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盛家派去的人果然被孙家那对母子赶了出来
“不是!谁要和你家和离装门面?你这个不贤不孝的妒妇,就配我一纸休书赶出门去!
“不知好歹,脏心烂肺的货,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就到秀才相公门上撒野,哎!哎!哎!大家伙都来看看,都来看看啊!这就是咱们宥阳大户,盛家的好家教……”
这边孙家母子泼皮耍赖骂的好不痛快,下人触了霉头立马回去回禀。盛家大房的老太太闻言又询问起自家姐姐明兰的看法,明兰提议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断了孙家秀才的供给银钱,若是不同意和离,就让他们知道知道,淑兰姐姐带去的家里一切的东西他们都得不到。
品兰叫上了盛长梧,拉着明兰风风火火地就往外走,他们自然是去孙家门外叫回仆从的同时,去把淑兰姐姐的陪嫁铺子全部收回。出门的时候正好遇上盛长栒和钱文豪二人刚从外面回来,二人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打着瞌睡一副没精神的模样,匆匆进门照顾都没打直奔后宅房间。
品兰原本想叫上二人一起去的,可看着二人没精打采的背影并没有理会自己三人,嘴里嘟囔着:“这是怎么了?晚上偷人去了?”疑惑的看了一眼,又想了想自家姐姐那边十万火急,赶着救命呢,顾不上想太多拉着明兰和长梧就出门去了。
要说这二人可不是一宿没睡吗?昨日从千金阁出来就去了装裱书信字画的地方,捣鼓折腾了一夜。今早又马不停蹄地去了府衙,用自己的身份发出了一份加急的文书急递汴京。忙活折腾完这一切天都亮了,二人这才刚从外面回来。
又过了一日孙家母子终于受不住了,家里铺面被收、银钱地契也都被淑兰姐姐的陪嫁婆子全拿回来了。家里断了来源没了仆从,凡事亲力亲为累个半死,孙家婆母多少年都没受过这罪了。孙秀才外面酒楼的赊账欠款,也都不再作数无人结账,孙秀才被人当面落了脸面,抵了自己的玉佩这才作罢。
这不今日一早终于上门谈判,带着自家的一众族老。盛长栒作为盛家、家族的男丁,自然也去了前厅撑场面。
“常言道七年无后方为过,我儿嫁入他家不过三年,为他张罗妻妾的事情就有二十二三。满县城哪家正妻如此为婆家张罗妻妾的?你有什么脸面说她不贤不孝?”
孙家那对母子当真是好不要脸,用不孝有三、不后为大来压迫盛家,更是直言淑兰姐姐身为正妻心生妒忌,扬言要用女子七出之条休了淑兰。
“就二十二三个,那不是也都连个蛋都没生出来吗?孙秀才不忿的辩解道,那边话没说完,盛长栒却是再也憋不住竟然笑出声来。
如此场合厅堂之上的众人立马看了过来,盛长栒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尤其是厅堂上的几位盛家长辈。盛家大房的老太太、盛维大伯父以及大伯母,摸了摸头佯装不好意思的站起身来,躬身行礼表达歉意的同时张口解释道:“是在下的不是,实在对不住各位长辈,长栒失礼了!”
道歉的同时憋了又憋,竟然又没忍住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强忍着,断断续续解释道:“只因……实在是过于慌缪好笑,噗……一下子忍住……”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你家姐姐生不出孩子,是什么光宗耀祖的事情吗?”孙秀才顿时火冒三丈,指着盛长栒怒斥道。他平日里就是最好面子之人,如今被人这般嘲笑自然不肯作罢。
“你笑什么?啊……你们盛家果然都是些没脸没皮的货色……”
盛长栒闻言起身后用阴冷的眼神看着孙秀才:“秀才慎言,我盛家一个探花两个进士一个状元,不在在下六元及第,官家亲授枢密院都承旨从五品。崇政殿上官家更是金口玉言说过我盛家清流门户,天下读书人的典范。秀才这么说话,可是连官家都不曾放在眼里?这可是大不敬之罪,要杀头的。”盛长栒看着孙秀才一边说一边在脖子上比划了比划,孙秀才吓得不由缩了缩脖子,连忙退后了两步。
“你别吓我,这是家事。再说了我说的是宥阳盛家,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可别什么罪名都往我头上扣。今日我就是要休了这妒妇,天王老子来了这也是我的家事,与你无关!”孙秀才吓得缩着脖子不敢和盛长栒对歭,只能是一口咬定此事和盛长栒无关。
无奈的看着这个泼才,当真是应了那句话,斯文败类!不怕会读书的人,就怕看了书的狗。
被这人给气笑了:“孙秀才也是读书人,要不要把我盛家的宗族家谱拿来让你看看瞧瞧?我们是正儿八经的堂兄弟,一个太爷爷老祖宗,五服都还没过,一笔写不出两个盛。行了和你扯这些就没意思了,你也不懂!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因何休妻?为何要休我家姐姐?”
先是指着一旁的长梧说道,这话怼孙秀才的同时,也卖了盛家大房一个好,他们自然感激。随后盛长栒故意问道孙秀才,伸长了耳朵仿佛自己刚刚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一般。
孙秀才被盛长栒气的,这样的人怎么能中状元?当真是老天无眼,想自己才高八斗,怎么就被这样的人比了下去中了头名,自己却依然是个秀才?这群被猪油蒙了心的黑心主考,越想越来气的孙秀才指着盛长栒说道:“我说你家姐姐是不会下蛋的母鸡,生不出孩子还心生妒忌,只配我一纸休书。”
盛长栒听闻并没有生气,反而连连摆手:“不对……不对……不是这一句……,上一句……上一句……”
孙秀才被搞得更气了,站在那里直跳脚“什么上一句下一句的?你耍我呢?”
“秀才怎好这么说话,刚刚自己说的话怎么就忘了?勿言你来说说看!”情绪稳定的盛长栒对上急得跳脚的孙秀才,当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盛长栒任由他蹦的老高,不紧不慢的指着勿言说道。
“公子说的可是那句,就二十二三个,可是却连个蛋都没下出来?”勿言站在后面端着手,看着场上的众人,和盛长栒配合的天衣无缝。
“对!对!对!就是这句!哈哈……”盛长栒拍着手连连称是,哈哈大笑的同时,扭头怜悯的眼神看着孙秀才,上下打量的同时连连摇头咋舌。
“你这这般看着我作甚?”孙秀才长袖一挥,只觉得眼前之人有辱斯文,就这还是状元。
“我说的不对吗?”孙秀才根本不自知,还在那里洋洋自得。
“对!对!说的太对了!”盛长栒连连竖起了大拇指,弄得盛家大房老太太和维大伯父还有大伯母、长梧、淑兰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盛长栒在搞什么。怎么就这一会的功夫,还帮起孙家说话了。
就在四人疑惑之时,只见盛长栒话锋一转说道:“所以说还是我家小厮记性好,比秀才强什么猪脑子?之后我送你十斤猪脑,以形补形可待好好补补。”吐槽的同时看着众人,见众人还是一脸的迷茫,只觉得这人怕不是疯了。盛长栒四周一看这时候才终于继续说道:“我姐姐不会生,秀才要以七出之名休妻,这无可厚非。秀才家事确实谁都管不着,可这前后纳了二十几三十个妻妾都是不下蛋的母鸡,难不成秀才这么好的运气?不下蛋的母鸡专挑他家窝?这不竟就让人疑惑了,大家说说这不能全都不会生吧?”
说完盛长栒别有深意的眼神上下怀疑的打量着孙秀才,更是把问题放在了明面上。看着在场的众人,他们竟然无一人想过这个问题。从古至今男女双方成亲之后,若无所出皆是女子的过失,更是定下了女子七出之条拿来束缚。可从未有人想过,或许不是女子之过,而是那男子根本就不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