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安逸的偏头看向放在桌上的日历本,现在已是离开李家的第十年。
这十年他过的舒心自在,不用依靠别人的施舍度日,也不用忍受那些人的冷嘲热讽,不必患得患失的担心失去某人的宠爱。
可即便是担心,李清濯还是亲手抛弃了他。
当年情绪上头,悲愤和愤怒驱使自己逃离李家,离开之后才发现原来离开了他们,自己也能过的很好。
我过的很好,阿左你过的好不好了?
苏泽染上了蓉城人身上那股子惬意,王大串经常打麻将,可苏泽一直学不会,就连猫猫都沉迷上这项运动,苏泽却只能打出一手臭牌。
可事情偏偏就是这么巧合,苏泽上个月还在思念阿左,没想到下月月初,他开车前往蓉城城郊的科技园送下午茶,出来的时候在蓉城的一条巷子里撞上了阿左。
第一眼看去并不敢确认,直到看清对方的脸,眼看一群小兔崽子追着阿左欺咬,苏泽猛地冲过去大吼一声,驱逐了那些欺辱对方的d级。
阿左吊着胳膊靠在墙上喘着粗气,显得疲惫又虚弱,苏泽转过身,发现阿左的情况十分糟糕,小心翼翼的问道:“阿左,是你嘛?”
阿左抬起眼,眼神无法对焦:“小、小泽?”。
阿左的脖子、胳膊俱是外伤,伤的最严重的是他的右手,右手被腐蚀的血肉模糊,整个人泛着恶臭,脏兮兮的就像一个乞丐。
苏泽从没想过两个人的再次相遇会是这种意外的状况,掏出随身携带的血片塞进阿左嘴里。
“跟我走!”
将人载回住处,王大串正在楼下训斥自己的小弟,见苏泽开车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脏兮兮的人。
苏泽走的很快,路过时打了个招呼:“我朋友。”
王大串一愣,苏泽很少提及自己的私事,还是第一见他的朋友,不过他这位朋友情况不太好的样子。
瞟了一眼阿左的右手,那伤口是被圣水腐蚀出的的痕迹,即便凭夜爵自身良好的恢复力也极难恢复。
苏泽将人带进屋,先给阿左灌下一大瓶血,见对方吃的狼吞虎咽,似乎很久都没有吃过一顿饱饭,苏泽没有直接开口,耐心的等着阿左吃饱。
王大串从外面进来:“苏老大,你这朋友的手好像被圣水腐蚀了,他碰上教会的人呢?”
苏泽挑眉:“不应该呀。”
“奇怪,现在夜爵规矩很严,和那边算是合作关系,教会的人不会轻易出手才是。”
阿左吨吨吨喝完一整瓶血,身上的外伤才渐渐愈合。
苏泽问道:“怎么出来了,被赶出来的?”
阿左抿嘴,虚弱的摇了摇头,不愿和好友讲述那可谓悲惨的遭遇。
“算了先不说这个,你去洗个澡休息一下,我们回头再谈。我的房间就是左边那间,去找我的衣服穿。我现在有工作,等一会儿回来找你。”
说完带着王大串出屋,下楼后才问对方:“我见他的右手没有愈合,被圣水腐蚀能不能治?”
王大串挠了挠后脑: “可以,但需要教会的关系,只有教会那群人手里有药。听说那种药很贵,几毫升就要一万块,你朋友那手要恢复起码要大几十万。”
苏泽追问:“教会的人手里都有嘛?”
“反正教会的人能搞到。”王大串抿嘴,朝着苏泽点了点头。
苏泽瞬间想起一位顾客,顺着之前去面包房买面包的神棍给的地址,苏泽找到了蓉城当地的一家教会,拿上手机去找人。
在礼拜堂后面的一排平房里,看见穿着教会服正偷懒打游戏的某神棍,今天运气还不错。
苏泽出声叫道:“张不平。”
男人随意地抬头,只见一个夜爵大大喇喇地走进接待室,被吓的大吼一声。
“卧槽!吸血鬼打上门了!”
“我找你有事。”
“你也太嚣张了吧!这里可是教堂。”张不平抬起大拇指指了指背后的十字架。
苏泽抬手划十字:“愿主保佑,真主保佑!”
张不平愤愤不平地叫道:“那是伊斯兰教!”
“我找你有事,如果被圣水所伤,有办法治疗嘛?”
张不平将苏泽从上到下打量一遍:“你受伤了?”
“不是我,我朋友被人整了。”
张不平冷不丁问道:“伤了哪里?”
“右手,伤口都臭了。有没有药,怎么卖的?”
“你怎么张口闭口就是钱,一小瓶得十万,大概十毫升。”
“一瓶可能不太够,他整只手都废了。我现在没那么多钱,能不能用别的什么东西换?”
张不平问道:“你做过坏事嘛?”
“上帝保佑我。”苏泽这句话说的颇为顺口,毫无心理负担。
“······,保佑你个屁!上帝会被气死的!”
苏泽却张口就来:“上帝说众生平等,我也是众生。”
张不平没想到对方会因为求药而上门来找他:“这样吧我去问问,你几级?”
“d级。”
张不平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苏泽说道:“我可是有华国公民身份证的,你要是带人来抓我,我就打110报警,告你们非法拘禁。”
张不平比苏泽高上一头,低头看向夜爵的脸,紧接着白了对方一眼,转身便走。
张不平离开,苏泽便坐在外面的接待椅上等着,过了一会儿张不平带着一位中年牧师出来。
一出来便指着苏介绍:“就是他,他想买药。”
那牧师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走近后发现对方确实是一名夜爵,抬手推了推镜架:“夜爵?”
苏泽冲他点头:“上帝保佑,牧师先生。”
张不平偏头挠了挠脑袋,这夜爵怎么还一套一套的,中年牧师倒也不憷。
“你好,夜爵先生,您需要的桂叶月光水很珍贵,若是花钱买可能会需要一大笔费用。”
“可我只是一个贫穷的夜爵,有没有更简单的办法?”
牧师推了推眼镜,能找上门的夜爵都是能谈条件的。
“这座城市大多是d级夜爵,我们需要一些c级夜爵的鲜血,教会人员偶尔要处理一些突发事件,c级能够震慑d级。或者有更高级别的也可以,您若能弄到他们的血液可以交换一部分需要的东西。”
苏泽抬起头,表情为难:“以往都是夜爵找人类要血,你们居然找夜爵要血,怕是想要我的老命,罢了罢了,我就是c级,用我的血换吧。”
张不平瞪大眼,露出一副受到欺骗的表情。
“你刚才还说你是d级!”
“因为我要低调,刚才装了一下杯,100cc能换多少,剩下的我出钱买。”
中年牧师很快给出一套方案:“100cc加二十万,可以换一瓶,能治疗直径十厘米的伤口。”
苏泽眨了眨眼:“那200cc加五万块吧,上帝的东西可太贵了。”
牧师耐心的与他解释:“可是桂叶月光水是很珍贵的。”
苏泽又与牧师谈了一会儿价格,最终以250cc鲜血外加五万块钱换得一瓶药水。
牧师去准备工具,张不平问出自己的疑惑:“你怎么这么穷?”
“因为我被人骗,做夜爵没多久,还没存到钱,所以开个面包房勉强糊口。”
“你平日会咬人嘛?”
“夜爵各区救助中心有血袋,二百块一袋,也就二百毫升。”
张不平恍然大悟,苏泽见他背后的门框边冒出了一颗毛茸茸的黄毛小脑袋,对方正探头探脑的盯着自己猛瞧。
“他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