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最主要的是耐心。”
“隐藏在黑暗中，学会伺机而动，从而把握机会。”
“观察敌人的同时，也是在了解自己。”
这是狗神在这个夜晚教给梵因的重要一课。
对于这样的一个少年来说，亲身参与的战斗，远比过往孤身复仇要成长的更快，也更加清晰透彻。
那老人被注入基因序列后，不到一分钟，整个人站在原地神情逐渐变得呆滞。
话语断断续续，说不清楚，渐渐停止了发音。
整个人的神色，全然没了先前的精明。
狗神望着他，语气冰冷道。
“一直往前跑，跑到肺吐血，跑到双腿断开，把自己累死才能停下来。”
“是！”
老人立刻做出一个像是听话士兵一样的动作，转身朝无尽的旷野跑去。
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不见踪影。
就这么一直往前跑，直到把自己活活累死，才会停下。
其余的荒野之鬼，看到这一幕，尤其是看到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没了领头，显然也都丧失了斗志。
有几个不怕死的冲上来，被狗神直接抬手解决，剩下几个人吓得连滚带爬，仓皇逃走。
很快，整个破败的建筑里，只剩下狗神、梵因和被捆绑的佐伊。
狗神走过去，将梵因从地上拎起来，盯着他被子弹打穿的脑袋，笑了一声：“子弹打穿脑袋，疼吗？像我们这种人都体验不了。”
梵因白了他一眼，觉得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狗神没理会他的怨气，转身走到佐伊身旁，替她解开绳子。
“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佐伊望着面前的男人，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那我要是没来呢？”
狗神把绳子扔到一旁。
“你不会不来。”
“下次我肯定就不来了。”
“那我就会被别人玷污，然后怀上别人的孩子，很多男人的孩子，我会被当成生育机器，这一切因为你！”
佐伊语气愤恨道。
“啧！”
狗神无奈的摇头笑了：“你给我扣了好大一顶帽子。”
“我要让你一辈子自责！”
“我看是让我一辈子还债吧。”
狗神叹了口气。
“不还债也可以啊，只要你现在答应我一件事，你...”
“除了娶你，剩下的随便提！”
狗神打断她。
佐伊瞪圆了双眼，那一句“娶我”硬生生被憋了回去，改成了三个字：“王八蛋！”
“走了，回去，折腾一夜没能睡上好觉。”
狗神摆了摆手，也不管后面的生气的女人，和满身伤痕的少年。
独自转身往后面走去。
佐伊走过去，看到浑身是血的梵因，想要伸手扶他。
梵因躲开道：“我不用扶。”
语气相当坚毅。
佐伊闻言，叹了口气，往前缓慢走道。
“你这个样子，跟他以前倒是很像，你们总是不愿意让别人照顾自己，即便伤痕累累。”
梵因闻言没说话，只管往前走。
佐伊还在说。
“一般这个样子，一定是内心的伤痕超过身体的疼痛，就像是一只脱离了群体的独狼，不管有多难都会咬着牙往前，让人心疼，却也让人无奈。”
听懂这话，梵因回头看了她一眼，咬牙道。
“我不让扶，是因为我的伤自己会好。”
“嘴硬。”
佐伊回头朝他笑了笑，反问道：“你以为我们扶你，是因为你身上的伤吗？”
梵因愣了一下，没理解。
“扶你，是为了治愈心头的伤。”
佐伊平静道：“我是一名医师，知道一些东西，就算能治世上所有的病，却也唯独治不了心病，治病，要往心里去才行。”
梵因低下头，像是在思考这句话。
他想了半天，才开口道：“你跟我见过的女人感觉都不一样。”
“你见过几个女人就敢这么说？”
佐伊敲了一下他的头：“你的年龄跟我弟弟差不多，日子还长呢，以后你会见到更多的女人，姐姐劝你一句，不要被女人骗了哦。”
梵因被敲了一下，垂着脑袋没有再说话。
他本来是想说，你很像我的姐姐安琪娜。
只不过这句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佐伊往前跑几步，追上狗神，又吵吵闹闹起来。
他跟在后面，看着靠近的营地，看着面前的身影。
内心忽然有种...微妙的感觉。
营地里。
猫儿看到走回来的梵因，冲过去一把抱住，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梵因哥哥！刚才吓死我了！”
梵因摸着她的脑袋道：“这不是没死吗？”
猫儿：“？？？”
笑容僵硬在脸上。
“你怎么样？”
狗神回来看到笑脸先生被鲜血渗透的绷带问道。
“我没问题！有一个家伙想要偷袭，被我给杀了！”
笑脸先生洋溢着笑脸，能看出来伤口很疼，但他还在笑。
小丫头看到回来的佐伊，也冲过去抱住。
这一夜睡得并不好，天色渐亮。
似乎要到了启程的地步。
狗神看了一眼地上的铁链子，又看了看梵因，随后，什么都没说，只是把铁链子扔到车上。
梵因默默看着这一幕，没说话。
“再休息一会开始赶路。”
狗神坐到车上，闭上眼道。
梵因看着他，想起来那个老人在死之前说的话。
对方似乎认识狗神。
甚至还提到了职业榜。
说他应该已经死了...
他以前很有名吗？
梵因皱着眉头。
说起来，他还不知道狗神的真实名字叫什么。
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就听狗神道。
“你之前说，你师父把能力都教给了你，但你不会用？”
“我实力不够。”
梵因看着自己的拳头。
“你现在应该已经接近【中三阶】，或者已经达到了，我可以帮你提升实力，让你学着掌控脑海中的能力。”
“条件呢？”
梵因低声问道。
“没有条件。”
狗神白了他一眼：“你这小子，相信别人，就这么难吗？佐伊刚才说的对，像以前的我，要不是看见你，我还不知道我以前这么讨人厌。”
“....”
梵因没有说话。
只是面无表情，抬头看着渐渐明亮的天空。
想起来一些事。
他答应了要帮猫儿找异族的族人，可始终没有机会。
也答应了亚当，要成为一个英雄。
尽管自己是邪魔。
他还要杀死魔王。
杀莱特，是对家人的交代。
而身体上的魔因，是对自己的交代。
“天亮了。”
“启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