的本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况且,我的胸包被恶女人没收,手上没有武器,连反抗的武器都没有。

“基地有没有后门?”我心生逃跑的想法。

蛋蛋狂摇头:“我们这里平时很少来人,主人为了布置法阵,从基地建立那天开始,就封住了原本的小门,将这一片都围起来了。”

我看着墙壁上的铁丝网和高压线,心里暗骂一句:靠!

外面大门哐哐响,一下下敲打在我和蛋蛋的神经上。

就在我低头找武器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你们定的货到了!出来签收一下啊!怎么回事啊!”

“什么货?”我不解地看着蛋蛋。

他松开我的腰,耳朵动了动,小声道:“好像是主人定的狗粮、蔬菜和罐头到了……”

我手里拿个木头疙瘩,谨慎地问:“你确定?不会是敌人假扮的吧。”

他掐着手指算了算,点头肯定道:“我们这里七天采购一次补给,今天确实该收货了,我记得这个男人的声音和气味。”

蛋蛋飞跑过去,隔着门缝看了看,冲我点头:“没错!就是他!可我这个样子不能见生人,小主人,一会儿你来签字。”

我将棍子收到身后,对他挥了挥手:“开门吧,你去穿衣服。”

厚重的黑色大门大开,一辆装满货物的银色小货车嘟嘟嘟开进来。

送货司机从车里跳出来,他身上穿着某快递公司藏蓝色的套装,一边戴手套开车挡板门,一边蹙眉不解道:“你们这儿的狗怎么回事?怎么叫这么厉害!不会是发情了吧。”

我站在一旁看他卸货,问道:“师傅,外面有没有发生地震?”

司机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我,笑道:“咱们这儿地处平原,怎么会发生地震……咦,小丫头,我看着你面生,新来的?你们这儿的红姐呢?”

他往里瞅了瞅,眼神里满是期待。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身份,撒谎道:“我是志愿者,过来帮几天忙。”

他打量了我一番,颔首道:“小姑娘,看你细皮嫩肉,长得挺标致,没想到心肠还挺善良……”

“这里有点轻的货,你帮忙搬下。”他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老李,磨磨唧唧干嘛呢,下来帮忙搬货!”

车上最少有二百袋的四十斤狗粮,还有各种纸箱子货物,司机轻车熟路搬到仓库,我虽然不怕干脏累重的活,可毕竟现在怀孕,我还是注意了很多,尽量挑轻的搬。

就在我搬第三箱罐头的时候,正在扛狗粮的司机,哐地一下栽倒在地。

我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这家伙不会是脑溢血,或者心梗什么的吧。

还没去扶他,身后冰冷的气息很快包裹住我,放在货物上的手被一只如同镣铐的手紧紧箍住,冰冷的寒意沁入骨髓。

惨白、修长、青筋暴起,椭圆的灰白指甲修的整齐。

我扭头,入眼的是一袭白衣,向上望去,高高帽子下面是一双似笑非笑,邪气无比的眼睛。

“七,七爷!”我吓得差点忘记呼吸,下意识想抽回自己的手,白无常却纹丝不动。

这时我才看到,面部朝下摔倒的搬货司机后脖子处,缠绕着根细细的锁链,锁链的另一端消失在白无常的袖中。

未从副驾驶的位置走下来的另一个男人,此时头靠在车门上昏迷不醒。

一直焦躁不安的毛孩子们此时都停止了吠叫,瑟瑟发抖地躲进犄角旮旯。

白无常稍巡视了四周,用宽大的袍袖,扇了扇脸,戏谑冷笑道:“嘻嘻~~小丫头,你母亲真是选了个好地方,把你藏得严严实实,要不是摇光星君留了一手,我还真发现不了这里。”

“看在你母亲苦心改造这里的份上,本老爷就不破了这里的法阵……小丫头,跟我走吧。”

他身上阴气的冰冷程度不亚于昨晚幻境中雪洞中的温度。

冻得骨头缝都疼。

“七爷,你找我有什么事?要带我去哪里啊?”我虽然知道有温姐姐那层关系,他应该不会坑我,可我真的很怕他。

更何况白无常来接我,他不会是想勾走我的魂吧。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我,猩红的嘴角一勾:“嘻嘻~~~我自然是奉府君大人之命,来带你了却自己的因果,走吧,耽误了时辰,我可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