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绾绾抬头,对上陈非寒那双含着紧张与担忧的桃花眼
他紧紧拥着江绾绾,声音略微发颤。
江绾绾刚欲言语,便被驱马而来的宋祁渊拉入怀中跳到 地上。
“没事吧绾绾,孤真的要被吓死了。”
此时他根本就不理会是陈非寒救的人,还将人抱在怀中过,满心唯有忧虑。
相较而言,宋祁渊更为在意江绾绾的安危,而非吃醋之事。
直到过了许久受惊的心脏才平复,宋祁渊轻轻松开怀抱,但依然站在江绾绾身旁,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这马是从哪里冲出来的?怎么会在这里横冲直撞?”宋祁渊目光冷冽的扫向四周,声音里已经带了几分怒意。
“回、回王上,这马突然就…。”负责管理马场与马匹的管事跪在地上,额头直冒冷汗。
所有人都下了马四似乎也对于刚刚发生的意外很是震惊,却无人敢出声生怕被明显发怒的宋祁渊处置。
宋祁渊猛地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管事,声音冰冷的让所有人噤若寒蝉。
“孤与王后难得来马场散心,你连马都看不住能够随意在场上冲撞,要你们有何用。”
江绾绾蹙眉看着那匹已经被侍卫们控制住的黑马,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查,给孤彻查!”宋祁渊一字一顿地下令,眼中寒光闪烁。
他也在怀疑这种事情不是意外,否则哪有那么巧合在他带着绾绾来玩的时候就忽然有马冲出来,必定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目的不是让江绾绾受伤,那就是为了宋祁渊摔伤。
出了这种事情,宋祁渊被吓得不敢在让江绾绾离开自己的身边。
也没心思在跑马了,直接带着江绾绾回了王宫。
江绾绾正与西菲雅在殿内下五子棋,宫人匆匆来报,说被幽禁的郑南歌自尽了。
西菲雅手中的棋子啪嗒一声放在棋盘上,微微意外,“自尽?她也会自尽?”
“大监刘文从郑南歌宫中出来后传来的消息。”宫人补充道。
江绾绾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那日黑马突然受惊冲撞一事,想必就是郑南歌的手笔。
宋祁渊这是连通知都未通知她,直接赐死了人。
“绾绾,你在想什么?”西菲雅凑近她。
“在想接下来该怎么玩死郑国其他人。”江绾绾漫不经心地将棋子放下,“我赢了,正好五个。”
西菲雅低头一看,果然黑子连成五个了,不由得撇撇嘴,“你这人下棋的时候都在想别的事,还能赢我。”
“那是你太菜了。”
“你在嘲笑我!”西菲雅作势要打她,江绾绾笑着躲开。
质子所里,陈非寒独自站在一棵老槐树下,望着飘落的黄叶出神。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慕风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看片树叶?”
陈非寒轻叹,“各国如这树叶,时至秋日,终将凋零。宣王伐郑,陈国怕是下一个。宣国铁骑若至,我陈国当如何?”
“照你这么说,你是不是快死了?”慕风挑眉。
“也许吧。”陈非寒笑了笑,眼中带着几分无奈与释然,“四国合一是大势,我等蝼蚁,不过随波逐流罢了。”
“那你还在这儿装什么深沉?”慕风一把搂住他的肩,“既然都要死了,不如趁活着多做点想做的事。比如——”他凑近陈非寒耳边,“去找那位让你朝思暮想的人?”
陈非寒一把推开他,“胡说什么。”
“我胡说?”慕风笑得贼兮兮的,“那你脸红什么?”
“风大。”
“得了吧,你这借口比我还烂。”慕风摇头晃脑,“堂堂陈国九公子,连表白都不敢,真是白瞎了这张脸。”
陈非寒无奈,“你今天是专程来嘲笑我的?”
“那当然不是,不然我闲着没事来看你发呆?”慕风一脸嫌弃,“赶紧的,趁着还活着,该表白表白,要死也得死得轰轰烈烈不是?”
“那你还在坚守什么?就不能在死前大胆点。”慕风故作轻松的调笑,其实心里难受的很。
“是啊,我还在坚守什么,倒是没有你想的通透。”陈非寒轻叹一声,目光飘向远处的花园。
慕风见他这样又忍不住拍了拍他的手臂,笑道:“别这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我只是觉得,有时候放下也是一种解脱。”
陈非寒转头看向慕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你说得对,可是……。”他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慕风追问道,不懂既然知道自己要死了有什么好在纠结的。
陈非寒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事情,放下没那么容易。”
他害怕因为自己而让陈国更早的灭亡。
慕风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明白。不过,陈非寒,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坚守的东西,其实并没有意义?”
陈非寒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你这话说得,倒是让我有些茫然了。”
他一直不敢有任何自己的私心都是错的吗?
“我可不是提醒你,就是怎么说虽然我们姑且算是情敌,但谁让你还是我朋友了。”
慕风抱着手臂轻咳嗽一声,“所以,我希望你能真正为自己着想。”
陈非寒沉默片刻,突然笑了起来。
“你说得对,我确实该好好想想了。不过,你这个'情敌'当得可真有意思。”
慕风也笑了,“那是自然,我可是独一无二的。”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陈非寒心中的阴霾似乎也散去了几分。
也许他该在自己死前直面自己的内心。